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昧整好他的衣服，他愣愣的点头，抬头看见莫名其妙挡在他身前林水儿双耳通红的盯着他，见他看过去，又不自在的扭头。

林水儿干渴的舔着下唇。

“师父…？”他轻喊道。

司以晏从方才便转身背对自己，闻言才转过来，陈烈田想到小时，控制不住的笑了：“家主，林水儿，他是我的师父，是我的恩人，从小到大…就像我的父亲一样。”

林水儿猛的松了口气，心情都愉悦了：“那便算人家冒犯了嘛。”

不过…这人怎么一口一个烈儿，又不真是他生的！

不像道歉的道歉，司以晏并未追究，只沉默半响，缓道：“烈儿学会夸大其辞了。”

林知昧淡漠点头。

“既如此，便一同上路。”

“啊？”林水儿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嫂嫂都长大了，嫁过来了，是我们家的人啊，干嘛…”

“林水儿你…”

陈烈田心头起怒，可他突然想到这一路他确实没出力，现在也没资格…又不说话低头。

林水儿心底跟明镜似的，啧了一声，踢了踢地上的石子，飞快道：“随你好了。”

她冲出岩洞。

司以晏不着痕迹的逡巡过林知昧抱在烈儿身上的手臂，凝视着农夫道：“嗯，我知道天边裂了一方，此乱魔之世，烈儿还需找齐各方珍物，实属不易，希望我能助一二。”

“师父！你…你知道…我…唔…太…”

陈烈田老脸红润润的，忙转过身，面向家主，脸上满是羞、耻…这么说师傅是知道自己这破身体的状况了？这简直跟小时候尿了床被发现一样羞耻。

林知昧扫视过司以晏似乎永远温和无起澜的双眼，抚摸着陈烈田的脸，把他摁进怀里，道：“你该睡觉了。”

司以晏的声音适时响起：“烈儿，师父擅自窥听，不要怪师父可好？”

陈烈田还是不敢抬头，埋在林知昧怀里摇脑袋，意思是不怪，可他还是忍不住偷偷瞄背后的司以晏…司以晏看破不说破，每次都能准确找到他的眼睛，再眨眨眼。

洞队的林水儿还是没忍住趴在墙上偷听…她气愤的甩了下鞭子，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有师父是这么哄徒弟的。

“陈烈田如今身体畏寒娇弱，不宜暴露在外太久。”林知昧的手劲太大了，他扭不了头了，闻言道：“我娇弱？开玩笑呢！要不是这该死的东西，要不是我以前病了一次，冬天我小时候能在河里洗澡！”

“我只说现在。”

林知昧说。

“是我疏忽。”司以晏道，倏地半弯下腰向陈烈田伸出双手，声音很轻：“烈儿，来。”

陈烈田恍惚了一下，眼眶酸涩，不由自主的要挣扎开，往师父那走…

林水儿又进来了，见状横在农夫面前，脸色很不好看，林知昧猛的把他抱回来，狠狠锢在怀里，厉声道：“何故？”

“我…小时候，冬天…就跟现在一样，很冷，床都下不了，是师父这样把我抱在怀里，给我内力的…因为他练的是极阳功啊，你放开我…我…”

陈烈田急切道，抬头看见男人阴沉不虞的眼神，又愣了，不上不下，不知道怎么办。

“极阳功？他这么一副病怏怏的扶柳样，练的极阳功？”林水儿嗤道，抓过他的手腕，占有十足的力道让他闷哼出声，腕节发红…

“你！你他妈这么说我师父？！你会不会说话！”

陈烈田怒道，身子被抱得疼痛，倏然，司以晏飞至他们上方，以风吹疾叶之势轻抱过脸色不好的陈烈田，林水儿正要发作，猛的抬头，只听见司以晏道：“你们二人，弄疼烈儿了。他是我的徒儿，我自不会对他不利。”

语毕，此地也不见他们踪影。

林水儿狠啐一声，不容分说的追上去。

她的身前骤然横贯了一柄长剑，剑啸白月光，是林知昧的。

林知昧立于月色倾泻下的黑色土地，白衣泠泠，他的神情依旧淡漠，只有过于深邃的双眼令人生畏，林水儿所见他说：“勿追。”

银装素裹大地。

远处一位纤瘦白发的男子正驾着匹白马往中原赶，细看，他身前还有一个人正开怀的笑着，望着他、拉着他的衣袖絮絮叨叨的和他说话，男子目视前方，含着笑听怀中人讲东讲西，师父着单衣的身躯暖烫不己，陈烈田扒开自己的袍子，愉咪咪的更加往师父怀里拱。

“烈儿，拢好衣服。”毎日缒哽??嗨棠??4????弎四?〇5

司以晏摸了摸他的耳朵，柔声道。

陈烈田说不要，司以晏松开手，继续道：“听话。”

师父是温柔的，可是陈烈田总觉得他的有些话总像强势、不容拒绝，可自己一点也不反感。

他裹好了自己。

司以晏从方才起便始终看着他，他倏地低头，吻了吻陈烈田留在外面的发涡，道：“烈儿长大了，成为了能独当一面的英俊青年。”

失落，心中的确不免失落。

错过了他最意气活泼的少年，看见不可触碰，开心不能祝贺他，哭泣不能抱抱他，没奢想过重逢。

“我是多幸运。”

陈烈田闻言抬头，使劲揉了揉眼睛，说：“师父…再也不要离开我。”

司以晏轻轻的抚摸着他含满依恋的脸颊，道：“好。”

没事，一年后，烈儿就会忘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