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她在一片凉丝丝的雨雾中撑伞悄悄走向一个男子,那站在池塘边的男子回头,俊眉妙目,嘴角带笑:“这会又来做什么?”她摸着他的腰,嗅着他身上的香气,手往他锁骨处探,他虽然笑着拍掉了她的手,胳膊却将她搂紧了。

妙月的脸上落下雨丝,在男子怀里却身上有火在烧,男子的手十分冰凉,摸在她脸上,她耳后,她脖子上,既清凉,又像在点新的火。全然陌生的触感,妙月的眼睛也仿佛含了雾气,眼前人的脸越来越模糊,她在渴望一种陌生的东西,她在渴望什么呢……眼前人的嘴唇落在她嘴唇上,开始攻城略地,舌头灵活地搅动她嘴中的津液,手也在她身上游走,脱下了她的衣衫。

妙月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下腹不断传来灼热感,小穴中吐出一包蜜液,男子的手探到她腿间,她羞耻地捂住脸,却又无法抗拒自己的渴望,半推半就被他压在了假山上,腿间花露流得更凶,她抬眸看他,却更加看不清他的脸了,他的手游走在大腿间,却迟迟不肯更进一步,妙月呼吸越来越急促,腿间胀痛,又痒又痛,难耐地自己张开了腿。

男子低下头,妙月想唤他名字催促他,却张不开嘴,想推推他,却推到了一团雾气。他不见了。

妙月着急地动了动腿,却差点从树上翻下去。是梦啊……

妙月捧住脸,低头查看裙子,却已经濡湿了一大片。

妙月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却没想到来得这么晚,这么不凑巧。

应妙月,云露宫弟子,最擅长轻功,脚程快如飞箭,来去无影无踪。云露宫在江湖上虽有姓名,但是谁也说不准这个门派是做什么的,比起有名有姓的大侠二代们都爱去的天都剑峰,亦或是人人敬三分的神秘组织听风楼,云露宫更像是江湖门派里的大杂院,江湖儿女的养老圣地。

应妙月的母亲和她一样身轻如燕脚程快如闪电,妙月的师姐曾经嘲笑她一身的贼功夫,却没想到她的亲娘确实是贼,且是贼中下品采花贼。妙月不清楚母亲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只知道她年过四十,依然肤如凝脂,声如莺啼。这究竟是修炼采花心法所致,还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呢?妙月不知道,她和自己的亲娘也没见过几面,并不熟。

母亲一生下她就将她丢给了云露宫宫主,后来有要收心,想教给她她的毕生绝学。妙月不想学,拒绝了她。妙月的母亲在江湖上大名鼎鼎,艳名远扬又臭名昭著,被她看上的美男子都会被吸食得不人不鬼,一粒小小的情花毒,就能让人心甘情愿被敲骨吸髓精尽人亡。说实话,挺缺德的。妙月不想练这门功夫,也不想学会炮制情花毒的本领。母亲很意外,也十分生气,二人大吵一架,已不相往来数年矣。

托母亲的福,她也遗传了倾国倾城的相貌,纤腰丰臀的身段,更遗传了天生媚骨的体质。母亲告诉过她:“等你长成大姑娘了,你就会越来越渴望男人,唯有与男人交合才救得你的骚媚。这也是毒,你体内的毒积累到一定时间就会发作。如果不练功,你会被自己的欲望吞噬,如果练功,你就能主宰别人的欲望。所以,为什么不练功?”

是啊,为什么不练?练得像母亲那样不老童颜,练得像母亲那样胃口越来越大,只要是精壮的汉子就来者不拒?练得到处害人,情花毒让人闻风丧胆……

妙月和母亲的关系很微妙,妙月长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既有母亲小巧精致的脸蛋,又在眉宇间平添英气。母亲的嫉恨神情,小时候妙月就察觉过。母亲不曾掏心掏肺地对妙月好,妙月也不相信母亲。

所以,此刻要相信母亲吗?

妙月注视着手中的小小药丸。母亲临走前给了她一包药,说是能帮她渡过以后会定期发作的情潮期。

乳头硬得发涨,顶着衣服,妙月难耐地喘息了一声,手往身下一摸,饥渴难耐的穴口还在吐着水。所谓情潮期,原来就是如此。

妙月选择相信一次母亲,吃下她给的药丸。

她将自己蜷缩起来,蜷成小小一团,努力克制一波又一波涌起的情潮,她试着调动内力,丹田却根本使不上劲,妙月绝望地喘起来,她尽力不去绞自己的腿,却无法忽视流淌得越来越快的淫水。鋂馹膇浭tǒ嗨堂5四5⒎?肆六靈⒌

母亲骗了她,这不是压制情潮期的药,这是情花毒。

情花毒,练欲女心法的门人都能炮制的春药,普通的十二时辰内不交合就会死,但是妙月的母亲是名震江湖的采花贼,她给的药绝不会是十二时辰。

妙月绝望地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此处不宜久留,她得去找个地方泡泡冷水澡,此刻她已经热得浑身发粉。正这样想着,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夜风送来血腥味,妙月惊得睁大眼睛,林子里这么多树,不要挑她这一棵!就是这么不走运,来人显然是走不动道了,躺在她栖身的树下,痛苦地呻吟着。

妙月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又一阵痒冲向她的下腹,妙月感觉到自己淫水已经顺着腿流到了脚尖。她捂住脸,这可怎么办啊?

