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妩都做好被程涵刁难的准备了，没想到他开口却是让她请他吃饭。她不知道程涵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因为这样的他有些反常。
“我不会刁难你什么，你大可放下你的戒备。”程涵扫了她一眼她餐盘里丝毫未动的菜肴，放下手里的刀叉道。
见她依旧用那副眼神看着自己，程涵有些烦躁了，出言讽刺道：“你要觉得我真的想对你做什么，你大可像从前那样与我相处，你不是一直喜欢与我拌嘴吗？”
安妩在心底咒骂了一声“神经病”后开口道：“我的确不相信你投诉我，就是为了让我请你吃一顿饭。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三年里他找她麻烦还少吗？这次又想换成什么花样。
“如果你非要我提出点儿什么东西，你才能稍微舒服一点儿的话，那……”程涵单手摸上下巴，做思考状道，“那你就告诉我，上次赵老师留你跟周怀瑾做了什么吧？”
“呵。”安妩眼角一挑冷嘲道，“你放心，不是让我利用周怀瑾再接近你了。”
“是周怀瑾压根儿就没有再给你机会靠近吧。”程涵嘴角弯出一抹愉悦的弧度，那天，他可是听到了周怀瑾与安妩之间的对话，也听到了周怀瑾冷冰冰的语气。
“也是，他那样骄傲的人，能够去见恩师都还带上你，让恩师以为你俩还没分开，自然是在乎自己的面子，在你身上栽过的跟头，他肯定也不会再给你机会。”
安妩算是明白他这次的目的了，无非又是来嘲笑、挖苦她。她毫无示弱地道：“给没给机会，这好像也与你无关吧？”
“有关，当然有关。”程涵看着安妩，眸子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他开口继续道：“既然周怀瑾与你不再可能，你我当年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了。”
“什么？”安妩皱紧眉头，有些看不明白对面的人了。
“我的意思是，我这辈子做不了医生的事情，我放下了，而你这个罪魁祸首，我也停止对你的怨恨了。”他知道，就算是一开始的利用，安妩当年也喜欢上了周怀瑾，不管当初她是有意之为还是无心之过，他的右手这辈子也无法拿住手术刀了，他没了自己的梦想，而他也让她痛失自己喜欢的人。
这就是他对她最大的报复。
“程总。”有人走过来在程涵耳边说了些什么，程涵点点头站起身对安妩意味深长地说：“今天的菜我很满意，我会撤掉对你的投诉的，我有事得先走了，我们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谁想跟他来日方长？安妩突然有些想打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太热，还是因为昨天被程涵气得上了火，安妩早上一起来，就感觉后槽牙隐隐作痛。
“你要不去医院看看啊，万一是长智齿了呢？”郭莹中午见安妩吃饭有些没胃口，建议道。
“应该不是长智齿吧……我可能就是单纯的上火，我喝点儿降火的东西过几天看看吧，如果还是这样我就去医院。”安妩说完，喝了一口西瓜汁。
就这样得过且过了一个星期后，郭莹从外地出差回来看到安妩高肿的脸吃惊道：“我的天，你还没有去医院啊？赶紧去看看吧！瞧你这一边脸，肿得跟松鼠的腮帮子似的。”
安妩点点头，有些萎靡不振，这一个星期她是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算是明白什么叫做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了。等到下午下班回家，安妩一路上捂着右脸，不断的叹气、再疼得吸气。
走着走着，安妩看见楼下的垃圾桶，她脚尖一顿，思忖后掏出包包里的止疼药，将最后一片药剥出，丢进嘴里。
药片外包裹着一层黄色的糖衣，意外还有些吃糖的快乐。安妩想着这几天吃的止疼药，之所以不管用，可能是因为被她直接吞了进去，所以药效没能在口腔里面直接起作用。那么她这次直接含在嘴巴里，不吞进去，让药物充分融入自己的后槽牙，说不定第二天就好了。
