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衣服以后可以看出，何岱脸上的伤和身上的好像不是以一个速度在恢复。
他身上还有些青紫，在过分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看的我心头出了一口恶气。
可是，那里并没有什么往外渗血的伤口，我的视线下滑了些，很快收回，但何岱的目光却隐晦地幽暗起来，“你很急吗？”
“什么？”他今天说话，总藏头露尾，难道是林清野把他脑袋打坏了，其实是内伤。
我上上下下望着何岱，提醒他，“没事的时候去检查一下吧。”
哪天死床上了可别赖我。
何岱也顺着那目光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遍，声音跟着低了些，“再过一个月，这些伤才会完全消失，你觉得难看？”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头也抬起来，嘴角噙着笑，胳膊也跟麻花一样扭上来，“我是干净的，我没别人，你不用担心。还记得那天我说的吗？有很多人喜欢我，你不能忘了这一点。”
纠缠间，何岱望着那隐约闪着银光的小链子，抬了抬手便将他抽出来，手腕用力，似乎想拽断。
“你做什么？”我握住他手腕，打断他动作，隐约又嗅到了血腥味。
何岱的指尖短暂卸了力，转而顺着银链在肩颈处勾出的线条流连着，低哑的嗓子藏着难解的贪婪和高傲，“这么喜欢？你品味变差了好多，这种地摊货也看得上眼了。”
“没什么地摊不地摊，”我努力忽略脖颈处游走的手，只是道，“安抚而已，就和你一样。”
“所以，你现在是安抚我？那我能提要求了吗？”何岱顺坡下驴。
忽略他打蛇上棍的能力了，我干脆道，“能力范围内，你一个要求也不要提，能力范围外，我考虑考虑。”
何岱笑出了声，漂亮的眼睛眼尾上翘着，“又要给我画饼了是不是？”
你既然这样觉得，那就别怪我说名言了，“……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好好好，”何岱应着，丝毫不恼，大概今天的得胜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和我说说，他是用嘴唇，还是用舌头给你咬的？”
“？”
何岱单纯又无辜，“我是在问你他怎么给你扣上的，你在想什么？”
何岱染着血腥味的手指拨弄那小小的锁扣，“这么厉害啊，口的时候会很舒服吧？”
这回我确定他就是在搞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怎么试？”何岱一侧的眉微微挑起，温和的眉眼增添几分狡黠，看的我更心烦。
“你和我试吗？”何岱接着补充上他的妄想，“也不错，活了那么一遭，我也想试试不一样的。”
我往外迈步子，“我要走了。”
何岱紧急伸手，拖延进度，“我是来收取报酬的啊，那天那条野狗快咬死我了，连点安慰都没有吗？”
难道不是他犯贱才会被打的吗？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指了指我自己的脖子，他诉苦，我比他更苦，“我的命不是命？何岱，你也太自私了，我的脖子都要被他勒成两段了。”
酒店里灯亮堂的很，凑近了瞧还是能看清那一条隐隐未消散的红，可见当时真是下狠手了。
何岱抬起手摸了摸那里，片刻后道，“就是这样，你还非要和他在一起吗？这难道不算咎由自取？”
被触碰脆弱的脖颈实在时间很难受的事，我侧过头勉强躲开触碰，“与你无关，何岱，你在以什么样的身份管这件事？”
“我都被他打了，还不算有身份吗？”何岱顿了下，嘴角的笑意婉转暧昧起来，“亦或者你想听我说些什么，告诉我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啊。方周，我以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那你不也是咎由自取吗？”
“是啊是啊，可怎么说我们现在也是盟友了，”何岱的笑飘忽不定，很有几分给他甜头不够他就立刻反水的迹象，“你不给我点确切的利益关系绑住我吗？”
“然后呢，”我望着何岱得意的脸，又摸了摸他淤青未消的颈窝，伤疤都被藏到了衣服下，这样看起来反倒触目惊心，“你真想被他打死吗？”
何岱愣了几秒，而后主动将自己往那只手下送，似乎经过一番思考后道，“未尝不可，我们做一对亡命鸳鸯怎么样？听起来还有几分浪漫呢。”
……这个疯子。
第48章 四十八、do恨
我揉了揉眉心，缓解了下疲惫，道，“可是我想活着。”
“你想活着？”何岱抬起手又去勾那条细细的银链，“我怎么觉得你求生欲并不强呢？怎么，旧情人都舍得割席了，他你就舍不得了？
怎么，是他床上功夫很好，勾的你流连忘返？”
“你说够了没有？”听着何岱这些疯话，我并没有太大情绪起伏，真可怕啊，我竟然已经习惯了。
何岱手心的伤口已经泡肿了，只是这只手的主人浑然不觉，他抬起手去扣小链子的锁扣处，半笑不笑着道，“怎么不反驳我了？嗯？你再说点什么吧，哪怕是撒个慌呢？这个态度对盟友可是很容易分崩离析的。”
话音落下的下一秒，细细的银链一下子被扯断，并不是解开，而是直接从中间断裂开。
何岱垂落视线望着指尖勾着的链子，道，“坏了，真轻松，地摊货就是质量很差。任由我扯，你也没多在意他啊，那为什么不直接踹开呢。”
“如果你今天没把我拦下来，是要踹的。”
何岱倏忽笑起来，只是笑意未达眼底，“我截胡了，所以你现在要来踹我吗？”
他接着道，“踹了我，然后像只哈巴狗一样夹着尾巴再去讨好那个病秧子？方周，你品味变得好差。”
浴袍吸满了水后变得很重，我松开扯那个死结的手，将它落到从何岱指尖上垂落的银链上，拨弄着这条脆弱的链子，“所以呢？你要做小三吗？”
说了这么多，将所有人都贬低了一个遍，难道他只是想烘托他的高尚吗？
未免太可笑了，只要他离我远远的，距离自然会产生美，像一开始那样，我还蛮欣赏他利用完就满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