这些私房话,筠姐儿在被窝里就说了出来,魏七郎很是惊讶:“她怎么能这么想呢?当初是我不想和申家结亲,所以我才和我娘说了,如此才有八字不合的事情。”

筠姐儿不确定这些话是魏七郎甜言蜜语骗她的,还是真的,反正她听了心里倒是很舒服。

“既然这样,我就不气了。”筠姐儿大度道。

魏七郎看了她一眼:“真是难以置信,你这样的美人也会为这种事情生气。”

“算你会说话。”筠姐儿心情一舒畅,翻了个身就睡着了。

魏七郎不可置信妻子竟然这么快就睡着了,这丫头是真的没什么烦心事,成日说睡就睡,倒是自己日后不知晓怎么和八弟相处。

次日起来,筠姐儿先去给婆母请安,魏夫人当然又是老调重弹:“六郎、七郎都要读书,你们且小心伺候着,平日莫打搅。”

筠姐儿和王氏都连忙应是。

回到栖霞院,她现在不需要管家,做女红其实也不是她喜欢的,坐着发呆吃茶才是最好的放松,所以她是很不理解她娘属于觉得做自己喜欢的刺绣是放松。

一盏茶还未喝完,就看到游妈妈过来了,是往魏七郎书房送汤的。

筠姐儿摇摇头,也难怪魏七郎学不好的,在她们家,每日都是先写完功课再吃饭,更别提平日弟弟们读书,娘是不许吩咐任何人打搅的。

还别说是送汤,就是送茶的人都不许。

可她现在还不能管太多,这就是人家平日生活的习惯,就像娘说的,得先让他听你的,你说的话再奏效,而不是还没开始,就擅自改变人家的生活习惯。

魏七郎还挺爱玩儿的,早上在书房看半天书,下午便和朋友们出去聚,到夜里才回来。筠姐儿倒是无所谓,她晚上又制了香,还备下了醒酒汤。

等丈夫回来,先让人端给他喝,又笑道:“你去哪儿玩了?我还准备先睡下的。”

“还不是韦衙内那几个,你是知晓的,韦老三让我们一起去行猎,我不去也不好。”魏七郎道。

筠姐儿道:“那你今日肯定会累,早些歇息吧。”

哪里知晓魏七郎道:“今日我喝了点鹿血……”

“不好吧。”筠姐儿拒绝。

魏七郎眼神亮晶晶的,哪里容她拒绝,筠姐儿也是正有意动,二人一拍即合。

只是没想到到了次日,她被说了一顿,魏夫人道:“平时你也该劝劝他,多在读书上用些心思,如今娶你回来,他反而常常往外跑的厉害。”

“是,我一定劝着他。”筠姐儿连忙道。

从婆母屋里出来,筠姐儿也气,但她知道气也没用,自己不能真的去管魏七郎。因为她一旦管了,魏夫人反而会说她,魏七郎在魏家十八年了你魏夫人都教不好,难道我一进门就能改变了?

回来后,气呼呼的她吃了两碗饭。

她体质和娘不同,娘说她自己很容易发福,所以早上都吃的非常清淡,巴掌大的一碗杏仁粥,一颗鸡蛋。她就发现自己如果吃多了,有一日吃的少些就行,只要不暴饮暴食,身形都能保持的不错。

两碗饭下肚,她忍不住感叹魏家真是舍得,用十七只老母鸡炖的高汤炒白菘都好吃。

容妈妈有些担心:“娘子,您这会子要去七郎君那里吗?”

“去他那儿干嘛,婆母说她的,我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就好了。有时候别太较真了,大嫂就是事事太较真,所以容易别扭,她只不过怕得罪郎君,让我出头了,她做好人,我可没那么傻呢。”筠姐儿如今和魏七郎感情不错,自己何必呢。

还好魏夫人是体面人,反正她不过啰嗦几句,也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

只是她月事未来,心里就有些打鼓,但在这样的大家族一言一行都被人看着,若是真的有身孕倒好,若是空包,肯定会被人笑话。

魏家那些下人,一个个面上恭敬,背地里调三斡四,煽阴风点鬼火,做主子们的没少被她们暗算呢。

此时,只好求助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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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觉得娘办事求快速很不理解,现在几乎是不到半个时辰下人回来就有了对策,她那颗提着的心就放下来了。

每次想起娘,她就很开心。

以前娘和她说,每天快速把事情办完就是能够在家中躺着。

六月是娘的生辰,娘约定在筵席中途,让她悄悄离开,若是有了,就是大喜事,若是没有,就当不知晓。

甚至还一箭双雕,表明娘家有福气,让丈夫和她日后都能多回来。所谓的观音绣像,据娘说没任何作用,只不过是为了多卖点钱,故而编出些美好的故事,然而她这丈夫竟然信了。

“娘子,我们有时候也可以去你家住几日也挺好的。”

“你呀,真是天真。”筠姐儿自己倒是想回去,但是想也不可能。

魏七郎也是呵呵一笑:“我就这么一说,以前我生病和我娘生病的时候,都是三姑母救的我,所以每次去你家,总觉得什么都好。”

“尤其是最爱恭房,对吧?”筠姐儿直笑。

娘有个习惯,不管在哪里都把恭房建的香香的,她这夫君每次去都会去恭房,怎么说都不听?虽然那也是自家,但实在是丢脸的很。

怀孕头一件糟心事,就是所有人无言的想让她替魏七郎找个通房或者妾,筠姐儿很不愿意,从小她看着爹娘夫妻恩爱,中间没有别的女人不也过的很好吗?为何一定要如此呢?

她不高兴的时候,没想到头一个发现她情绪的是丈夫,他明明生的那么好看,却一点儿也不好色,竟然老老实实去书房了。

她不安排,还没有哪个下人敢这么大胆子爬床,筠姐儿顶多就是被婆婆妯娌们背后蛐蛐几句善妒,可这也不打紧,就像娘说的,等自己生下孩子就好了。

只是这些日子,她活的就像个异类,但是想起当年娘到十九岁都还未定亲,人家还不是熬过来了,自己也得慢慢熬过去。

头胎生了女儿,是弟弟宁哥儿取的名字叫皎皎,公公素来不苟言笑,丈夫在他面前都战战兢兢的,却对弟弟刮目相待,不知是何意?

宁哥儿从小就努力,他和丈夫不同,他不在意外在如何,可以蓬头垢面,但书不可不读。完全没有一点衙内的习气,甚至连衙内们集会他都很少参加。

随着皎皎出生后,很快她又生下寔哥儿,这个时候她儿女双全了,就连婆母也很少盯着自己说什么妾室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