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提江直爽地点点头,倒把Sophie给整愣了。

白提江看她的样子心下一紧,暗叹有戏!谁知面前的人一包甩过去,直砸得他眼冒金星。

他不知道,Sophie是十足的不婚主义者,恐婚恐育,最恨的就是别人跟她表白,要想让她安安稳稳地谈恋爱,受人制约,不如先让她死!

白提江看着被“啪”地一声关住的房门欲哭无泪,女孩子怎么这么难哄啊!

不过还好,她总算愿意回国了。

白提江看着被关上的大门鼓励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毕竟,她不在的这些年他都一个人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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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泠泠没想到自己再次在偌大的师大校园里碰到了关凯。

她看着面前笑得很无辜的男生忍不住扶额。

“小何老师,我请您喝奶茶。”关凯一米八的个头,虽然比不上万俟缚泽,可是在何泠泠面前仍然要弯着腰跟她讲话。

何泠泠很难在下课时间找出“我赶着去上课”这种类似的拙劣理由,可是她也并不想跟眼前的这个学生有太多纠葛。

她觉得自己确实需要跟关凯解释清楚,好一劳永逸,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尤其是在校园里最好流传的风言风语,她仍记得那些年被家里人称作“被有钱人保养的二奶”“小三”,即便像她这样不在意其他人眼光的人也曾因为这些难听的标签在深夜偷偷流泪,她更怕父母听到这些对她露出难过和质疑的眼神。她清楚地记得这些都是拜谁所赐。在这种事情上,人们习惯把恶意全加在女生身上。所以现在,她同样也不愿成为“勾引学生的老师”。

司机在不远处候着。

泠泠也不愿意耽误太多时间,她告诉关凯现在他的首要任务仍是学习,不应该有其他的心思……以及一系列马毛邓三理论。可是这家伙听了全无动容只是跟她打马虎眼。

她有些泄气。心中也被他整的有些焦躁。索性直接转身离开。

突然一通电话打进来。她看见手机屏幕上闪烁的两个字,心脏猛地急遽跳动。

她望望不远处的车子,点了接通按钮。

沈言温润的嗓音透过话筒传过来,一下子抓住了她的心。

“泠泠,你还好吗?”

她一瞬间像是哑住了,鼻子处是酸痛的。

可是接着她听到了那边杂乱的背景音,有推车声,有护士的喊叫,最后是一个熟悉的女声:“阿言!你怎么还在打电话,你身上的伤口……”

泠泠的心一下子降入冰点。

关凯看着她脸上的血簌簌地往下掉,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臂。这才发现她抖得如此厉害。

他听见她哭着,几乎是兵荒马乱地问:“阿言哥哥你在哪里?你怎么样?你哪里受伤?……我去找你好不好……”

那边有一瞬间的安静,然后是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人的声音传来。

“……泠泠,我是杜芬芳,我们现在b市第一人民医院。若你没有事……”电话被切断。

杜芬芳失神,她垂下手,看见手术门已被关上。

是的,他那样危急的关头心中也只有她。而她……只要知道他在哪儿就一定会过来。

何泠泠没有时间想沈言为什么会和杜芬芳在一起,她只知道阿言哥哥受伤了她要立马赶过去。她切断电话后转身抓住关凯的手。

关凯觉得这和刚刚那位冷静与她谈话的小何老师简直判若两人可也深深地吸引了他她眼中的情绪……他说不清,他竟然觉得那是赴死的决心,因为他再也找不到更好的比喻了。

“送我去医院。”她开口。那样脆弱又那样勇敢。

在知道沈言受伤后,她脑海里只有这么一件事在盘旋着她不能坐他手下的车,她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情。

即便失去性命,她也绝不能让那个魔鬼再动阿言哥哥一分一毫。???

第016章 | 0016 沈言(2)

B市一医。

一个焦急的身影被过往的转运床猛地撞到,前方推车的护士带着本地口音,满头大汗地大喊着:“说了让你们让一让,让一让!这是人命知不知道啊!”话语里几乎带了歇斯底里的意思了。

没办法,今天中午天桥附近一场连环车祸,现场混乱不堪,受伤的人比比皆是。

此刻一医里是人满为患,走廊过道都挤满了家属。小孩的吵闹声,妻子的哭泣声,纷纷入耳。

一个身材高大强壮,有着小麦肤色的中年男子扶了一把被撞的何泠泠。刚刚转运床被推得急,一下子从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痛。

泠泠赶忙对着面前的身材长相都很威猛的男人道谢,男人示意她不必在意。泠泠急着离开,忍着剧痛一瘸一拐地往前方走去。

身边又一辆转运床过去,郑隆帮了一把,一直把病床送到了手术室。再转身,刚刚那个瘦弱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他往嘴里送了根烟,把医院的定位和刚拍的何泠泠的照片传简讯给上头的人。

路过一穿着工作服的年轻女孩朝他喊:“先生,您能不能看看这是什么地儿啊,您想抽烟直走左转,别给我们添麻烦了!”郑隆忙笑着点头哈腰,把还没点着的烟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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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凯不过停了个车,何泠泠就跑没影了。他上层下层地转了三四圈,终于在二楼急诊室外面走廊看到了她的身影。仔细看看,何泠泠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孩似乎在拉扯她的衣服,她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护士着装的年轻女孩。再前面,是一个轮椅上坐着一个清瘦的男人。

何泠泠正满脸通红地跟面前的人据理力争。

什么叫医院人手不够,病情不严重的换护士简单处理一下就行。她看见那人把下半身都是血的阿言哥哥推出来时气得肺都要炸了。

护士也是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忙了半天还得不到家属理解,索性也不再客气,把盛着消毒水的托盘往身旁座椅上一搁:“我说那些大爷大妈都比您明事理,说了多少遍了小伤小伤,简单消毒包扎就行。您这样我也没法儿工作,这活儿爱谁干谁干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何泠泠急得泪流满面,杜芬芳也红了眼圈。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泠泠。这一握,泠泠的眼泪就跟坏了开关的水龙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