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觉得胡乱说的话无所谓,因为你习惯了花言花语,可是我不喜欢,即使是假的,我也不喜欢!很恶心!尤其是你在那女人面前说得和真的一样,我又怎么知道你现在说的话是不是真的?!”陈烈田低吼道,月翎的一些处世原则,他理解不来,不去理解不就行了?
“可那就是假的呀,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任务不择手段有什么错?你可不可以宽容一点儿?我也不是神啊。”月翎到底心疼他的眼泪,尽数舔去后又摸索出一块碎裂的软玉。
准确的说,是一块二寸见方、用金镂丝补好后结成同心结的软玉。
“话说到这,我累了,反正……”反正我受困的时候,你也不在……又想到是自己把软玉丢掉的,陈烈田无语不已,略过月翎的手掌,冷漠的撇过头去。
月翎还是一身血气,没来得及了解他遭遇了什么。
“没什么,你走吧,我这里…配不上你。”
月翎静默了一会,又笑呵呵的哄他,陈烈田推他他就不要脸的凑上去抱他,一次一次的,最后直接被人锁在了门外。
月翎怕伤了他,也不好破门而入。
他等了半个子夜。弯月悬空时他也有些苦闷,自己好好的一个俊逸儿郎,凭什么一定要苦苦等待一个大叔的原谅啊?他又不是没道歉…
越想越烦,月翎一气之下就想去杀人。
他飞到屋顶,又想到方才陈烈田嫌恶他一身血气的样子……“啊啊啊!烦死了!”
他立在木门前,摩娑了袖中软玉一夜,看天边鱼肚泛白。
第17章 | 十七 小的想吃
陈烈田一夜无梦,他想着手里的旧纸信,决定今天就去闯一闯禁室。
一踏出房门,就被人抵在了墙上,侵略意味十足的亲吻一个个落在他身上,陈烈田侧头摆脱嘴里如土匪过境般吮吸的舌头,一抬头就看见了月翎,他眼下青黑,白嫩的唇边长了一圈胡茬,有点狼狈。
“你可真让我好等。”月翎抓过他的手腕,用扎人的唇角去磨他的侧脸。
“我没让你等我。放开!我有事!”陈烈田甩开他,闷头就想离开。
“是是是,是我自愿等你的,我还要上午等,下午等,晚上等,天天等。等到你愿意让我抱了为止。”月翎锁住他的背影,暗声道。
真是随口就来。陈烈田真是佩服他的淫话情话,是看了多少话本才练出来的啊?愿意让他抱么,说到底只是不想丢到自己这个床上消遣。
正好,月翎有一身内力,不算吃亏,就像楼里的嫖客和妓女一样,钱货两讫罢了。
陈烈田不答他,月翎压下心底细密的针疼,刚想追上去,袖中的影牌突然大亮,慑人的电流激得他半跪在地。
陈烈田一心想着破开防线,一上午过去,返程时一位被他搭救的老太太塞给他一颗丸子,糯软清香,他以为是吃的,当即就往嘴里塞,老太太拦住他,说此物有妙用,要在午时吃。
陈烈田半信半疑,斟酌着啃馒头。
那厢,李清一身朝服华束的站在林府前,他身后是一辆羽盖马车,他刚刚下朝就想着来给林府请罪。
一车的上乘滋补药品、补品都是从西域进贡,李清星眸泛波,他一来不想弄僵与林府的关系还白白惹林水儿生气,二来…看那农夫还算懂事,倒也是他应得的。
李清这么想,却是出师不利,转头就被林水儿拦在门外,说是林府从不接受西域之物。
陈烈田并不关心门外的风起云涌,他正一脸苦闷对着自己全身上下的口袋翻来翻去,就一眨眼的功夫,那颗“糯团子”就不见了?
他找了半天,突然看见前方婢女手上端了一碟糯米团子,最顶上那个就是他的,不会是什么时候掉的吧…
看婢女的走向,她要去前厅上菜…陈烈田低骂一声,骂骂咧咧的跟了上去。
穿过一廊华柱,抬眼就看见林知昧坐在主位上,不同往日的穿了一身玄服,清冷出尘间带了零星邪魅。林水儿一脸不快的坐在一边,她的对面是笑得春风和沐的李清。
在林水儿关门拒人的时候,被身后的家主训斥道不知礼数、不懂规矩,只会仗着皇家的宠爱胡作非为。
“你要为了一时私情跟李氏不快吗?你究竟要何时才能长大。”林知昧是这么说的,林水儿在暗处捏紧拳头,每每都是这样,好的坏的都让林知昧一人做了。
林水儿心里憋着气,她就不信,兄长真有他话里说的那么公私分明。
陈烈田不关心他们蛇鼠一窝,正要跟着奴婢们下跪之时,林知昧道:“你身体还没好,不用跪。”
陈烈田抬头致谢,随即皱眉,他不喜欢林水儿看他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他分尸入肚一样。
其它仆人不知何时全部都退下了,陈烈田站在长桌之中,他很仓促,又不忿他们的视线把自己包围。
李清饶有兴致的开口道:“看来本王今天来得凑巧,你是叫陈…烈田对吗?本王给你送来了一点补品,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李清话毕,陈烈田不知该怎么答,素来为了方便赤裸的双足绞在一起。
陈烈田忍下恶心,心想你把你自己的脑袋摘下来送我,我就喜欢。
林水儿看到了李清明显向下的视线,她讥讽一笑,口似涂朱:“这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您是静王,给他是施舍才对。”
施舍?好一个施舍,陈烈田只庆幸昨日自己竭力挣脱了困境,如果真让人轮了,林水儿今天还不知道说出什么鬼话,毕竟遂了她的愿。
可陈烈田偏偏还是活得好好的,他不会遂任何人的愿。
林水儿被他投过来的眼神哽住,她轻哼一声,倒也不再说话,只恶狠狠的剜了一眼他蜜生生的裸足。
骚蹄子!连靴子都不会穿吗?!
林知昧一直在俯眼看他,轻声道:“陈烈田,说出你自己的想法便好。还有…地上生寒,用这个垫在脚下吧。”
陈烈田忙接过抛下的毛毯,触感温暖,他也不客气,踩了上去,咧着嘴僵硬的对家主一笑。
随即转头看向静王,陈烈田挠了挠头发,握紧拳头,心想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而且,他也不准备现在就撕破脸,林水儿肯定想让自己说不喜欢,她好像还挺喜欢李清的。
可他就是不想让她如愿,不想让这些畜生如愿。
他上午被日头晒了许久,脸上一片霞红,低声道:“喜欢。喜欢静王……您送给草民的东西。”
现场沈默了片刻,李清一愣,镂空玉质的扇骨掉到了地上,听陈烈田把话全说完后,又慨然一笑,将扇拾起:“喜欢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