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苓看着他的胸牌,给人鞠了一躬:“谢谢您,杨医生,衷心感谢。”
杨医生把她扶起来:“不必不必,希望他能早日康复,也希望……这场仗我们能赢。”
即使身在海外,大家这时心系的也是同一种夙愿,水苓擦干眼泪,再次道谢后出门去办理程序。
当天她就付完各样医疗费用,带着徐谨礼转院前往杨医生推荐的那家私人康复中心。
徐谨礼被医疗车送过去,小战士跟随水苓他们一起坐车前往。
到了康复中心,水苓拿着联系方式问前台Soon医生在不在,她受到他同学的推荐,过来找Soon医生对他丈夫进行治疗。
随后又把那个小战士拉过来:“还有他,也需要进行治疗,请问去哪里挂号就诊?”
水苓将小战士交给女佣带他进行治疗,她跟着护士去找孙医生。
孙医生一头黑色自来卷,已经在徐谨礼到之后不久赶到了病房里,看见他的情况揉着头惊呼Jesus,怎么没等人死了再送过来。
说完一转头看见水苓就在门口,好像是病人的老婆,赶忙用中文道歉:“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感慨他受伤得太严重。”
水苓知道他是无心的,摇了摇头。
孙医生笑眯眯地说:“好,那能麻烦您先出去吗?我先了解一下他的具体情况。”
水苓看着林林总总的仪器几乎占满病房,护士们都围着徐谨礼打转,几乎没有她能站的地方,依言退出病房,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等待着。
她看着手表,等待了十足煎熬的半小时,孙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水苓立刻站了起来,被他拍拍肩:“没事,我们坐着说吧。”
他坐到水苓身边,看上去并不如杨医生那样忧心的样子。
“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水苓笃定:“坏消息。”
孙医生挑了挑眉,惊讶于她此时的冷静:“是这样的,他的情况太严重,我初步估算过,医疗费可能会达到百万。”
这对水苓来说真是坏消息中最好的消息,她松了一口气:“您不用担心钱的事,给他用最好的治疗方式就可以。”
孙医生了然地点头:“好,那我就直说了。他的身体素质相当强,恢复速度很惊人,所以性命肯定没有危险。我当医生这么多年,像这样的病人也只见过两三个,印象里上一次接诊到类似的病人是一位游泳健将,您先生大概和他差不多。他也是横着进来,大踏步竖着出去的,您可以放心我们的治疗水平。”
水苓吃了一颗定心丸,心里好不容易放松了一点:“好的,万分感谢,另外我想问问他什么时候能醒?”
“难说,看他的身体素质,可能三五天,也可能一星期。他的身体情况不能再使用什么其他手段进行催醒,只能等他自己醒。”
水苓点头表示理解:“那下面该怎么办?他的治疗方式是什么呢?”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和您说的,麻烦您跟我来。”孙医生带水苓去门诊室,打印了一份现成的文件给她。
“麻烦您在展开治疗前,先签署一下这份文件。”
水苓拿起来看看,是一份抢救免责协议,她现在的英语水平已经足够她看懂这份证明,却因此让她更加心焦。
孙医生看她的表情不太好:“这只是常规手续,所有进来的病患都会签署这样的协议,不是什么病危证明,您不用太担心。”
水苓咬着唇和医生借了一支笔,签署了协议:“现在能和我说一下治疗方式吗?”
初遇山神 < 木槿烟云(秋山执刀)|PO18情愛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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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山神
孙医生边敲着键盘边说:“我打算对他先使用大约一星期的替代递减疗法,再用麻醉、拮抗、排毒、快速戒毒,外加后期缓慢换血的脱瘾疗法。关于戒毒最广为人知的方法是冷火鸡法,戒断反应发作时人会汗毛竖起,浑身起鸡皮疙瘩,极为难熬,性情暴躁因而得名。这个方法只能靠硬熬,很不人道,并且非常痛苦,后期的复吸率也相当高。所以我们在摸索后发现了一种将麻醉和洗刷受体结合使用的更好办法。”
他说了很多太专业的名词,水苓不能完全理解:“抱歉,我不是专业人士,不太懂,可以麻烦您给我稍微解释得简单一点吗?”
他放下手中的键盘,坐得离水苓近一些:“是这样的,毒品这种东西的水溶性极高,脂溶性也较高,这也就意味着它能渗进身体里绝大部分地方,包括骨皮质、脂肪组织和头发。这也是毒瘾为什么根深蒂固的原因,实在是???粘性太强。”
“毒品产生的生理反应会让血管中非常微小的那些血管因痉挛而关闭,减少血循环,让身体无法排出阿片类药物,长期滞留体内。我们要做的就是用其他药物和毒品抢占身体中的阿片受体,把毒品赶出来,再用办法打开那些微血管,让血液循环作用起来,将毒品排出。后期再配合短期按时服药,最多半年到一年就可以停药,不会再复吸,戒断质量比起其他方法要高很多。”
“这种方式可以有效进行戒断,但是”孙医生说到这抿了一下唇。
水苓大致能听懂了,听到他停在但是上,心又拧紧起来,蹙眉看着孙医生:“怎么了?”
孙医生如是叙说难处:“这种方法需要非常高的医疗和麻醉水平,前期进行药物替代递减治疗产生戒断反应时病患的精神和身体状态都很糟糕,以及第一次给药洗刷毒品时,即使有了麻醉,您先生也会很痛苦,会产生剧烈呕吐和窒息等情况,危险性比较大。”
“他的身体不允许再大量用药,所以我们会在洗刷受体时给予适当麻醉让他减轻痛苦。在前面的药物替代递减疗法阶段,我们会对他进行捆绑,以防他因为戒断反应而自残,而后开始正式治疗那一周我们都会在重症病房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护治疗。”
水苓思虑过后问道:“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是吗?”
孙医生肯定地点点头:“我敢保证,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其他方法不是比这个痛苦很多,就是复吸率高,心瘾难戒。”
水苓知道自己点头意味着什么,徐谨礼的命现在算是捏在她手中,大约两秒,她问:“……抱歉,我可以出去抽支烟吗?”
孙医生表示理解:“您去吧,这条走廊左转有吸烟区。”
水苓拿起手提包,带着去吸烟区坐下,掏出打火机点烟时手和嘴唇都在抖,她几乎是在不受控制地流泪,强迫自己冷静。
徐谨礼现在躺在病床上,已知他可能会瞎,会变成瘾君子,甚至会死。
他们才分开三年,才三年……他就从一个身体健全的人变成这样。
战争……该死的侵略战争!该死的侵略者!
水苓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任由自己流泪,她现在需要释放情绪,好好思考关于治疗的决定。
医生的话在她脑中不断反刍,半支烟后,她将烟摁灭,走出吸烟区。
“您好,就按照您说的方式展开治疗吧。”她回到孙医生的诊室,打开门,冷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