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我去就是了,去了也有个照应不是。”不去我还怎么搞破坏啊,楼冬面带微笑,心里笑得鸡贼。

铁牛提着灯在前面走着,程文和楼冬游魂似的,跟在后面。

楼冬自告奋勇,帮程文扛工具,程文提着工具箱。

山路难走,又很暗,楼冬差点从坡上滚下去。

两刻钟后,他们到了。

铁牛哆嗦着放下灯,掏出一把烧纸点燃,当火燃尽,纸化成灰,弯腰拜了几拜,“弟呀,哥会找出杀你的人,让你明明白白离开,清清白白投胎。”

铁牛抹了把泪,回头看向程文,“小文,那就拜托你俩了。”

第36章 查找线索

程文也忍不住吐槽:当你兄弟可真难,跟棵移栽树苗一样,被挖来挖去。

楼冬掘完土,坐在一边擦着汗歇息。

程文和铁牛合力把尸身抬出,把背面朝上,头部正对着灯,昏黄的光,散落在那被土糊住的伤口上,可怖又丑陋。

楼冬扭过头,把工具箱递了过去,“这都两天过去了,还能看出啥来?”

程文取出一瓶水,开始清洗,轻轻拨开湿泥,和几簇头发,那处伤口露了出来。

铁牛倒吸一口冷气,眼眶微红地扭开头。

程文拿出另一个玻璃瓶,里面是乳白色液体。

“那是啥?”楼冬越看越眼熟。

“肉汤。”程文淡然回答。

把肉汤倒在伤口处,难道有起死回生的奇效?楼冬看不懂这迷惑操作。

正愣着呢,双手被塞进一张纸和一个铅笔头,程文看向他,“把这些画下来。”

楼冬明白了,这是留记录呢,正好自已画技不错,可以趁机展示一下。

等到楼冬画完这些,程文用一把自制竹镊,轻轻夹起那块汤冻,举至灯前,问另外两人,“你们来看,这个形状像啥?”

楼冬伸长脖子,打了个呵欠,不住摇头,恕他见识浅,压根没看出来。

“这种外形,嗯……”铁牛盯着不转眼珠,几乎成了斗鸡眼,随后他一拍大腿,“这不是刨地的镐头吗(gao三声)?”

程文了然,“你是指两头不一样那个,一头横,一头尖的那个?”

“小文,就是那东西,这好像是尖的那头,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能凿穿脑壳。”

楼冬愣在一边,程文回头看他,连忙回答,“哦,我记着呢,都记了。”

若不是时候不对,楼冬一定执起对方的手,再告一次白,美色误人呐!

“表哥,接下来我问你事儿,你可要说实话。”程文正了正神色,紧盯着对面的铁牛。

铁牛看了看铁蛋,连连点头。

“你们和村里人结过仇吗?”程文觉得排除自杀和意外,那就只剩他杀这一可能了,而工具也已确定,那么什么人,会用这种办法,把人砸死呢?

铁牛想了又想,最后只能坦白道:“仇也许算不上,怨可能有些。”

“是什么?”

“隔壁家的大白鹅,跑到我家地里,找不着了,这算不算?”

楼冬琢磨着,难不成是你弟突然嘴馋,在地里架火把人家鹅烤了,饱餐一顿,忘记擦嘴,被人闻着味儿逮住了?

若是这样,昨天偷人家鹅,今天变成呆头鹅,好像还挺有因果报应那味儿哈?

楼冬的剩余脑补,统统被程文一巴掌给扇没了。

楼冬也很委屈,他咋知道,自已自从来到这本书,酷哥人设早已被沙雕脑补帝取代,动不动就闹笑话呢?

铁牛一脸困惑,“可是不对呀?”

“咋了?”

“铁蛋把家里的鸡捉了两只,送去道歉了,那家人的气早就消了才对呀!”

楼冬耐心地往下写:铁蛋用两只鸡,换了一只不知去向的大白鹅,这买卖不亏。

“姑父真的是病死的吗?”程文想到杨大娘的神情,还是感觉疑点重重。

“爹应该是病死的,”想到自已的爹,铁牛泪光闪烁,“原来多么高大的人儿,生生地熬成了骨头架子,娘说爹受了不少罪,才咽下最后那口气。”

一股淡淡的悲伤,从空气中蔓延,似乎有传染性一般,程文默默低下了头,就连楼冬,也眼泪不要钱般地往下掉,差点打湿他的大作。

“姑母没说姑父得的啥病?”

“没说,只说让我跟铁蛋离他远些,不要吵他。”

若是正常疾病,何必刻隐瞒,杨大娘的死,也不简单,有点仓促的意味。

“铁牛啊,你知道大娘要寻死的事吧?”楼冬慢悠悠地开了口,他一早就想问这个了,而且很有把握,铁牛那货一定会说真话。

“对,我知道娘要寻死的事,”铁牛语气十分平静, “她一早就想好了,自个儿先死,把铁蛋托付给我。”

可这不对劲,一个日子好转,眼看就熬到头的妇人,为啥会寻短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