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夜看他态度这么平淡,气不打处一处来,“那你还这么不当回事?上瘾只是其次,这药吃多了会让人神智失常,五脏皆衰,最后七窍流血而死!”

秦政看他急得额上都沁出了细汗,心里淌过一股暖流,“夜儿,我真高兴……”

他抱住祁元夜,闭上眼睛轻声道,“你这么为我担心,我真高兴。”

祁元夜被他突如其来的煽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轻推了他一把,“你这是做什么?说正事呢!”

“呵呵。”秦政轻笑一声,放开他道,“不必担心,我会处理的。”

祁元夜放下心来,又道,“那宁夫人那里你打算怎么办?她既然向我们投诚,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她哥哥救出来?”

“是她让你帮忙求情的吧?”秦政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这个傻子,以后离她远点儿,别又被人骗了?”

祁元夜不服,“什么叫“又被人骗了”?我何被骗过!”

秦政笑道,“不记得吴国公主了?”

吴国公主?

祁元夜想起那个挟持他威胁师父的女子,脸顿时又红又白,讷讷道,“宁夫人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我看她挺和善的……”

秦政不客气地拆台,“哼,你当初看吴国公主也挺和善的,还想把我和她配做一对,结果呢?”

祁元夜没料到他会翻旧账,心虚地打哈哈,“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干嘛?那个我还没用朝食呢,快传膳,快传膳!”

秦政也没真的计较,握住他的手语重心长道,“人心隔肚皮,除了我,在这宫里谁都不要相信!”

祁元夜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乖乖点头。

……

用过早膳,祁元夜打着哈欠去睡回笼觉,秦政等他睡熟,便去御书房处理公务,路过钟灵宫时,他顿住脚步,对江同道,“去告诉楚氏,不管她打什么主意,都不要再往侯爷跟前凑,否则,别怪孤不客气!”

江同轻“诺”一声,躬身送秦政离去,然后转身进了钟灵宫,将原话传给宁夫人。

宁夫人跪在地上,委屈落泪,“大王误会了,妾只是……”

江同微微躬身,“奴才还要去伺候大王,先告退了。”

宁夫人送他出去,客气道,“公公慢走。”

直到江同走远,她温婉的脸色才阴沉下来。

随嫁的宫婢胭脂愤愤道,“这狗奴才,竟敢对您不敬!”

宁夫人不说话。

胭脂又道,“秦王也太过分了!您贵为楚国公主,他怎么能为了一个男宠这么下您的面子!”

宁夫人回过神来,轻笑一声,“这样才好呢。”

胭脂不解地看着她。

宁夫人道,“秦王越看中江宁侯,我们才越有机可乘!你说若有一日他看到江宁侯和别的男人躺在一起会不会气得杀了他?就算一时不忍,心里也定会结下疙瘩,到时候本宫便能趁虚而入……”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眯眼道,“等本宫把秦王攥在手里,定要踏平楚国,把楚子枫削成人彘,以慰母后在天之灵!本宫要让他知道把我楚芜送进秦宫是他此生最错误的决定!”

胭脂激动地看着她,“公主圣明!楚子枫怎么也不会想到您会把一切都告诉秦王,凭您的美貌,定能赢得秦王的欢心,到时候再生个小王子继承秦国的天下,王后娘娘在天上也会十分欣慰!”

激动过后,她又有些担心,“只是秦王和江宁侯都对我们防备得厉害,我们怎么才能接近江宁侯对他下手呢?”

宁夫人看向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妇人,“这就要劳烦姜嬷嬷了,楚子枫把你放在本宫身边,想必你有过人之处,只要你帮本宫扳倒江宁侯,本宫就让你一家团圆!”

姜嬷嬷福礼道,“老奴谢过公主,老奴听说秦王以前有一位夫人姓白,这位白夫人的弟弟得罪了江宁侯,江宁侯向秦王进谗言,使白家被满门抄斩,这位白夫人也被打入冷宫,公主若是想对付江宁侯,不妨借她这把刀使使!”

宁夫人看她一眼,“嬷嬷的心思果然绝妙,那就劳烦嬷嬷替本宫走一趟了。”

“老奴遵命。”

姜嬷嬷领命出去,胭脂撇撇嘴,“公主,你真信这个老货啊!”

宁夫人转身,边走边道,“当然不信!不过她一家老小都捏在本宫手里,料她不敢轻举妄动!等本宫扳倒江宁侯,和哥哥团聚,就送她们一家去地下团圆,如此也不算违背今日的诺言!”

胭脂忙夸赞道,“公主英明,楚子枫若是知道他安插的眼线成了您的助力,怕是会气得吐血吧,不过谁让他棋差一招呢!”

宁夫人露出笑容。

……

秋叶落尽,银霜覆枝,一晃两个月过去,楚国公主那里一直静悄悄的,好像不存在一般,就在祁元夜取笑秦其琛想多了的时候,一场阴谋正悄悄展开,只等他落入网中。

昨夜下了第一场冬雪,一大早祁元夜拉着秦政去梅林赏雪。

两人手牵手漫步在梅林中,与白雪、红梅、冷香融为一体,远远望去美得好似一幅画儿,但走近了就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祁元夜舔舔唇道,“珍儿这两日不好好吃饭,摘些梅花回去做糕点怎么样?”

秦政折了一枝花插到他发髻里,略微不满,“就知道珍儿珍儿,我这两日也没胃口,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我!”

祁元夜拍他,“你个大男人跟孩子计较什么?”

秦政听了更生气,“我怎么计较了,祁元夜,你还记得我们上次亲热是什么时候吗?!!”

他的嗓门儿响亮,几乎震落积雪,毫不在乎外面等候的宫人。

祁元夜却没这么厚的脸皮,拧了他一下道,“你小声点儿,我又不是故意的,那不是因为珍儿病了吗,我总不能扔下孩子跟你,跟你……”亲热。

后面两个字祁元夜没好意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