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平时不做人 但收拾政敌确实是一把好手。”他思索道:“以老道士的经验 要闹就让他们闹 不用费心打理他们;闹到精疲力尽之后再用锦衣卫一围 一个个拖走下狱;死活不走的就当场廷杖 打死算完。总的来说 不算什

么难事。”

赵菲哼了一声 显然是心有不甘。显然 “打死算完”很对她现在的火气;但哪怕考虑到宗相公的影响 一时也不能下这个手;所以思虑片刻 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 看看情况再说吧。横竖汴京城几年来也乱得习惯了 与靖康年间的局势相比 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对了 我入府后仔细看了宗相公的脸色 觉得他似乎是肺部感染 呼吸不畅 才会有高烧昏迷的症状;老七 麻烦你再给我搞点青霉素来 我试一试效果。”

穆祺百般周折 找精巧工匠定做了全套的玻璃器皿 用土法提炼出了不少广谱抗生素 在战事中发挥了极大的效用。系统售卖的药物贵得可怕 他们实在承受不起 也只能指望这些东西保障后勤了。

穆祺点头答应 关闭了视频窗口。只是目光下移 却不觉疑惑:

怎么这狗比系统的红灯还在闪呢?

作者有话要说

经常杀人搞政变的朋友都知道 政变这种事情具体讨教的过程就不必赘述了。反正丞相收到自家不省心的皇帝的信 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陛下的意思是。”他缓缓道:“在一个虚拟的朝代中 有一个虚拟的公主 打算用非常手段做掉一个虚拟的废物皇帝 从而掌握朝政 带领一群虚拟的将军北伐?”

刘礼:“……是的。”

相父叹了第二口气。

刘礼有些心虚 但同时也很理直气壮:废帝搓麻那边给的期限这么紧张 他还能怎么编借口?再说了 编出来的借口难道还真能瞒过相父不成吗?瞒不过他干嘛费这个力气?

虽然叹了好几口气 但相父还是看完了小皇帝给的那一堆“虚拟”资料 仔细设置了宫变夺权的方案 该抓谁、该用谁、该怎么表态 全部是清清楚楚 毫无模糊。赵菲按方抓药 外加着系统的外挂 以及一点难以言喻的运气 居然跌跌撞

撞,真把这件大事办成了。

所以说,有一个见多识广智慧高远且永远可靠的外置大脑,是多么大的财富啊!当年昭烈皇帝三顾茅庐,真是有史以来最划算的投资。

……不过,当外置大脑短暂离线预备北伐,由三个瓜皮直面这风波诡谲的政治中心时,他们那点生疏的短板,到底还是显现出来了。

数十年以后,政事堂公开了天子尚为镇国公主时的日记,作为北伐期间珍贵的史料存照。而在汴京事变前后一个月的时间里,彼时的镇国公主只在时候写了短短一句话:

【聚九州之铁,不能铸此大错】但无论如何,决定整个抗金战争走向的莫大风波,终究是要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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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放炮

或许是某种政治雷达在嗡嗡作响。虽然得到了保证,穆祺仍旧有些牵扯不下,连隔日的早饭都没有吃上几口。他刚刚放下饭碗,小厮就匆匆而入,告知了一件紧要的事务:

“闫小阁老带着名帖上门了!”

勋贵与文官圈子不同,向来没有什么私交,登门拜访,必有大事。穆祺愣了一愣,立刻命人请到书房。远道而来的小阁老也不废话,寥寥问候几句立刻开口:

“穆兄,有人放了我们一炮!”

穆祺愕然:“什么?”

“这是通政使司给我递的消息,说今早有个叫周至成的给事中上了折子参咱们,参咱们办的朝贡事务,气势汹汹,很是了得。这姓周的还是许少湖的亲戚,怕不是来者不善!”

小阁老也不见外,立刻从袖子中摸出一叠白纸,递给穆祺;这是闫党的心腹在通政使司抄录的奏折副本,一拿到手便往国公府赶了。

穆祺有些惊讶,心下却也不觉得有什么。闫党清流彼此扯头花是常有的事情,他也没有必要涉入太深;但一目十行,读过几页,脸色却不由迅速变了奏折中弹劾他们好大喜功,贪慕钱财,有伤国体,处处都是清流的老生常谈,不算什么了不起;唯有半截中藏了一处杀招:

“伏祈圣上仰念祖宗修文化远之德,规复英宗天顺旧制,罢逐此贪狭偏私之臣……”

接下来就是歌颂英宗皇帝当年修文化远的种种内容。但穆祺已经没有必要看下去了他妈的,可以当众跪舔国朝堡宗“仁德”的奏折,能是什么正常奏折么?

修文化远是吧?“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是吧?堡宗的文德修来修去,怎么还把瓦剌人给修到北京城墙外了呢?

该不会远赴瓦剌留学进修,也是堡宗修持文化的一环吧?你还不如说他是北上去卖屁

不对,这一点还不能污蔑堡宗。堡宗已经被抓走了,瓦剌哪里还需要买呢?不给钱就不叫卖,这个问题不能疏忽。

当然,堡宗毕竟是国朝不大不小的忌讳,轻易不会提起。这姓周的混账特意提及“天顺旧制”,摆明是心怀鬼胎。什么“天顺旧制”?夺门复辟之后,堡宗为了收买上下大肆分权,曾特意把朝贡理蕃的事务划给了翰林院兼管,大大增加了那群学士的声势换言之,这封奏折分

明就是要挑起翰林院与他们两人的争端,不惜报废掉整个朝贡大局,也要拖闫党下水!

争权夺利的心肠,居然能黑到这个地步!

本来朝政中权力划分,国公府也无权置喙;但那群翰林学士饱读诗书自高自大,实操中却是一泡稀烂;管朝贡的几年被外藩使节哄得团团乱转,连军事机密都泄漏了不少,真论管理效果,甚至远不如礼部照章办事的那一群腐儒。设若周至成谋划得当,真让他们搅合进来,那穆祺辛苦筹谋的种种,岂非瞬间化为无有?

奶奶的,此人留不得了!

穆祺立即下定了决心:“狂悖嚣恶,难以理喻!真如他所说,难道为朝廷做得越多,便错得越多?闫兄,对这样的人绝不能手软!”

闫东楼登时大喜。勋贵与文官混的本就不是一个圈子,只要没有谋反叛乱,穆国公府这种人家根本不必搭理什么弹劾。他专程来找穆国公世子,最担心的就是世子袖手旁观,扔下他一个对敌。却没有想到世子这么仗义,居然主动承担了下来!

既然如此,他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表态:

“穆兄所说,句句都是我心里想的话!这样的小人四处搅局,将来非搅到天下大乱不可,是得坚决回击!”

穆祺不由大为放心。综合数十年经验来看,闫党的道德水平也就在拟人这个区间内晃荡;但闫党整人的水平却是日新月异,有口皆碑。有这样的队友左右掩护,不愁不能把姓周的打入冷宫。

当然,开战之前要先摸一摸对方的底细,穆祺问道:

“此人是许阁老的亲戚,莫不成也是受了许阁老的指示?”“不大好说。”闫东楼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按理说许少湖不会不管他的亲戚,但老许毕竟已经在御前答允了此事,总不好随便插手。我看还是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