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做会做这么多吗?

不,他很聪明,聪明到不许自己去犯傻,那样愚蠢的自己是多么让人讨厌,但是,他就像所有身处黑夜中的人一样从天性里追寻光明。

当然,他追寻的光不能是月光,骄傲的他只需要足够聪明热量足够的阳光。

如何捕获这团能够温暖自己的阳光?

他心里不屑的掠过几个人的脸,这些愚蠢的人类。

能量守恒定律,真心只能真心来还。

“听说你要上京述职,我要将实验室迁回长安,一同去也能有个照应。”不错的味道,程安之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这才三年你要升职了?”这是从滨海学院的教授升到长安了,程安之主持国子监?或者天一?这对天下学子是个好事,但他怎么可能把时间花费在世俗的应酬上?

程安之心中暗暗点头,这波反应足够灵敏,他受够了同其他女孩沟通那无休止的猜测试探和解释。

“滨海太偏远,交流起来很费事,长安很有几个有想法的同僚。”虽然他足够天才,但这世间的天才足够多,他竟然同一个叫莱布的用不同的方式解出了微积分,若是搬到一起随时聊天,应该还有许多奇特的想法。

还有眼前的这个人,她脑中的一些奇思怪想很有启发性,也正是她的提醒他才会想去解微积分这样一个东西,这是一种很有意思的算法,能解决很多有意思的计算。

“是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人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这些各式各样的想法。”对于这个正在计算电磁感应的牛逼好友,她维持着前世一贯的对科学家的崇敬。

她没有多想,同程安之做了两年的笔友,她深知对方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喝茶”

两人捧着牛奶同看这落地的老藤编制的月亮门从廊檐下透出来的天光,天上月明星稀,正是最好的赏月时候,屋檐前的榆钱树投下斑驳的树影,树枝摇曳着,舞蹈一样美丽。

这平淡的闲暇时光虽平淡却很惬意。

“几时上京?”

喝过茶,总要说些什么

“我这边总要安排好一些实际的事物。”实际在做事情就会明白什么叫计划赶不上变化,目前春华正在盯着的事情正是如何做好城父镇的产业升级。

专业从事蔬菜种子研究的人,这世道要去哪里找?

大学里面,农科所涉及到的也不过是植物学,并没有专门的农科,能看两本《天工开物》、《齐民要术》的人都是少之又少。

学而优则仕,有真本事的人至少同她一个品级,如何能跑到这偏远之地屈居她之下?

目前是她同谢大儒带头,寻了十名落第的童生来做这件事情,做好整个镇各种作物的生长记录,挑选其中长的更好些的留作种子培育。

“我也听说了你的壮举,如今有许多地方在效仿你们的做法,修路建暖房,整个大宣富裕的人不少,若是没有什么独门的东西,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成功最容易复制,这就是为什么技术只有不断前进才能独占鳌头。

“当然,”同他一聊,她忽然想到一个东西,这事儿真的只有程安之才最能轻松的做好。

“能否你们开设一门,”春华想了想用词,“课题,我们可以投入做科研经费,有结果了我们可以直接用,这可以直接到县衙写契,有特别特出的成果,可以技术入股”

春华忐忑的看着程安之,这中间有个缺口,若有特别的成果,对方直接用技术自己单干不更好?

“是个不错的想法!”同商行合作开课题,是个很好的方式。

看着春华脸上都写的清清楚楚的她在占便宜,程安之眼睛一转就明白过来。

“这是基本的契约,本就是学习,若没有基本的绅士风度和契约精神,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具体的我明天同你把契约定好。”

春华点点头,笑的很是开怀。

第95章 贵族名门

再小的地方都有名利场。

在洛南这个地方,平时若无事,大家十天都不能见一回,有喜欢社交活动的都在长安、洛阳,直到每年农忙时候回来收受一年的出息。

然而,程家少家主却是长安社交场上颇受关注的明星。

安逸公主对程安之的追逐成为了整个长安城最具有轰动性的新闻。

人人都知道,权倾天下的,有一半可能成为下一任女帝的安逸公主的驸马位置一直为是他程安之的。

崔贵妃同贾皇后屡屡提及都被程氏族长以命格不宜早娶为由推拒了。

作为桃李满天,名满大宣的科技名门,程家底蕴深厚,专出高知,是比作为皇族的李氏更为显赫的贵族。

有想要做生意的,有想要求学的,有异想天开想要拉投资的,有单纯的想要求这帝都之草一夕之欢的,都汇聚到庞县丞举办的晚宴中。

“听说李县尊见识卓绝,同程公子学识不分伯仲,果然天才都是成堆的,你我这样的用尽全力,也过着平凡的一生。”

“你听说了吗,咱们这县里当时考取状元的华明珠被天一退学了,如今疯了只知道吃吃傻笑,被她家人送到钟南山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如今沦落到拾荒,原来的童生稍稍用点力气就能在城中谋一份不错的差事,如今除了医学和算筹学的专才,如今找份养活自己的工作都难,真是读出无用,还不如当时街边的流民,就因为听了县尊大人的话,如今一人一座宅子一块地,不过是侍弄一下几颗菜,赚的倒比一个算筹学的还多!”

“大家都在同一高度,那就是拼,拼你个人的能力,拼父母,拼家人的能量,这就是现实。”

“不如躺平,若不是家中父母实在恩深,我欲剃了头发隐居钟南山去,梅妻鹤子,不失为人生一大乐事!”

几个县学里面的优秀学生在一隅切切私语,不想被他们的老师听到了,摇头失笑,说,“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你们就是没有享受过真正的奢侈,没有体会到零点孤苦的委屈才说这样话,不管你结婚否,到了四十岁时才知道人生两个字。”

正说的热闹,只见门口喧哗起来,所有在场的人都看向门口,只见身着天青色云缎起草云团排穗褂,腰系挂了金八事的蹀躞带,郎朗如月,眉目清秀如庐山秀色的县尊同一个男子并排而入。

来人装扮几乎同县尊是一样的。

都带了式样相近的莲花冠,竖插簪,一身素净,穿了景泰蓝的云缎萱草团龙排穗褂,倒同县尊似孪生的一对兄弟。

在场的三百多人应声而停,都将视线转向入口处,只见在整个县城里说得上的望族都像等待喂食的小鸡一样将两人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