第002章 | 0002 死了三回

妙月躺在树上,静悄悄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的变化。起初还只是胀痛,现在已经发展成四肢都有火在烧般的疼痛,她连喊都喊不出来了,周身没有一点点力气。

树下的男人也没有声音。

妙月以为他已经死了,便大着胆子从树上跳了下来,她腿软得站都不站不稳,那闭目安详的男人却突然跳起来,让出他旁边的尖锐树桩,妙月眼睛瞪大,她怎么就不偏不倚撞树桩上了……喉咙好痛……她只看到了男子震惊的眼神。

他震惊地问:“你是谁?”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妙月已经无法质问了,她捂着喉咙倒在了血泊中。

妙月的前半生就像跑马灯一样一闪而过,慈爱的宫主,嘴硬心软的师姐,一把年纪还老不正经的师叔,母亲……骗亲生女儿情花毒的母亲,还有眼前的男子,他的脸和先前的梦、摊主手中的画像重叠了……兰提,你是丹枫山庄的兰提。

妙月听到了一老一少说话的声音。

“弄错了,弄错了!”

“师父,那我们怎么办啊?”

妙月发现自己一身白衣站在河边,河上有发着蓝光的莲灯,身边站着一老一少。老的鹤发红衣,少的扎着两个小揪揪,还是个小童。小童向她作揖:“缘主,是我们弄错了。”

老人同样不好意思地一捻胡子:“老夫织这人间的姻缘网时,不慎将你的姻缘错织成了死线。只是死线已结,老夫也改不得了。你与你的正缘如今结了这死线,唯有你二人自己修成正果,才能保我姻缘网正常运转呐。”

妙月一句也没听懂。

“所谓十全十美,如今将你遣返人间,你的正缘头上会有一刻度表。刻度表满,你二人修成正果。若满不了,那就是月老老儿的错,姻缘网乱成一团,连缘主你也无法入轮回道啊。缘主再返人间吧,你的正缘就在原处等你。”

妙月都没来得及反应,她眼前已是白光闪闪,她又回到了那个燥热的夜晚,她还躺在树上。妙月往树下看,男子也躺在树下一动不动。

和方才的变化就是,男子头上出现了一个崭新的发着荧光的刻度表。刻度表指针一动不动,指向的字,似乎是零。

妙月不明白,她耳边又有人说话:“缘主,刻度表指向另一端时,便十全十美、死线开解、修得正缘、功德圆满。”妙月摇摇头,对第一次死亡充满了心理阴影,她打心眼里不想靠近树下的男人。

她调动全身的力气,施展轻功,穿林过叶,头也不回地走了。今晚怪事众多,她还是先走为妙。

妙月大约奔走了三里路,是在是没有力气了,那男子杀她时瞟她的那一眼,她回忆起来还彻骨寒冷。那男子是谁来着对,她想起来了,一模一样的丹凤眼,一模一样的薄嘴唇,是丹枫山庄的少主兰提。

妙月想起来树上做的春梦,那自称月老的老者,这一切的一切都对她来说太不可思议了。风声潇潇,她的情热还在折磨她,妙月想不了太多,只是无力地靠着一棵树坐下了。

妙月的肉体太累了,精神也很累,她再次合上眼睛,昏了过去。直到马蹄声和叫嚷声将她惊醒,此时跑已经来不及了。

大队人马将她团团围住,妙月害怕地靠着树站了起来。情潮期害她站都站不稳。

领头的中年男人也是薄唇,蓄须,手中的剑寒光凛凛,悬在妙月脖颈上,身侧的人拿出画像,兰提的脸赫然在画像上,妙月知道自己是撞上丹枫山庄的人了。丹枫山庄如今内乱,但是毫不影响世代武林盟主世家的气势和底蕴。中年男子要杀妙月一个正在情潮期的杂牌军,是再轻易不过了。

“见过他没有?”

妙月发着抖,摇头:“没见过。”

中年男子道:“毫无用处,杀。”

白光闪闪,妙月又见到了那一老一少。老者叹息,拂尘一挥:“缘主,老叟不曾骗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