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钴禄氏的话十分坦荡,没有隐瞒自己的心思,也把其中的理由说得十分清楚。

只是在栀蓝看来,即便事实如此,也没必要非要挑开了,不找年氏院子的大夫就是了。

可是钮钴禄氏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其实就是在激李氏,按照李氏的性子,肯定不会装作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不叫年氏院子的大夫的。

沉默了半晌之后,李氏看向栀蓝:“福晋,麻烦您让人去年侧福晋的院子传个话吧。”

李氏这反应不仅栀蓝不意外,就是宋氏也不意外。

虽然栀蓝觉得找了年氏院子的大夫就是着了钮钴禄格格的道儿,没必要。

可是她虽说是弘时的嫡母,在李氏这个亲娘在的时候,她也不好说太多。

虽然不好说太多,但是栀蓝还是先把丑话说到了前头:“李姐姐既然想好了,那我就叫人传话就是了,不过有一点我要说清楚,这事儿最后到底怎么样……”

“福晋,奴婢明白您的意思,不管大夫来不来,这事儿都和福晋您没任何关系。”

“话不是这么说,我倒不是怕担责任。”

“是,福晋您不是这样的人。”李氏着急地又看了看躺着的弘时:“福晋……”

“黄莺,派个腿脚快的人去年侧福晋的院子瞧瞧去。”

“是,奴婢这就去。”

虽然去传话了,可是年氏院子的大夫能来的可能性不大,在路上的大夫也不知道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栀蓝觉得不能这么干等着,曾经的她是医生,医者仁心这话她一直记得。

想了想就往弘时床边走了走,伸手探了探他的头,具体多少度感觉不出来,不过手脚冰凉的,应该是高烧。

不过精神尚可,应该问题不大。

虽然看起来问题应该不大,但是想着李氏刚才不太想让自己给弘时看的态度,栀蓝就没说什么。

好在大夫很快就来了,自然不是年氏院子的大夫,是之前找的大夫。

望闻问切之后,弘时的确问题不大,按照大夫的说法就是外感风寒引起的。

李氏让丫鬟按照大夫开的方子去煎熬了。

然而年氏院子的大夫还没来。

虽然大夫说了弘时问题不大,也因为问题不大,李氏才有功夫想别的了。

就像是刚才钮钴禄激她的那样,李氏觉得幸好弘时问题不大,要是弘时真有什么大问题了,年氏不让她院子的大夫来瞧瞧,出了事儿年氏能负责的了吗?

虽然李氏也说了这事儿和栀蓝没关系,可是已然这样了,栀蓝也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回到她自己的院子之后,她对黄莺说:“去把年氏叫来。”

“主子,李侧福晋不是说这事儿和您没关系吗,而且当时那情况,李侧福晋也没别的选择,你何必蹚这个浑水呢?”

第189章 直接跳坑

栀蓝眯了眯眼睛:“让你去就赶紧去,哪那么多废话啊。”

“是,奴婢这就去。”

黄莺是栀蓝身边的大丫鬟,传话这种事儿虽然说是栀蓝交代她的,但是她也不用亲自跑一趟,她再交代别人去办就是了。

所以很快就又回来了。

虽然她起来情绪上没什么变化,不过栀蓝也知道刚才自己的态度有点不好。

直接道歉栀蓝倒也不是别扭,就是觉得还是要和黄莺说清楚,虽说是丫鬟,可是好多时候出事儿就是身边的人搞了鬼。

比起说当年她身边的丫鬟绿柳。

踌躇了一下之后栀蓝说:“我也不是非要蹚浑水……”

正在忙活的黄莺听到栀蓝这么说,怔了一下,意外地看向栀蓝。

“刚才我让你去叫年氏,你是不是没想通。”

“主子,奴婢刚才不该多嘴的。”

“不是,你在我身边伺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多嘴了,刚才我的态度也不好。”

“奴婢惶恐。”

“起来,这是做什么。”栀蓝把黄莺拉起来:“按说呢,李氏和年氏甚至钮钴禄氏她们之间怎么斗,都和我没关系,只要不殃及我,我的确是不用管,你刚才之所以这么说也是这意思,对吧。”

黄莺点了点头:“不过,主子你是有别的想法?”

“我倒也不是有别的想法,就是觉得有些事儿是不是想简单了。”栀蓝把黄莺拉起来之后又重新坐下:“刚才钮钴禄格格在李侧福晋的院子已经把去年氏院子找大夫的事儿说的清清楚楚了。

你觉得年氏能不知道其实这里面的事儿?”

“主子,您的意思是年侧福晋明知道李侧福晋其实并不是真想让她院子的大夫去给弘时阿哥瞧病,就是想看看年侧福晋的态度,可是年侧福晋却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直接和李侧福晋撕破脸?”

“李侧福晋是真心希望年氏院子的大夫能在她找的大夫来府里之前先帮着弘时瞧瞧的。

我的意思是说,这事儿不用叫年氏院子的大夫,但是却去叫了,年氏该看得出来这就是一个坑,正常会怎么做呢?”

“跳过去,或者想法子避开。”黄莺说:“就这事儿来说的话,很显然让那个大夫去李侧福晋的院子,即便是不给弘时阿哥把脉瞧病,哪怕只是过去,都好说。”

“对,可是年氏却偏偏一眼不眨的直接跳到了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