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洛南县城父镇的人均收入翻了三倍,她关于经济方面的政策终于不再像初时那样难推进,一拳打开百拳来,如今不说修路,就是她要这洛南县的谁将自己的祖产拿出来都轻而易举。
这巨大的新利润增长点就是她的底气,看着数百上千户的人因为她的政绩生活变得从容,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成就感,更胜过她在钱柜里面的金圆券再翻十倍,当然,越来越有钱是一种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因为这个商行的收入是持续不断的倍增的,她现在每个月都分出十两黄金来做扶幼院的慈善。
做过那么多的事情,她越来越深刻的明白凡事有因必有果,除非是天降横祸的无可奈何,真正最值得帮忙的还是无依无靠的孤儿们。
当然,得益于昭明女帝,做慈善自然也是能抵所得税的,大宣的商业极其发达,得益于东大陆和南大陆的发现,全大宣在这两百年间的跨国商行如雨后春笋般常见,不同于前朝的重农抑商,昭明女帝大力发展商业,当然,这并不是没有代价的,商业的抽税极其庞大,对全大宣月收入百金以上的大商人们抽税高达45%。
当然,这庞大的税收是定向用于国防和教育,为了避免过于尖锐的矛盾,昭明女帝也设立了一个灰色的地带,就是50%的所得税可以用于慈善冲抵,所以大宣的各种大大小小的慈善基金多如牛毛,因为基金会运行费用不得高于10%,所有的项目花费账目必须公示,因此这些基金会很是做了不少的善事,春华也有意识的将自己的这部分钱交托给已经有两百年历史的程式基金会,定向将自己的捐赠用于贫困儿童的受教育。
毫不客气的说,她如今在当官的同时,她占股的商行每月最少能帮助一百名失去学业的儿童继续读书。
多么有意义的事儿,比同龄人衣裳上的宝石珍贵多了。
至于家庭,who care
婚姻如果没有爱情,那就是一坛装在罐子里的死水,没有莲子,如何能开出花来?
穿越一次还不能随自己的心而活,活的舒展自由,那不如买块豆腐撞死。
得之我幸,弗得我命!
当然,看着手中安雅的信,难免有些落寞,同学们都有自己的家庭,甚至有了可爱的孩子,而自己,找个说话的对象都需要半个月的等待。
不是没有想过谈几场娱乐身心的恋爱,然而,一见杨过误终身,你知道有这样一个人你若是背叛他不会怪罪但必会绝望,所有关于爱情的话题自动从春华自己的生活中清零了。
好在,生活不止是你侬我侬的人生狗血,在爱情之外,还有很多能实现人生价值的东西,情场失意,工作得意,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所有的账目她可以清楚的知道,看着经自己手一个个衰落低矮的破房子替换成青砖瓦房四合院,那种成就感会让人着迷。
接下来她的两年时间她会持续的跟进这件事情,她心中对此有个明确的目标,就是要将洛南打造成下一个自产自销有自己独特育种基地的农产品繁育基地,还有耐储存营养丰富的用于远洋航行的罐头加工。
这些事情全部做到位了,洛南这块向来平凡的地方能得到至少数百年的发展,仓廪足而知礼仪,那时候再规范蒙学教育,推动男女平等,公费自立大专和大学,物尽其才人尽其用,做好这一个地方足可告慰她这一生,她这里能做成一个华西村,想来慕容铧他们能在整个大宣复制出一个又一个的华西村,这又是上千年的领先。
注重水土保护,中原不要退化,晚婚晚育,提高人口素质,一些现代深入人心的观念若是在大宣得以推广,不比多一些闪耀的珠宝,脚下跪满没有思维的奴隶来的好吗?
为什么非要叫理想埋进土壤?
人为什么为人,为什么就不能理想主义,人为什么非要繁殖,女人就一定不能做英雄不成,这条命死都不怕为什么屈从于平庸?
当然,理想区别于空想的唯一区别就是自己有没有实现的能力,慕容铧虽然没有同她你侬我侬,但,他始终是自己做这些事情的后盾,他懂她,像惯着一个赖皮的小孩一样让她在洛南这片土地上尽情挥洒,出格就为她拓宽执政的界限,正当防卫就不会被变为防卫过当,背后的阴谋鬼蜮因为这一棵通天的树退回结界之内。
进则锐意进取,退则浪迹天涯著书立传,总不要叫一世白活。
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孤独,不怕能力不足,不怕失败犯错,知错就改,朝着理想大踏步的走,哪怕挥刀亮剑!
