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逃，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就让贺雯痛苦地陪他辗转，他终究要回去……为了妹妹。

他本不该任性，不该随着自己的心意拒绝于濯和程安礼，不该让他们不高兴，也不该不接他们的电话，这短暂的偷来的几天时光，他却舍不得让别人来打扰。乞蛾?四凄⒈??9贰?六|

……

过年的那天，海岛举行了篝火跨年的活动，贺雯特地去选了一套漂亮的花裙子，她怂恿贺亭也换上了一样浮夸的花衬衫，拉着他往人堆里跑着跳着，跟随鼓点，踩着凌乱的节拍。

贺雯身体不行，跳了不久就气喘吁吁，贺亭把她往休息处拉，她还不愿意:“再玩儿一会儿，这里好热闹。”

“不行。”贺亭拒绝:“去喝口水，吃药，你心率可能过高了，倒计时的时候再出来。”

贺雯乖乖坐到休息处去了，外面还是热闹，她抱着一杯水，因为习惯了自己的孤独，倒没有那么失望，贺亭也陪她坐着，她说:“哥哥，你出去玩儿吧，我在这里等你。”

贺亭立马摇头:“不用。我不喜欢人多。”

“人多热闹啊。”贺雯说:“我不想哥哥只是守着我，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个人岂不是很无聊？”

贺亭没有像普通人那样，谈及死亡就变脸，他温和地笑笑:“没关系，程医生说了，他可以控制病情，让你像普通人一样生活，我就不会无聊了。”

贺雯摇头:“那我以后要自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哥哥难道要一辈子围着我转吗？”

贺亭:“你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当然不会烦你。”

贺雯瘪瘪嘴，不说话了。

她大概确实玩儿累了，就是嘴硬，靠着沙发上的玩偶刷手机，隔着一层玻璃，外面的人声忽远忽近，隐隐约约的，贺亭听到了几声莫名熟悉的歌声。

人群仍然在欢呼，炫目的灯光压倒了篝火中心的音乐，贺亭耳朵仔细辨认着那曲调，他缓缓站起来，隔着人头攒动的影子，去捕捉漏出来的一两声旋律。

“怎么了？”贺雯疑惑问他:“你在看什么？”

贺亭始终听不清楚，他说:“好像很熟悉。”

“什么很熟悉。”

“歌声。”

贺雯也就凝神去听，她琢磨了半晌，笑:“有点像哥哥大学时候经常听的那首歌呢。”

悠扬的调子，有点异国的曲风，唱着他听不清的词语，贺亭回想了一阵，最后说:“…是吗…我忘了。”

他本来确实已经忘了，可忽然听到，贺雯一说，他却又记了起来。

这不是他喜欢听的歌，是秦越喜欢的风格，因为秦越喜欢，所以他喜欢。

他付出的最真挚的一段情感，因为没有得到回应无疾而终，刻骨铭心的痕迹，在见到秦越时仍会隐隐作痛，那可能是他离幸福最近的一次。

此后的命运像奔腾的洪流，一去不返，让人怅然若失。

零点的烟花在海面上准时绽放。

五光十色的绚烂花火稍纵即逝，在天空点出了一片不夜之地，醇厚的酒水，纷繁的鲜花，海岛上专程来度假的人们，用最盛大的欢迎仪式来迎接未来。

贺雯坚持着熬到了零点，蹦跶着跟着倒计时后，没几分钟累的趴在沙发上睡着了，贺亭把她背回房间，路上，贺雯半梦半醒，趴在他肩膀上:“好开心啊。”

“开心就好。”贺亭回复:“回去了好好治病，明年我再带你来玩儿。”

贺雯:“好。”

她好像快睡着了:“我明天应该起不来，我想睡懒觉，你不用叫我。”

“我早上来看看你，不会吵醒你的。”

“行吧行吧。”贺雯无奈道:“看来你真的离不开我了，唉。”

她笑了笑:“哥哥，新年快乐。”

第68章 | 22 他自愿身体去交换机会和资源，同罪者没有立场为自己辩白。

【作家想說的話：】

本来准备写完再一起发的，结果……写不出来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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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除夕熬夜守岁的人很多，贺亭安顿贺雯休息后，自己也睡下了，他房间住在高层，白天开着阳台透气，没有关上，临近黎明，湿凉的冷风将他吹醒了。

外面月悬中天，响了一夜的音乐声不知道怎么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传来的嘈杂惊呼，似隔得非常远，有一声没一声的传来。

贺亭本想继续睡的，可在海浪翻滚的波涛声离，他听到了几个让他心魂震颤的字眼。

“跳海了……救人！”

“女孩儿……快！”

“救生员！”

贺亭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因为那声音太模糊，仅仅这几个模糊的音节，也让他胸腔紧缩着被抓成一团，他立刻起身，一边拨通贺雯的电话，一边从阳台上往下看。

什么都看不到，海上起了白雾，只有聚会场上朦胧的灯光。

贺雯的电话嘟嘟响了许久也没人接，贺亭连衣服都没换，急急忙忙跑去贺雯的房间，他为了放心，特地把妹妹安排在他隔壁，给对方留了隐私空间，又好专门照顾着她。

而此时，隔壁的门敞开着，窗帘被吹的飘摇飞舞，女孩儿的行李被装在了箱子里，床铺整整齐齐，像没人来住过一样。

贺亭想到了某个他无法承受的答案，痛苦的喉咙里声音都发不出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