这样想着，安妩将手中的药盒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像吃糖一样咬开口中的止疼药，瞬间一股腥臭的苦味在舌头上蔓延开来，安妩脸色大变，往楼上冲去，想赶快进屋喝水。
她在楼梯道看见周怀瑾都没顾得上仪容姿态，而那股苦味愈来愈浓，她想吐但想到这是家里面最后一颗止疼药了，又尝试着吞了一小口，结果引起肠胃的反感，“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咳咳咳！”安妩狼狈至极的弯着腰咳嗽。
有人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她想都没想就接了过来，含了一大口水在嘴巴里，“咕噜咕噜”地漱了一遍口腔。等她看到自己手里的矿泉水只剩四分之一时，她“嗯”了一声瞪大眼睛，看向站在她跟前的人，一下喷了。
“周怀瑾，你喝一半的水你给我？”她不爽的吼道。
周怀瑾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目光掠过她胸前说：“又不是之前没喝过。”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他俩关系都变质了，能一样吗？
“你……”周怀瑾盯着她肿起来的右脸，安妩倒吸一口凉气，想到自己现在这个丑样子连忙捂住脸，将矿泉水塞到他手里，“我回家了！”
“站住。”周怀瑾不紧不慢地喊住她。
安妩像是被班主任罚站一样定在原地，周怀瑾走到她跟前，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周怀瑾虎口微微一用力，安妩嘴巴就自动张开，还没待安妩反应过来，一道白光就照了上来。
“嘶，疼”安妩的脸，痛得皱成包子上的褶子似的。
周怀瑾打开手机的灯光检查她的牙齿，只是这种感觉太像是主人在给不配合的宠物检查牙齿了……
“喂！”安妩推开他，但周怀瑾早有防备，捉住她的手，看着她高肿起来的右脸问：“多久了？”
“一个星期。”安妩有些不高兴道，“好了周医生，你可以松开我了吗？”
“一个星期？”周怀瑾松开她冷笑一声，“那我应该佩服你是女中豪杰吗？肿成这样还不去医院？明天给我去医院！”
“不去。”安妩斩钉截铁道。
“不去就一直吃止疼药吗？。”周怀瑾睨了一眼地上被吐出来的半块药片，抬眸看着安妩说，“亏你还是从医科大学毕业的，如果吃止疼药就根治的话，那还要牙医做什么？”
“周怀瑾你说话可不可以不要夹枪带棒的啊？疼得是我，我的身体我自己做主，要你管？”要不是他走在她前面，安妩都要怀疑周怀瑾是不是暗中观察她了，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吃止疼药？
“我是医生。”
“可是你是骨科医生，不是牙科医生，跨专业啊？那你管的还真有点儿多。”安妩没好气的反驳道。
周怀瑾抿了抿唇，看着安妩有些小得意的表情，黑着脸说：“你有本事别让我在牙科看到你！”
“放心，就算我疼死了也跟你没关系。”
“啪”一声，带着怒火的关门声在楼道里响起。
安妩看着紧闭的对门，心情大好。没想到她跟周怀瑾吵架也有占上风的时候，以前都是她是被周怀瑾说得欲哭无泪，这回能让周怀瑾吃瘪，连牙疼她都感觉轻了许多！
可等她回到屋，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安妩傻住了。大概是因刚才吐水，她胸前的衣服湿了大半，半透明的白色衬衫下是清晰可见蕾丝内衣花边……
怪不得周怀瑾刚才看了她胸口好几眼，敢情她就是这副模样在门口跟他唇枪舌战？亏她傻兮兮地以为自己气势不足，还挺了腰杆好几次？真的是……大意了！
【2】推进深渊
医院内
顾莜围着安妩转了两圈后，“啧啧”两声后，说：“我原来还不相信明星说拔牙可以瘦脸，但你这样子，我突然觉得多长一颗牙，确实会显得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