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威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无奈叹气,“总之你记住,现在是多事之秋,万事都低调收敛些。”

“是,妾记得了。”

二人正说着,门口突然传来窸窣的响动。

祁威皱眉望去,“谁?出来!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一个瘦削的人影垂首进来,恭敬地跪下行礼道,“奴才叩见侯爷、夫人。”

白氏秀眉微蹙,“你是哪房的奴才,好没规矩,来人,拖下去打二十板”

“夜儿……”祁威忽的站起来,神色激动地看着那奴才,声音里竟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白氏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态的模样,不由把目光放在还埋首跪着的奴才身上,上下扫一眼,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转而看向祁威,关切道,“侯爷,你怎么了,可是这奴才有哪里不妥当?”

一瞬间,白氏脑海里闪过“刺客”、“探子”等念头,忍不住惊惧地朝外喊道,“人呢,还不把他给我绑了,擅闯主院,偷听主人说话,罪当”

“行了,你闭嘴吧!”祁威生硬地打断她。

侯爷居然为一个奴才下自己的脸,白氏气得眼睛都红了,“这般护着?他该不是你在外面留的种吧?”

祁威捏紧拳头不说话,只怔怔地看着那奴才,眼中的感情不容掩饰。

白氏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我嫁到你们祁家二十余年,上孝顺翁婆,下抚育子女,操持家业,克尽妇道,可有半分对不住你,你要这样待我?”

“别说了。”祁威喝止她。

白氏更伤心了,“我偏不,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承认这个孽种的”

“夫人误会了”一直静静伏在地上的人抬起头,露出青涩的面容。

白氏想也不想地斥道,“主人说话哪有奴才插嘴的”

恶言刚要出口,却在不经意间看清那奴才的面容,白氏的眼睛蓦然睁大,嗓子像是被手掐住一样,发不出半点声响。良久,她才哆嗦着唇指着那人道,“你……你怎么来了?”

阿福面色不变,垂眸道, “奴才听说三公子回来了,特来道喜。”

白氏已然镇定下来,闻言冷笑一声,“道喜?看见我们没死、元干平安回来,你怕是失望极了才对!”

白氏这话极尽刻薄,阿福遮住了眸光的脸上看不出神情,只有微微轻颤的睫毛像蝶翼一样脆弱。

祁威见了心头一颤,回头瞪白氏一眼,“你胡说什么?”

白氏不客气地呛回去,“妾哪里胡说了,遗弃幼弟,诅咒父母,桩桩件件不都是他干的?!”

阿福面无表情地跪着,好似他们说的是旁人。

祁威叹口气,“夜儿不是这样的孩子,我说了这里面有误会……”

白氏站起身, “什么误会?元干的小厮已经招了是他把小儿诓出去的,也是他把下人支走的,还有巫蛊娃娃也是从他屋里搜出来的人证物证俱在,他有什么好冤枉的?只因为嫉妒幼弟受宠、记恨母亲责罚便做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来,且全然不知悔改,这样丧尽天良的畜生,早该打杀了事,还留着干嘛?难不成想让他继续害人?”

听她越说越不像话,祁威沉下脸道,“够了,他是你儿子。”

“妾可没有这样的儿子,妾的儿子早死了,早在十年前就暴毙身亡,侯爷您不记得了?”

说罢,白氏凉凉地看向阿福,眼神里带着如蛆附骨的轻蔑,“我知道你来干什么打量着元干回来了,想让我原谅你,好继续回侯府做二公子是不是?你做梦!我告诉你,只要有我白淑兰在一天,祁元夜就只能是祠堂里的那块牌位!至于你就老老实实做你的奴才赎罪吧!”

“你给我闭嘴!”祁威爆喝一声。

白氏见他真恼了,瑟缩着坐回去。

祁威这才扶着阿福,“夜儿,你娘她糊涂了,爹知道那些事情不是你做的,等过些日子爹就昭告全府接你回来”

白氏攥紧帕子,声音尖利道,“我不同意!”

祁威不理她,继续道,“对外就说你命里有劫,要假死之名才能避过,现在劫数已解,自当恢复原本的身份,如何?”

阿福看他神色真切,心下微动,然又瞥到白氏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暗叹口气,缓缓摇头,“侯爷怕是认错人了,奴才姓齐名阿福,齐国的齐,福气的福,十年前卖身到侯府,现在栖霞别庄当差,不认识二公子,更不知道什么祁元夜!”

第三章 微SP 掌嘴 章节编号:6281655

师父的规矩是哪里犯错就罚哪里,欺骗、隐瞒自然是要掌嘴,至于挨鞭子那是标配,只要犯错就要挨,区别只在挨多少。而欺骗、隐瞒在师父那里是仅次于弑师的第二重罪,要罚到再也不敢说谎为止。

想到这些,我彻底没了犹豫的心思,小声道,“夜儿在想一个……朋友,几个月前,他被拉上战场,到现在没有音信,不知是吉是凶。”

师父定定的看着我,突然问道,“只是朋友?”

“是……”我慌乱地低下头,实在没勇气告诉师父他是我喜欢的人,男的。

师父突然一脚踹开我,“掌嘴!”

我反射性地抬手掴上了脸,一个耳光之后,才回过神来看向师父,正对上他愤怒的眼神,喉头突然发苦,早就知道师父对我了如指掌,说句不雅的话,我一脱裤子师父就知道我放什么屁,为什么还要说谎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左右开弓,一下又一下掴上自己的面颊,“一,夜儿不该欺瞒师父,夜儿知错,求师父恕罪”

“二,夜儿不该欺瞒师父,夜儿知错,求师父恕罪”

“三,夜儿不该欺瞒师父,夜儿知错,求师父恕罪”

“四,夜儿……”

十年没请罚,起初我还有些不习惯,但很快就找到了感觉。师父的规矩是掌嘴不能留余力,每掌一下都要认错求饶,掌嘴要响亮,求饶要大声,这两样有一样没做到,这一耳光就不算,重来。所以,尽管我打的两手发肿,面颊充血,满嘴铁腥味儿,也不敢稍稍懈怠。

“三十三,夜儿不该欺瞒师父,夜儿知错,求师父恕罪”

掌到三十多个的时候,我真的后悔了,明明知道师父最讨厌欺骗,为什么还要明知故犯?就算真的告诉师父自己喜欢男人让他抽个半死,也比现在打烂了嘴强啊!

我壮着胆子爬到师父面前,抱住他的腿,仰头悔恨道,“师父,夜儿知道错了,师父原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