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夏华在办公室将三份文件一字排开:格蕾丝弄到的保险单复印件,程易的光谱分析报告,以及张子兴在“意外“受损的货箱里发现的辣椒素残留。

“詹金森先生真是慷慨,“夏华用裁纸刀轻敲300%保额的保险单,“这么确信码头的货会出事?“

只有他们的货同夏华的货在一起堆放,他们才能顺利的接近夏华的货,才能下手。

他们的一石二鸟之计非常毒辣,若不是夏华他们早有准备,在极短的时间推翻了舆论的评价,维珀尔那是不是屎也是屎!

加上签订的合同没有足够的原料供应引发的违约责任,这一批货是巅峰时期三个月的量,价值十万金磅,违约依照纽西兰的行规最少是一赔三……

不论是赔偿还是名誉损害,足够夏华他们半年缓不过来,半年的时间足够他们撬开配方,市场的需求在哪里,足够他们抢占市场。

若非早有准备,损失是一定的!

正在这时,伊芙特风风火火闯进来,将刚印好的《每日邮报》拍在桌上:“看看这个!“头版赫然是玛丽安在宴会的侧影,她瓷白的肌肤在烛光下宛若透明,旁边配图却是几个码头工人红肿溃烂的双手。

夏华唇角勾起冷笑:“准备马车,我要去趟警署。顺便,“她转向张子兴,“把我们的'特别礼物'装上今晚的货船。“

几人相视一笑,显然对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有所准备

夜深人静时,装载着维珀尔商品的码头上演着诡异的一幕:工人们正将看似普通的货箱装上驳船,却有几个箱子被特别标记。

当搬运工抬着这些箱子时,暗格里的辣椒素正缓缓渗出...

次日清晨,《金融城日报》爆出惊天新闻:知名银行家詹金森涉嫌保险欺诈被捕。而汤普森在自家工厂暴跳如雷昨夜码头“意外“泄漏的货箱,让他的十二个搬运工全进了医院。

当纽西兰警署的警探冲进汤普森办公室时,他正疯狂地撕着一份海运单。探长一脚踩住碎片,上面依稀可见“锡兰““椰子油“等字样。

黄昏的橙光照耀在海面上,像是撒满了黄金,码头上,夏华望着被捕的汤普森,转身对张子兴说:“给程先生送些新到的乳木果油样品。“

她摩挲着油样,远处报童的叫卖声随风飘来:“维珀尔公司建立工人子弟学校!“

猎物终于进入了陷阱,作为一个银行家骗自家银行的保,就算是詹金森先生缴纳了巨额的赎金,他在这个行业也臭了名声,没有一家银行会再给他工作的机会。

至于汤普森先生,自己这份原材料没有大的损失,但詹金森先生估算的不错,这十万金磅的椰子油实际上的损失是3%,但她获得的将是詹金森先生工作的银行30万金磅的赔偿,因为,他们银行的声誉不仅仅是这30万金磅,当然,这笔钱最后还是汤普森先生同詹金森先生来出。

而如今,损失的名誉是汤普森先生的,失去信誉的他必然会损失订单,他自己手里十万金磅左右的原材料还有8万朝上,自己只需要同詹金森先生背后银行微微协商,能以5万金磅价格吃下这批棕榈油。

里外里赚的钱扣除运行找关系的不到一千金磅的投入,大概在300%赔付的原料收益是自己的,经此一战,她收入35万金磅,她的两个敌人将丧失同他作对的底气,至好的结果回到他们的家族中平静过活。

至于张子兴,厂子的收益除外,厂子花15万金磅买到了20万的货,多出的5万金磅由他同格蕾丝平分,投入厂子的资金一下子就收回了,这还排除了厂子的收益!

杀人放火金腰带,造桥修路无人埋,商场如战场!

第210章 曲终分赃

晨雾中的警察署弥漫着墨水与煤烟的气味。

夏华将鎏金钢笔搁在证词书上,墨迹在《保险欺诈法》第12条下方晕开一朵黑色的花。探长理查德用放大镜检查她提交的光谱分析报告,黄铜镜框后的眼睛突然睁大。

“这组吸收峰...”他的手指微微发抖,“和三个月前利物浦码头案完全吻合。”

“巧合的是,“夏华从手包里取出一块蜂蜡,“这批货都投保了詹金森银行的高额保单。“蜡块在她掌心转动,显露出内里嵌着的钢印编号这正是程易设计的防伪标记。

与此同时,维珀尔工厂的锅炉房正喷出蔷薇色蒸汽。

张子兴蹲在改装后的冷凝器旁,盯着压力表指针的细微颤动。程易的白大褂下摆沾满茜草粉末,他正用移液管调整荧光素钠的浓度。

“0.3%的误差会导致显色延迟。“程易突然出声,吓得学徒差点打翻试管。他人却已转身走向显微镜,对着一片油渍样本调整目镜,“告诉夏小姐,松香样本的折光率是1.545。“

工厂外,伊芙特指挥工人将最后一批“特殊货箱“装上马车。红丝绒衬里的箱子里,乳木果油样品旁静静躺着一份《每日邮报》。头版照片上,玛丽安在皇宫宴会厅转身的瞬间,裙摆扫过那盒被故意放置的雕花香皂。

正午的烈日下,汤普森在码头被捕的画面被《每日镜报》记者完美定格。他挣扎时扯断的珍珠纽扣滚到夏华脚边,被她用鞋尖碾入煤灰。这个动作恰好被路过的《笨拙》杂志画师捕捉,成为下周讽刺漫画的灵感来源画中女商人将“传统商业道德“踩在脚下,标题是《新雅典娜的审判》。

暮色降临时,夏华独自站在码头。咸腥的海风掀起她深灰色的斗篷,露出内衬里暗藏的锡兰海运图。格蕾丝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递上一件斗篷,远处一艘载着落魄的冒险家詹金森先生的邮船正缓缓驶向西大陆。

当胜利的香槟开启,野心家们终于露出真面目。

纽西兰海德公园,维珀尔公司专卖店三楼。深夜十一点。

夏华推开会议室的大门,身后跟着张子兴、伊芙特和格蕾丝。长桌上铺着深红色的丝绒桌布,烛光摇曳,映照出四张疲惫却亢奋的脸。

“赢了。”夏华说。

就这两个字,却让所有人的嘴角上扬。

格蕾丝无声地取出早已冰镇好的香槟,手指轻轻一拨,木塞“砰”地弹出,撞上天花板,又落回地毯上。她倒了四杯,酒液在烛光下泛着金色的泡沫。

“敬胜利。”夏华举起酒杯。

“敬胜利。”四人齐声应和。

伊芙特仰头灌下一大口香槟,喉咙滚动,随后“啪”地把杯子砸在桌上,笑得肆意:“汤普森那老狐狸现在应该在监狱里数老鼠了吧?”

张子兴眼神冷静而锋利,摊了摊手:“准确地说,是第一监狱的地下监牢,那里潮湿、阴暗,很适合他。”

夏华轻笑:“他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会栽在一份伪造的账本上。”

“伪造?”格蕾丝挑眉,“那账本上的每一笔交易都是真实的,只不过……我们稍微调整了一下时间线。”

伊芙特嗤笑:“‘稍微’?你把他的资金流向改得像是洗钱,连法官都看不下去了。”

“那是他活该。”张子兴淡淡道,“他当初怎么对我们的货动手脚,我们就怎么还回去。”

夏华的手指轻轻敲击杯壁,目光扫过三人:“所以,盈利怎么分?

空气短暂地凝固了一瞬。

伊芙特第一个开口,笑容灿烂:“我要南部沿海的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