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婆和丫鬟们没待多久,沈?R看到顾嫣悄悄打了个呵欠,便转头吩咐下人给她卸了妆发,直至深夜,两人总算洗漱完,沈?R便将人都遣出去了。
沈?R将人抱上床,低声问她:“累不累?”
顾嫣白日里珠围翠绕,从没戴过那么重的发冠,自然是累的,可一想到嫁的是自己最爱的男人,便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摇摇头,只顾着笑,还没说话,沈?R便欺身下来,将小小的人圈在自己的怀中,落在她颈边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顾嫣抿了抿唇,指尖触到他后背的皮肤,体温烫得吓人。
他极少有这般主动的时刻,从前饶是已经谈婚论嫁,沈?R待她却是非常珍重,只有顾嫣牵住他的手,或者主动吻他的时候,他绷直的背脊和凌乱的呼吸会将他出卖,慢慢地才开始学会如何爱一个人,会学着亲吻她,尽管笨拙,却是出自真心。
他的唇落在她唇边,酥酥麻麻的痒,还带点湿润,顾嫣轻轻颤了一下,犹豫了好多天的话,一直想要问出口,却一直没有机会。
她攥紧了手下的被褥,眼睫微微一动,迟疑着说道:“沈?R……你怎么从来不问我,在昭王府究竟发生过什么,有没有……”
沈?R吻她的动作微微一顿,顾嫣一时心跳如疾雨。
明知他深深爱着她,可还是想听听这个答案。
这种事情,男人不可能毫无芥蒂,沈?R又是什么事都闷在心里的人,一日不说,往后的岁岁年年,难保不会日积月累,成为彼此心里的疙瘩。
然后她就听到身边的人缓缓吁了口气,“阿嫣,你不知道我……”
其实听到昭王那些话的时候,一剑穿喉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不是全然不在乎,反倒是恨之入骨。
恨不得将昭王碎尸万段,也恨自己的大意,让她羊入虎口吃了这么多的苦。
有恨也有愧,唯独没有对她的猜疑。
沈?R望着她,声音滞涩地道:“无论那些事情发生与否,你都是最大的受害者,我只恨受尽苦楚的不是我自己。过去的事情,你愿意同我说也好,不愿提也罢,我都不会对你有任何胡乱的猜测。阿嫣,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但我可以保证,以后的每一日,我都会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你,这样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阿嫣,我这辈子什么都不愿去想了,唯独想要好好疼惜你……”
顾嫣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眼尾,摸到了湿润的东西,丹唇轻启,莞尔一笑。
她知道自己没有爱错人,她的阿?R一直都这么好。
顾嫣抬起纤长的脖颈,柔软的樱唇覆上他冰凉的薄唇,合卺酒带来淡淡的眩晕感,将两个人笼罩在迷醉的香气里。
沈?R只觉得猝不及防,就被她占了上风,细细柔柔的腰肢在他掌下软得一塌糊涂,浑浊的欲-望在脑海中不断攀升。
仅剩的理智告诉他,做她一个人的奴隶也好,玩物也罢,无论怎么闹,都任由她,待她玩累了,再由他来主导。
顾嫣很快意识到自己在绝对强大的力量之下是很难发挥的,这个男人,果然是铜墙铁壁的身子,戳不动也挪不动,一座山似的,她还没折腾什么,就已经泄了气。
她红着脸控诉:“沈?R,你怎么这么重!”
她这点力气轻得跟羽毛似的,完全不够看,沈?R也不知道怎么哄她,只能将人拥在怀中,“是我的不是,那不然……你歇一歇,我来好不好?”
顾嫣蹙起眉头,小脸在红烛下晕染得通红,真是要被气笑了,他竟然能将这种旖-旎的话说出古板认真的效果。
“那就……姑且容你……放肆一回。”
沈?R喉咙动了动,缓慢地道:“好。”
奴隶场的经历给了他无穷的体力,而在军中近十年的打磨更是锻造出筋骨虬结的健硕身体,哪怕只稍稍动一下,都能看到绷紧的肌肉线条根根深刻分明。
以至于他压下来的时候,顾嫣甚至察觉到了浓浓的危机。
她太瘦了,纤腰不过他掌心一握,力量有太大的悬殊,手腕被他大掌箍紧,便再也挣脱不得,就那一瞬间,沈?R漆黑的眼眸中像是嘶吼的野兽猛然清醒过来,一团火愈燃愈烈。
第一次委实不太舒服,沈?R的动作和他这个人一样,僵硬,古板,全无技巧,偏偏又力大无穷,势不可挡,以至于阿娘给她看的图画里那些讨巧的伎俩都无处可使。
根本不想书里说的那样愉悦,顾嫣整个人都懵了,从没想过这样的结果,她疼得直抽气,推又推不开,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她其实很少哭,沈?R是头一回见她疼哭,只得慢慢缓下动作,咬牙停了下来。
他人虽出去了,可那种强烈的异物感还是消散不去,她自己躲进床内,整个人躲在锦被里,好像不愿再见他。
沈?R一身的汗,垂眸看着自己的,陷入深深的懊恼。
良久,床内断断续续的哭声弱下来,沈?R深吸了口气,抚上她肩膀的时候,小姑娘立即颤栗了一下。
沈?R不安地抚摸她的后背,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旁人都不是这样的,是吗?”
顾嫣还气恼着他,“旁人我怎么知道!反正……”她哭红了脸,咬牙切齿地从褥子下摸出个册子扔到他手里,“你自己看吧!”
床内竟还藏了书,沈?R有过一瞬的诧异,随即沉默地拿过翻阅,才知道是教导房-事的图册。
他是头一回看这种书,一页一页地翻下去,的确有所收获,至少不会像他头一回那般莽撞,知道循序渐进了,可终究还是有些不同。
这东西因人而异,倘若能让她舒适一些,沈?R宁可不要这么身强体壮。
洞房花烛夜终究没有进行得下去。
沈?R寅时便起身了,其实是一夜没睡着。
折腾了一宿,他倒是不怎么累,只是顾嫣实在撑不住,一直喊疼一直哭,沈?R都怕她后悔,忽然来一句“不嫁了”,那样真是会要了她的命,只能耐着性子不住地安抚。
他到厨房亲手给她熬了雪梨粥,吩咐下人温在炉子里,等她起身再喝。
然后顶着一张黑脸出府,去紫宸殿上朝。
大晋官员都有三日的婚假,成婚次日完全可以不用上朝,众人见他颀长挺拔的身影立于大殿,面上倒没有刚刚成亲的春风得意,仍然一副冷肃严正的模样,连傅臻都十分诧异,他这个车骑将军为了朝廷当真是呕心沥血。
下朝之后,沈?R陪顾襄走了一段路,除了对老丈人的拜礼,就是聊起昨日的会客名单,至于闺房之事,都是他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顾襄也不会多问。
顾襄上了回府的马车,问他可是直接回府,沈?R抿了抿唇道,“小婿打算去南门大街替阿沅瞧瞧兰因楼的生意。”
顾襄颔首说了声好,倒也没有怀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