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1)

齐韩整个人忽然愣在那瞳孔骤缩,左姚感觉被牵着的手一下被握紧,他抬头只看见齐韩侧脸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他知道,齐韩的反应不对劲。

他忽然想到那个姓洛的常在,而苏贵妃说的洛离可能就是齐韩生母。就这一瞬间,齐韩转身就掐住了苏贵妃的脖子,苏贵妃一下说不出话来也发不出声音。

左姚一惊上前阻拦:“齐韩,你冷静点,先松手。”

这可是个贵妃,这要是在宫里被掐死了,不就是相当于在皇上脸上蹦跶吗?

奈何人找死拦也拦不住,那苏贵妃就像恢复神智一般,她看着齐韩愤怒的脸,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洛离,她来索命了。”

左姚真想封住她的嘴。

“齐韩,你先放手,听她说什么,你这样她说不出话,先松手。”左姚一边哄着一边注意他的情绪,怕他一个激动就给苏贵妃掐死了。

果然齐韩一松手苏贵妃就瘫软在地,她往后缩了缩,不敢抬头,只是嘴里一直说着乱七八糟的话。

“洛离只是个常在,可她命好,她怀了皇子。”说着在地上找着什么:“我的簪子不在了,我要找我的簪子,我的簪子。”

她找到齐韩脚边,抬头看向齐韩,仔细辨认了下忽然爬起身抓着齐韩的衣服,恶狠狠的说道:“是你,是你偷的,信儿说了,是你偷的,可是那个贱人不让我罚你,你还我簪子。”

左姚见齐韩的脸越来越冷,他拉开苏贵妃,问她:“之后呢,发生什么了?”

苏贵妃竟然思考起来,“之后,之后我去找皇上了,洛离被打死了,哈哈哈哈她被打死了!一地的血,血,好多血。”

她像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眼里都是恐惧:“我的信儿,被打死了,都是血,哈哈哈哈哈跟那贱人一样死了!死了,都死了......”

之后就是又哭又笑,疯疯癫癫的再问不出什么东西,左姚将齐韩推到一边,信息量太大,但也能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个残忍的事实,再残忍一些就是齐韩当时在场。

这场赏花直到傍晚才结束,明日就是左丞相斩首示众的日子,许多大臣都暗自抱团,而皇上要的就是解散这些小团体,在离宫之前,皇上依次召见了几个大臣谈心,而后又一个个的送出宫去,那些没被召见的心里都生出了些许隔阂。

而那些跟左丞相同流合污的没被发现的都藏在人群里,不出头也不垫后。

回府后齐韩后直奔书房,谁叫也没用,左姚将人都遣散给齐韩留了空间发泄,从宫里出来他就没有说话,左姚也不好开口就一直这么沉默着。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左姚还是决定去看看齐韩,他胡乱拿了件衣服披上就去了,看着紧闭的门,问:“我能进吗?”

里面没有回音,左姚也不管了,推门就进,他意料之中的乱扔乱砸并没出现,书房干干净净的。

还是个情绪稳定的皇子。

左姚第一次进来不熟悉构造,到处找了一圈没找着人他正想出去就听里面隔间传来说话声,左姚循着声音过去,齐韩对面坐着一个人,穿着黑袍,帽子挡住了大半张脸,左姚看不清。

那人背对着他不知道他来了,还在说着:“殿下,这事不能再拖了,一切都已准备好,您还在等什么呢?”

齐韩沉默间抬了下眼看见了左姚,左姚也看着他两人都没开口就这么对视着,左姚破天荒的从齐韩眼里看出了点心虚出来。

他对面的人也反应过来了,腾的一下站起来手里不知何事多了把匕首,一点不带犹豫的冲着左姚就去了,等两人反应过来时左姚已经被逼到隔间的挡板上,左肩背狠狠的撞到挡板,左姚撞懵了,肩上的伤像是被撞裂开一样,疼的钻心。

齐韩反应极快,在匕首要刺进左姚胸口时被齐韩一掌拍的后退好几步,那人奔着要命去的,左姚疼的站不直。

“还好吗?”齐韩刚刚的心虚现在全换成了担心,这一撞估计把他伤口撕裂了。

左姚缓了缓,去看那个穿黑袍的人,他帽檐已经滑落,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是右丞相,宫宴那天齐韩告诉过他。

右相当时全凭条件反射,被齐韩一掌拍出来才看清是左姚,这可是皇上亲封的上君,镇宁王的作战搭子,不过现在看齐韩这反应,应该是宝贝疙瘩了。

右相面上强装镇定,心里慌得不行,他看着齐韩等他说话。

左姚不说话也看着齐韩等他说话。

齐韩回避左姚目光,喊了声:“竹青。”

竹青从暗处出来,齐韩说让他把风,他看见左姚进来却没禀报,想着两人的关系应该没事,没想到闹了个乌龙。

“将上君送回房间,查看他的伤势。”

“不用了。”左姚的目光从齐韩身上移开,解释说:“我不放心你过来看看,就听见一句这事拖不得。”

就这一句,还差点让人噶了。

一想到这个左姚就气,再想到,自已都这样了,齐韩还把他支走,更气了。

“你们聊吧,我不会再进来了。”

竹青还是陪着一起出去了,他将门关上左姚已经自已朝前走了。

齐韩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宛如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内心却早已被汹涌澎湃的内疚感淹没。那种深深的自责如潮水一般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心防,但他深知自已别无选择。

他所从事的是掉脑袋的大事,其中的风险与危机不言而喻。而左姚绝不能被卷入这场风暴之中。他应该拥有平静安稳的生活,远离这些血腥与黑暗。因此,哪怕心中再痛苦万分,齐韩也只能狠下心来如此行事。

因为他清楚地明白,对于左姚来说,无知便是最大的保护。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他的安全无虞,不受丝毫伤害。

一旁的右相挪了挪脚步,以他四十来岁的经验来看,左姚生气了,他戳了戳齐韩:“殿下,这就赶走了,我看上君有点生气呢,依老臣看,这程度,有点难哄。”

这在朝堂是一个能言善辩,足智多谋,高瞻远瞩的丞相,私底下竟是个贱兮兮的老顽童。

齐韩一个眼刀杀过去:“谁让你出的手?”

“谁让你不吭声,我以为是闯入者呢,”右相说:“不过这事你真不打算告诉上君啊,老臣可听说为了你上君可是做了不少事呢,你这一赶,伤心喽。”

右相这个人,一边自称老臣,一边对殿下称你。

齐韩心乱了,心烦意乱,都怪右丞相,这个老不小的。

齐韩想了很久才回归正题:“再等等吧。”

“等什么,”右相有些急了:“这事等不得啊我的殿下,多少人可盯着你呢。”

齐韩:“所以要等,等一个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