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何家表小姐,姓柳。烦请通传一声。”
守门的士兵互看一眼,他们不是京城的士兵并不知道何佑德家中之事,可到底也不敢怠慢。片刻之后,十七从府邸里面跑了出来,他的神色不佳,“小姐。”
柳玼看见十七如此模样,心中只觉得不安,莫非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吗?
知府宅邸早已被洗劫一空,但依旧可见之前知府生活的奢靡。就是长廊上的壁画都是用金水描绘,如此用度只怕是太子府中也是没有的。
十七带着柳玼到了后院,原本应该中毒的何佑德此时正站在院中,身旁还站着一人,贺九。
何佑德与贺九听见动静都转过身来,柳玼不可置信地上前来打量着面前的何佑德,“舅舅,你没事?”
“我没事。”
柳玼意识到传回京城的消息是假的,“所以,是谁故意传出的消息?”
“你一路来可是十分顺利?”,贺九问道。
经贺九这么一提醒,柳玼回想自己一路行程,没有士兵盘问,路上一路顺畅,就是过路的人都是少见的。柳玼回过神来,这是有人提前清路过了。
“此事只怕是蔡国公为了引出你。”,贺九看向柳玼。
柳玼不解,“我?”
“美颜居是京城唯一一家不在他掌控之中的药店生意,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这么久了他一直没有调查出背后之人,而你,唯一一个可能与南越有关的人,他在验证,验证背后之人是不是你。”
“所以,那日他根本没有相信我,齐明巧也是故意和我说的那些话。”,柳玼知道何佑德中毒后,求到齐家,她没有见到齐家夫妇,而是由齐明巧告知柳玼详情。因为柳玼会认定齐明巧如今与她交好,不会设防,但其实柳玼自己也没有对齐明巧设防。
“就算蔡国公知道我是美颜居背后之人又如何?”
“引出你之后就是云炘。”,贺九指向身后的屋子,“云炘通药理,能知食补者,亦知食物相克,可以下毒于无形之中。你说,蔡国公会不会将这样的人收到麾下。”
药理柳玼不懂,但是云炘是商鹤鸣给她的,商鹤鸣不可能不知道云炘的重要性。
柳玼看向贺九,“太子将云炘放到我身边那日就已经知道,会引起蔡国公的注意,太子是想用云炘引出蔡国公,太子一直想要的是从蔡国公手中瓜分出药材。不想蔡国公竟然以假消息逼我与云炘出现,于是太子是顺势而为,将计就计。”
“不,是云炘到禹安之时,我们才知道京城中传出来的消息。”
“禹安与京城只有一城之隔,消息就已经堵塞。”,柳玼垂眸看向自己的绣花鞋,这几日奔波她是衣裙都没来得及换过,“驿站。”
柳玼想起,自己经过驿站之时,只是停下买了马。她初到京城时也曾在驿站停留。不论客人是否要热水,小二总是会问上一嘴,可这次,没有人问过。
“什么?”
“我一路官道,所经驿站都是官家设置。不论过路之人是否需要提供热水,店里小二都会问上一句。可是,我经过每一处,每一次买马都极为迅速,所有小二都未问过是否要热水。不仅是城门,途径驿站或许也有蔡国公的人。”
贺九神色晦暗,驿站除了会为往来过客提供住宿饮食买马等事务,还有官府信件。如果真的驿站都是蔡国公控制之下,每一个到京城的信件蔡国公也都会知晓,还有各方府衙送至京城的情报。
“如今禹安缺粮,看来也是蔡国公的手笔了。”,
“何意?”,柳玼有些不解。
“禹安的粮草已经撑不过半月了。”
??第27章 中计
粮草除了供应官府衙门的人食用,还有城中百姓。
按照大庆规定,每年每季度各地除了上供米粮,其余米粮都要存放在各城的粮仓之中,除了供应百姓,还有就是为了缩短打仗之时,往边境运输粮草的时间。
断粮之事一般只有边境之城会在战乱时出现,如今,禹安竟然已经就要断粮了。
“若是禹安因为饥荒,百姓控诉到京城,那么太子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柳玼说话时看向贺九,贺九不可能不知道结果,可是他却没有解决这个问题,那便是他没法解决这个问题,“太子没钱?”
柳玼问出的话无疑让在场的各位面露尴尬,太子是没钱,每月只靠俸禄过活,其余的是一分也拿不出来了。
“蔡国公不会放过美颜居,而我怕是已经暴露,若是想稳住美颜居,我就要靠山。”,柳玼曾说,若真到了抉择之日,她也宁愿帮一帮太子。如今竟然真到了她抉择之日了。
贺九明白柳玼的意思,只是如今他身边太多不确定,“不可,我说过,若是太子出事那日,柳家谁都护不住。”
“那就保太子无逾。”
柳玼看向何佑德,从刚开始贺九说她是美颜居背后之人时,何佑德就没有一丝意外。何佑德早就知道了柳玼在京城里做的事情,他没有反对。如今她要与太子为伍,她相信何佑德也不会反对。
“柳家有运输队,粮草一事可以解决,只是我想见见太子。”,柳玼转身看向贺九,既然要与太子为伍,她必然要见到这位太子。
“太…太…太子啊……”,贺九挠了挠头,“那什么,太子今日有事不在这儿……”
“无碍,那就等他回来再见。”,柳玼奔波了一路早已困顿不已,又加上知道了何佑德没有受伤,整个人如今倒像是松了那分劲儿,整个人累的不行,“我想睡会儿,粮草一事等我起来后再商议。”
柳玼真的是累极了,脑袋才沾到枕头就已经睡了过去。
自从柳玼离开聊城,她鲜少会梦到柳逸之,今日她竟然梦到了。
柳玼身处柳家宅邸之中,她的院子里的海棠花已经盛开,柳逸之为她亲手扎的秋千还在,柳逸之就站在秋千旁,笑着冲她招手。
“爹?”
柳玼知道自己在做梦,可就是梦她也希望这个梦做得久一些。
“卿卿,过来。”
柳玼慢慢靠近柳逸之,可她不论怎么走都离柳逸之几步之远,“爹?”
柳逸之见柳玼总是过不来,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做事不可操之过急,唯有究其根本才为上策。”
“什么意思?”,柳玼不明白,她想抓住柳逸之问个清楚,可是她怎么也抓不住。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