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利奥特仰起了脖颈,像个献祭者那样把自己呈在主人面前,贺亭眼睛眯了眯,他用手拽住埃利奥特的衣领,都不用使力,因为侍从官自己就乖乖的附身上来,脖子送到他嘴边:“父亲,这是我的荣幸。”

青年皮肤下的血管轻轻鼓动着,贺亭透过青色的脉络闻到了香气,他不知道是还说这个养子忠诚还是大胆,要知道,如果自己控制不住,极有可能埃利奥特他命丧于此。苺馹哽新暁说?久1Ⅲ久???三?澪

脆弱的人类……贺亭想,他松开了手,冷漠道:“滚吧。”

埃利奥特退到原位。

贺亭从不会咬他,准确的说,从他服侍贺亭起,就没有看见过贺亭会粗鲁地吸食活人血液,这个血族是优雅传统的贵族,一切有损他心情的、粗鲁的事,他都懒得去做。

“我再为您准备一份。”埃利奥特行礼:“您稍候片刻。”

贺亭没理他,埃利奥特沾了一身的血,贺亭不想和他接触,埃利奥特迅速出了门,他果然办事很有效率,不过十来分钟,刚刚还有点狼狈的侍从官又已经穿戴干净,托着新的血液站在门口。

贺亭正坐在镜子前面,埃利奥特知道贺亭暂时还不打算进食,他从善如流地走过去,拿起梳子,为吸血鬼整理散着的长发。

他动作合度,贺亭没有感到不适,自然注意力也不在他身上,这段时间,贺亭哪怕待在古堡里,心思也没有留给埃利奥特半分。

吸血鬼的眼瞳对着镜子飘远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偶尔一瞬间嘴角还有点笑意,埃利奥特沉默着盯着贺亭的后颈,没有再去试探。

离贺亭的沉睡期只剩下几天,以往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再出门,沉睡期是吸血鬼类似于破茧进化的一个阶段,这个阶段中,无论多强大的血族都会变得相对羸弱,需要依靠外力的守护,只要度过这一时期,他们的实力就能再上一个台阶。

不知道那个塞西家族的猎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让贺亭在这个游戏里乐此不疲,不过……这就是他等待已久的机会。

长发被拢起,露出男人一节后颈,皮肤下隐隐凸起的脊骨,简直在勾着他去触碰,去掌控。

“我会在沉睡期之前回来。”贺亭还是想得足够周全,淡淡的交代了清楚:“你准备好。”

“是。”埃利奥特压下自己兴奋的声调:“和以前一样,我一定会确保您的安全……”

他不会让他回来的……埃利奥特再次回顾了他那制定已久的计划……他应该去见见那个叫克莱夫的猎人,告诉他被玩弄的真相,有天敌的配合,他才能百分百有把握,一举控制住衰弱期的贺亭。

然后……

将他变成自己的宠物。

【中间省略了,总而言之被两个攻抓住了,狠干了一回又带回来调教。】

贺亭蜷在床上,虚虚睁着眼。

他太虚弱了。

这屋子的所有角落都被埃利奥特重新布置,到处都遍布着银质的东西,甚至地毯和窗帘都绣着银线,拴住他脖颈的铁环,以及直嵌在墙壁里的锁链,都是专程为困住他打造。

从那一天他惹怒了埃利奥特开始,这个一直在他面前恭敬的养子就断绝了他和外界所有的联系,似为了惩罚他,埃利奥特还把窗帘专门打开了一面,让贺亭白天只能蜷在房间的角落狼狈地躲避灼伤。

他也不再给贺亭送上新鲜的血液,多天没有进食的贺亭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吸血鬼在进化时就保留了基因里的兽性,长久得不到食物,那种压抑不住的渴望堪比沾上毒品后的疯狂。

