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数百万,一月有算有四次,一年豪掷上亿在泡男人身上,真有后世刘姓富豪的手笔。

但是,作为一个传言中即将登上权利巅峰的人来说,真的靠谱吗?

民众真的不在意这样的领袖吗?

还有程安之,真的是因为拒绝不了才赴约?

搞不懂,但很反常,只有自己多加留心,她并不想卷入到任何的政治斗争中,目前,她只想做好自己手中的事儿,做好第一个公私合营的商行,她觉得改变经济基础才是最好的实现理想的最靠谱的事儿。

像是嫌弃自己的名声还不够臭,临出门,只见一名丰满艳丽的胡姬上前抓住了安逸公主的鞋子,显然,两人是旧相识。

“公主,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如何就背弃了我们的誓言?”

一言一出,顿时整个街面上鸦雀无声。

“叹人间,一群风流唯少年,醉花间,几回梦中忆风月”

“这不是范楼里的花娘子”

“当年一曲红绡堆满楼的花娘子”

“花娘子不是听说被人赎身了,却想不到是做磨镜去了”

当年见到的,不见的,都热热闹闹的开始谈论着安逸公主的私生活。

“还有新升上去的御史台中大夫蒋帆,”这是熟知内情的酒客,也凑了把火将事情烧到自己的同僚身上。

周围的同僚却不敢接话,几人挤眉一笑,都压低了声音。

“胡说什么”安逸公主本正高兴,也不用人灌正喝了一坛子惠泉酒在肚子里,谁想出了这事,不容分说,一脚踢翻在地,啐了两口,骂道,“死娼妇,你这会子做什么来撞尸游魂?”

那花娘子着这一脚只见倒地哇的吐出两口血来,倒有几分周星驰电影的效果,春华心中疑惑,面上却同众人一样纳罕。

“不过是个妓子得了失心疯,何必计较?”同春华一桌的主簿很快的发了话,几个人上前就要拉住那花娘子,只见那女子反手拿出一刀,反手就将自己的头发割了,划花了自己装点精致的脸,外面的红绫锦袍一扔,衣裳低下是一袭花田格的道袍。

众人就像看舞蹈片转换成了惊悚片,顿时惊住了,倒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分外的警觉,便是蒋帆,他原本就落后安逸郡主一步。

他连忙上前,同两个金吾卫将花娘子锁住,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

倒是安逸似乎想起了什么,挥挥手,上了步辇,“不要难为她”

金吾卫护送着安逸公主的步舆回崇仁坊的公主府,程安之带春华回了道政坊的敕造瑞景府。

“公主会去赴约吗?”

显然,花娘子确实同安逸公主有超乎寻常的关系,安逸公主似乎有所触动。

“狼会关注同他做过伴的狗的死活吗?”程安之轻声长叹,“极端的贫穷会造就一个人极端的恶,极端的放大自己的欲望也是同样的道理”

“都同样的会放纵自己的动物性的一面”都不能称之为人,人类的情感也就不能以常理来论了。

“是这样说,所以,先祖立下族规,凡入程门,永绝皇位。”

是啊,春华,忽然反应过来,眼前的程安之虽然姓程,却是地地道道的李宣皇室的宗亲,最纯正的皇族血统,若说同昭明女帝的关系,则比当今圣人还要近,若说同开国皇帝的关系,若说男女平等,他同安逸公主并没有什么不同。

安逸公主缠着他只是单纯的男女的喜欢?

第99章 连环套

“当然不是”安逸大笑着,我新近听一个小调,“明月万年无前生,照见古今独行人,公子王孙何必问,和光也同尘。”

程安之饮茶,春华在一旁点茶,只听安逸公主继续说:

“自古至贵之人千万亿人中不过上百,自然界中最稳定的结构不正如太傅所言的三角形?我是谁,我府数千年来最昌盛历时最久的皇室之人,我母祖上世代公卿,富甲天下,我生来就比那些蝇营狗苟的小老百姓高贵,我是这天底下最显贵的血脉独一无二的继承人,这天下本该供奉我!”

程安之这个以自己血统为傲的人听了安逸这番大言不惭的说辞,气的双手食指虚空弹钢琴,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

春华看了眼程安之,凭着对他的了解,她无疑又卷入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件当中,但,若不是没有合适的,他不会卷入自己,这是属于知己的默契。

“数十年的寒窗苦读怎么就应该抵消人家几代人的经营!”

“就是这样!”安逸一拍手,笑的痛快,指着男装的春华,“你看着倒有两分眼熟,你真是个好孩子,就是这样,我阿娘是个什么样的人,明艳,端庄,大方,做一国之后绰绰有余,当时嫁给我父亲这个白蛋子不言父过,也就罢了,家族生她养育她,但我父亲这样一个糊涂虫,我阿娘多贤良淑德,他竟然睡了个宫女,生生的将我成了型的弟弟糟践了”

显然,安逸公主喝高了,她拉着春华的手,絮絮叨叨的,“你说他多蠢,元宵节放全部宫女出门,结果三千人只回来三十个,成为朝野上下的笑柄,他以为他是谁,是先帝,是昭明女帝?他不过是个管不住裤腰带的废物,说好的将这天下江山让我继承,转眼就立了那杂种为太子,”安逸公主的嘴抽搐着,显然对于这点有千万分的不满。

然而,这种八卦并不适合再继续听。

安逸顺着春华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甚至还掀起她的衣袖,顺着她带着檀木佛珠的手往胳膊肘抚摸着,“你这用的什么香脂,这膀子跟那羊油似的,倒是好摸,漠北,苦啊!”

说着埋头哭起来,跟个疯婆子似的。

“茶好了!”春华抽出手整个人身上一层鸡皮疙瘩。

“我说你是个再不失信的,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天下有什么值得动点情绪,不过是这身上这二两肉。”

说着,她一把抽掉春华的簪子,大笑道,“今儿咱们牛汤下杂面,你吃我看见,所幸吃个双钟。”

春华听了这话先是不明所以,随后沿着字面意思一想,一阵脸红,生平第一次见识这样混乱的男女关系。

“你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你如何知道,那些一本正经的老大人们在妓子面前的狂态,这天底下,这朝堂中,男盗女娼的同那乡野没有任何区别,今天是他的夫,明天是他的妻,不过是姻缘凑巧大家一处乐呵乐呵,便如那蒋大夫,不过入过我几个场子,如今是从四品下的中大夫,你若是有才,逗我欢喜,他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是啊,”那些多多少少,包括现代隐隐绰绰的韩国娱乐圈的传闻,揭露的,不揭露的,何其普遍。

“出卖自己的肉体,今天侍候的是父亲,明天就可能是儿子,若是名扬天下,保不齐就收编了前任的孙子”

春华说着,只见安逸像是想到了什么,捂着肚子踞坐大笑,“你真是个秒人,说定了,明日就给你谋个好位置。”

“但人没有伦理道德,就如同蝼蚁一样追求生殖器的欲望,又何尝不是渺小如蝼蚁,我不是蝼蚁不是猪不是狗生而为人,不正是要活出个样子来给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