这样想着,所有的烦恼都消散了,春华沾了沾笔墨给好友们陆续做了回信,又专注于手中的《宣律疏义》,既然打算做一个为生民立命的纯臣,这本书是必须牢记融汇贯通的,甚至,其中几点自己日后若能完善才是善莫大焉。
“大人,程府来客!”春华的贴身侍女推开门拱手侍立在前。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身着月白文士衫,同她一样戴了莲花冠的男子站在她面前,虽带着风尘,却梳洗的很精致,新修建的胡茬很干净,同月光一样亮洁的下巴一样构成了满月一样完美的一幅画。
“你来啦!”春华很有几分不好意思,这两年两人通信频繁,有时候探讨的问题深入而放肆,知己以上,恋人未满的暧昧,眼下人直直的出现在面前,厚脸如她也难免的有两份羞涩。
第94章 鸡鸭同讲
程安之也顾不上搭话,只是一双眼睛贪婪的看着她,经年不见,她越发的清减,宽宽的侠士袍就像是穿在衣架子上,较上次见,瘦了整整一圈,可见煎熬,好在,精神却好,双肩更显松弛,“许久不见,你出脱的越发超逸了!”
话里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丝心疼。
“即吃不下饭,饭可以多吃几餐,我带来两筐茯苓霜,每天用牛乳冲了喝一碗,比药强。”
“难为你费心想着!”春华心里也觉得满满的温暖,人生能有这样的知己,很幸运。
“不请我喝一杯“”
“当然!”春华连忙起身朝侍女吩咐,“煮两碗杏仁牛奶来,今天不是有老乡送的西瓜,洗一个来,用两把勺子,我自己切。”
“这多不好?”侍女朝程安之努努嘴。
“要不我自己来?”
侍女吐吐舌头,不再八卦,依言下去了,将空间给了主人两年来拜访的头位男客。
府里上上下下的都在猜测程安之的身份,甚至,几个爱笑闹的在门房下了赌注,看是否是春华常常通信的那个人。
春华领程安之过了外书房的月亮门,只见雪白的芦席上有好几个奇形怪状的像猪一样的玩偶枕头,一个梅花样的小几上放着文房四宝,竖着一个小小的灯笼,墙的三壁都是打的三米高的大书柜,里面同他想的一样,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种书,书的种类既多且杂,显示了书房主人那反复多变的口味。
初时程安之还能维持正坐,然而看着四周软软的各种很容易依靠的垫子,他也渐渐的踞坐着,斜倚着枕头,脑中反复着主人平日的起居。
春华端进小食案,只看了一眼,也便靠坐在胡椅上,斜倚着佩琪玩偶,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彻夜长谈。
聪明人不用虚雕。
“这里足够隐蔽,你这次为何而来?”
在春华的印象里,若非是出了十万火急的事情,程安之应该安心的在他的实验室中继续着他的一千零一验,如果说她把所有的时间给了工作和提升自己,那程安之就是把所有的心思给了追求真理。
他是真的热爱科学,热爱去追逐一个又一个奇特的他不懂的事情,学神的日常她这样的学生是不懂的。
程安之不说话,只是贪婪的看着春华那副神采奕奕褪去了世故严肃的永远对事物保持好奇热情的样子,她真如水晶般透明,从十七年前头回见她就是那样。
初时因为同好友的面孔极使他关注到关注到那个神采奕奕四处张望的小女孩。
明明是还没张开的孩童模样,却有着成人的成熟豁达,干干净净的眸子里只有对万事万物的好奇与热情与善意。
再见世事变迁,她世故,她圆滑,在某些世人看来的危机时刻,才会偶尔一闪那刻在骨子里的侠义与善良。
这是一个他怎么看也看不明白的生命,套用他所知的任何一个公式也求不到培养方式的一个自由的独立的生命。
这是一个善良的美好的就像清晨荷花上的清露一样的女孩子,她知道所有的一切仍就不计得失的固执的坚持着自己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