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旁人听他这语气,早吓得尿湿裤裆了,我仍高昂头,一脸倔强得意。

鲁曼对着电话喊了声廷哥。

她腔调发颤,不是怕,而是想要这个男人顾念以往的情意,像对我那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哪怕纵容一次,唯此一次。

她红着眼睛说我没有做。

张宗廷并未答复。

“廷哥,你信我,我真的没做半点对不起你的事。”

“她在干什么。”

阿炳一怔,他反应过来是问我,很为难启齿,“在笑。”

张宗廷嗯,“程小姐高兴,随她怎样。”

鲁曼还想再说什么,为这一句,哽住了喉。

她目光里,最后那一丝侥幸和期待,破灭得彻底,碎裂得干脆,何止是她,连我都未猜中,张宗廷给出的结果是这样儿戏凉薄。

她高兴就好。

这可是他最宠的马子,跟他年头最久,轻描淡写交由我处置。难不成他早知鲁曼来头,这几年所谓的风月之事,他比祖宗还虚伪。

阿炳看向我,“程小姐。”

这烫手山芋,我不收,现在分不清她算谁的人,祖宗解决了她,张宗廷借机兴师问罪,倒百口莫辩了。

我摆弄颈间垂下的红玉项链,慢条斯理说,“明着谁不知,鲁小姐是张老板的爱妾,我不好喧宾夺主,张老板三日之内,给我一个说法就是了。”

阿炳反手一推,鲁曼跌跌撞撞前倾,有两三分身不由己的狼狈,她迈了几步,又停下,“我要见沈检察长。”

“哦?”我笑眯眯抚发,“见他做什么。”

她背对我,脊梁挺得笔直,“我是他安排的人,我的任务终结了,不该亲自交差吗。”

我嗤笑,“鲁小姐,何必自寻死路呢。良州的性子,我最清楚,你落他手里,他只想除之而后快。他历来不是讲究情面的人。”

我步步逼近,站在距离她咫尺之遥的沙土坑,“遗言留给我就好。”

她姿态孤傲,“生与死,不是你能定论。”

“巧了,鲁小姐。成王败寇的滋味,你要尝一尝了。”

她身形微晃,终于肯回头看我,“廷哥不会让我死。”

她死活原本不打紧,废掉她一半就够了,不过她的斩钉截铁,还真激怒了我,我说死不死,不是取决我吗?

阿炳和马仔押着鲁曼坐进路虎,那车很快逆着晚霞消失无踪。

我心里有数,张宗廷不一定薄情寡义到对鲁曼斩草除根,鲁曼并未真正出卖他,她跟他之后,蛰伏了小半年,条子的卧底混入阵营,需要很长适应期,博得信任与机会,这个时期过后,才会执行任务。而鲁曼,就是短短的半年,爱上了张宗廷。

他征服迷惑女人的本事,放眼东北也挑不出几个。

祖宗识破鲁曼,她的价值也作废了,张宗廷留她,是为情,不留,是为利,我倒真想知道,鲁曼在薄情寡义的土匪头子那儿,逃不逃得过这一劫,张宗廷真让我高兴,还是假意保鲁曼。

【明晚10点更新!字数会多点,是水妹廷哥的主场,今天算接昨天的铺垫,晚安。】

095 张老板你很臭

我回到别墅,二力正向祖宗汇报码头的事,祖宗面色阴郁,他沉默听完,点了根烟,靠着沙发背大口吸食,“张宗廷动手了吗。”

我知道这话是问我,二力离开早,他不知后续,也幸亏他不在场,否则张宗廷那句她高兴就好,必定给我惹下后患。

我把手包交给保姆,朝祖宗走过去,站立他面前,“阿炳带走了,生死未卜。”

他抬起头,“你没要人吗。”

我面不改色,“要了,阿炳不放。张宗廷的马子轮不到咱处置,这关乎颜面。”

祖宗看腕表,接近两小时了,他示意二力打听下,二力出去收饵的空当,他对我伸手,我怔了怔,迅速反应,柔弱无骨的指尖搭在他掌心。

祖宗垂眸,揉捏把玩我的指节,“见他了吗。”

我下意识的,连停顿都无,大声说没有,只是一个电话。

他笑问张宗廷态度如何。

“他很平静。”

祖宗眯眼,我辨不清他是何种情绪,我们就这样一站一坐,死寂良久后,二力捏着电话返回客厅,“州哥,鲁曼被关押在一间平房里,那里是张宗廷灭掉异己的地牢,进去的人十有八九出不来。鲁曼想见他,他没露面。”

我震撼无比,终究在枕边睡了几年,他还真下得去手。

祖宗脱着没来得及褪掉的制服,斩钉截铁断言,“他不会杀她,也不会让手下教训她。”

二力说,“张宗廷活了三十多年,他凭冷漠钢铁的心肠熬出了头,女人是麻烦,他不给自己找麻烦,能留鲁曼这几年,除了利用她,多少有点情意,关押的马仔也不敢放肆。”

鲁曼不死,她逃过一劫,便是我的末日,蒋小姐一门心思盼着百发百中,她恐怕没留后手,都赌注在这回,假以时日内有文娴,外有鲁曼,够我喝一壶的。

鲁曼绝不能留,最起码废残了她才行。

那几日,除了偶尔心不在焉,盘算除敌的计谋,我一如既往过清闲富贵日子,变着花样伺候祖宗,让他在床上爽,祖宗破天荒的,没再包养新二奶,这是奇闻了,他以往最久两个月就要尝鲜儿,现在一点苗头没有,和我如胶似漆的,特别宠我,好像把所有分给其他情妇的宠爱,都聚集在我一人身上。

其实祖宗有资本,换做任何男人,当一省白道的太子爷,不操几百个姑娘,都是很正经了。

我特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独宠,千方百计延续得更长,这是最好的机会,只要把握住了,将祖宗牢牢拴在身边,不再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