想把那些低贱的血奴通通杀光…想鲜血的甘醇溢满他的身躯…

原本尊贵优雅的亲王气息微小,黑缎一样的发也没了光泽,凌乱的散着,红瞳暗淡下去,一丝不挂的躯体彻底卸下了力量,肩胛和手臂上的肌肉静静的蛰伏沉眠。

他虚弱的快走不了路,移动时几乎半爬着,被强行穿上的乳钉连缀着堵住铃口的金属棒,稍微一动就拉扯着摇晃,让他连动都不想动了,事实上到现在,他也没有力气再动。

贺亭以前怎么玩弄别人的感情,现在就被报复的有多凄惨。他现在甚至比不上一个普通的人类。

都是那两个低微的贱种……竟然敢对他做这种事,等他找到机会,一定要把两个人做成血奴,折磨的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他浑噩诅咒时候,门忽然被打开了。

不用猜也知道就是埃利奥特或者克莱夫中的一个,贺亭本不打算理他们,可随着这个人的进入,他闻到了一股新鲜血液的香气。

牙齿瞬间发痒,喉咙干渴,身体急不可耐地朝餐桌前望去是埃利奥特,他还是穿着仆从的那身礼服,像无数次他侍奉贺亭进食那样,用托盘端着高脚杯,里面红色的液体微微晃荡。

“父亲,饿了吗?”埃利奥特笑:“这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食物,和以前一样,是最新鲜的血液。”

那血液并不多,只装了杯子的三分之二不到,但在现在贺亭的眼里却犹如甘霖。

他灵敏的嗅觉此时变成了负担,憎恶和渴望同时在体内燃烧,然而身体的疲惫又只能让他谩骂:“下贱的奴隶……我早该杀了你……嗬……”

埃利奥特贴心的拿起高脚杯,端到他面前站定:“父亲把我捡回来抚养长大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这么一天。”

他在贺亭被装点过的身体上巡视:“看来即便是您,也没办法抵挡密银的压制,已经一周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你会连这房间里清晨的阳光都承受不了,慢慢被侵蚀……然后衰弱,死亡。”

埃利奥特把手里的杯子晃了晃:“父亲,您总说人类是低贱的东西,不配得到高等血族的垂爱…可实际上,吸血鬼才是更接近动物的生物,血族可能不怕死,但为了满足食欲,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拖长了音调:“比如现在的您。”

贺亭快听不了他说什么了,眼前被红色的血液淹没,甘醇的味道让饥饿疯狂涌上来,他的尖牙露了出来,抬头盯着埃利奥特手里的献血,喉结咽了咽。

香味,是他渴盼已久的食物的香味,贺亭的肢体本能的在地上直了直,他眼睛都快成了竖瞳,凶狠道:“给我……”

“父亲,我就是专程来侍奉您进食的。”埃利奥特戏弄他一般,在他面前把杯子晃了几圈,又慢慢站起来:“不要着急,保证让您吃饱。”

食物的刺激让贺亭一直维持的理智脱节,饥渴的感觉让他分外难耐,身体节节崩溃,他想从地上爬起来,却被逼着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控制自己的食欲上。

餐桌旁传来碗碟的碰撞,贺亭不知道埃利奥特干了什么,过了一会儿,青年端着一只浅浅的盘子走到他面前,蹲下来,把盘子放到地上,笑:“父亲,请享用。”

盘子中间只被倒了浅浅的一层血液,浅到不能喝,只能附身下去,用舌头一点一点的舔……埃利奥特笑盈盈的直视他,摆明了就是训狗一样,要让贺亭变成他豢养的一个脔宠。

贺亭牙齿咬的作响,眼前这个儒雅的青年再也不装成那种卑微顺从的样子了,他知道怎么支配贺亭,也知道该怎么驯服他,贺亭气的耳鸣,他伸出手,剧烈颤抖着,一把打翻了眼前的盘子:“滚!……嗬嗬!……滚出去!”

鲜血飞溅了一地,血珠刺激了贺亭饥饿的神经,他张着嘴,在爆发后整个人缩成一团,趴在地上窒息一般急喘。

埃利奥特眯眼笑:“啊,被浪费了。”

“不想吃东西?”他伸出手,攥住吸血鬼的长发,把他从地上拖起来,柔声问:“不饿吗?以前父亲一天不进食都会发脾气,现在都快一周了。”

贺亭眼瞳似散非散,被折磨的苍白的颈项弯折起,埃利奥特这会儿离的他很近,近到他听到了对方脉搏和心跳,这是个活生生的人类……只要他咬断他的喉咙,就能喝到新鲜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