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张宗廷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渡劫。
祖宗是第三日回来的,他好一阵子焦头烂额,饭都吃不下,整个市检察院,十几个区检察院,跟孙子似的,天天站在书房门口等着挨数落,我忙进忙出伺候也不敢吭声,倒是他们中间有胆子大的,求我说个情,局面总需要台阶缓和,得罪光这些下属,对祖宗也不好,我借着给他按摩的契机,哄了哄他,祖宗吃软不吃硬,我柔滑细腻的手搭在他太阳穴,适度揉按着,问他力气可以吗。
他头疼了一天,自然是舒服,歪斜着身子靠在椅背享受,我伏在祖宗耳畔撒娇,“还生气呢,有喜事。”
我的意思是我又学会了一招,晚上陪他玩,我还没说,祖宗猛地睁开眼,他扭头看了我半晌,神色喜怒不定,伸手将我拉进怀中,“有了?”
我猝不及防他会说这个,笑容有些垮掉,沮丧摇头,“没有。”
我觉得对不起他,祖宗松口让我怀孕,我却不争气怀不上,搞掉他的骨肉,自己又占着茅坑不拉屎。
祖宗捏了捏我鼻尖,“多做几次就行,老子的货都给你攒着,早晚会有,愁眉苦脸的样子真他妈丑。”
我垂头不吭声,喉咙涩得难受,眼眶也疼,眉间愁云惨淡,祖宗等了会儿,我不理他,戳这一下,差点戳烂,我疼得小脸惨白,他气笑了,“咒老子不行?”
我扑哧一声,心口闷沉,强颜欢笑抓紧他纽扣,“兴许我是盐碱地。”
“放屁!”祖宗怒喝,“老子的种,你是火焰山我他妈也给你种出花。”
他手伸进我裙摆,滑溜溜的弹性,软乎乎的肉团,祖宗摸上瘾,两只手左右开弓,一起抓揉,“晚上老子跑着做,射了也不出来,堵它一夜。”
祖宗不会说情话,他脾气太臭,偶尔说了,女人也听不出好赖。我明白他这是在哄我,安慰我。他活了三十多年,高高在上,说一不二,骨子纨绔暴躁得很,生气骂娘,高兴也骂,他天生就是受供奉的太子爷,他越拉下身份对我好,我越离不开他,我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刻都窝心,发烫,我疯了似的渴望能跟他一辈子。
我下意识想松开,他闷哼了声,“妈的!屁眼都发骚。”
祖宗有反应了,裤裆鼓囔囔的支着,他越过我肩膀看向门口,“滚回去办事。”
那些下属并不知说他们,眼巴巴瞅着,大气不敢喘,祖宗勃然大怒,抄起一个烟灰缸砸了过去,砰砰摔得粉碎,破裂在那些人脚下,他们早就想走了,忙不迭蜂拥离开了书房。
他们走后,祖宗饥渴扫落书桌上的东西,把我压在身下。
我眼前晕厥发黑,铺天盖地的狂风白雪,我求他轻一点,祖宗在一阵剧烈的抽搐后,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他深埋没有抽离,急促喘息着,问我疼吗。
我哽咽说疼。
我搂着他脖子,低声啜泣,他轻轻拍打我脊背,吻胸脯诱哄我,他说不疼了,结束了。
祖宗灼热的五指穿梭过我长发,“程霖。你一共问了十次我喜欢你吗。第十次时,我给了你答案。”
我软趴趴枕在窗台,半死不活吊着,半露的上身凌空。
“你不明白,喜欢意味着什么。对我这样身份的男人来说。”
祖宗抬起头,目光复杂注视我,“喜欢不只是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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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你犯错,我也舍不得你
我散落在胸口的发丝缠绕住祖宗的手,一层又一层,一缕又一缕,恍若夕阳下烟雾蒙蒙的水泊,他无声拂顺,别在耳后,辗转吮吸亲吻我的耳垂,他低低的喘着,陷在极致快乐的余韵里拔不出。
我感觉到他的恨意,他的怒火,被他压制于体魄,无法言说,借着做爱,借着水乳交融,如数碰撞,嘶吼释放。
我掌心无力覆盖他潮湿的短发,穿梭流连,“你还在为这批货生气吗。”
祖宗说没有。
他明显停顿了下,他在骗我。
我捧起他脑袋,他双眸合拢,眉头紧皱,表情是复杂的,复杂到没有人看得透。
我想哄他,讨好他,让他高兴,“我新学了一个花样,我们去浴室做好不好。”
祖宗平复情绪睁开眼,他问怎么做。
我形容不了那样羞耻下贱的姿势,我比划着,越来越微弱,越来越躲闪,最后埋进他肩窝。
祖宗闷笑,“我喜欢你又纯又骚,害羞的样子。”
纯情风骚,是女人穷其一生的必修课,两者傍身,无往不胜,没有拿不下的男人。米兰这几年花费了极大造价捧我,当然,我也有她看重的资本,否则朽木不可雕。
祖宗等了几秒,“告诉我,跟了我之后,还有谁看过。”
我迷茫困顿的眸子痴痴看向他,也看向他头顶天花板洒落的灯束,斑斓的光圈,泡沫般虚无。
有些谎言,一旦开始撒,便堵死了回头路。
我说只有你。
一言不发,爱抚我眼角艳丽如血的红痣,张宗廷和他一样,都喜欢摸,每次高潮会吻,情浓时,风流时,也情不自禁触碰它。
祖宗自上而下俯视我,精壮魁梧的身躯包裹我在怀中,他是炙热的,赤裸的,欢爱的汗水浸湿他衬衫,就这一刻,那三五秒转瞬而逝的光阴,他英挺如画的眉目,幻化为柔软的雨丝,锋锐的利刃,交替割裂我的皮与骨,我退无可退,心甘情愿为他生,为他死。
我爱祖宗,爱到换了一副血肉,爱到不辨是非,癫狂成魔,不疯不活。
我更紧密拥抱他,仿佛细细的藤蒂,贴着巍峨的树干,我意乱情迷的吻他,舔他锁骨,喉结,牙齿,他刚才干得太猛烈,痛苦胜过享受,我渴,我饿,我失魂落魄,我真想钻进祖宗的胯间,盘成一条蛇,时时刻刻,每分每秒厮磨,汲取,吞咽。
我含着哭腔说我还要,要你再爱我一次。
祖宗任由我啃咬他,他迷乱赤红的瞳孔褪去清明,在我伸舌头忘乎所以时,他稍稍偏离了一寸,无喜无怒的睨着我,“张宗廷和王庆龙在松原赌场谈判时,你在场吗。”
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我骤然一个激灵,浑浑噩噩的大脑瞬间清醒。
是彻彻底底的,从意犹未尽的情欲中清醒。
我凝望祖宗,一动不动,僵硬似一具干骨,窗外掠过的风,分明燥热沉闷,却吹得皮肤泛起颤栗,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喉咙结巴而虚弱溢出一句什么。
祖宗瞧了我好一会儿,他波澜不惊的面孔,比我自然多了,他将我从窗台捞起,耐着性子系纽扣,一粒粒,极其温柔,生怕弄疼了我,“程霖,我说过,你和她们不一样。她们犯错,我会立刻废掉,不心疼,不留情,不后悔。可你犯错,我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