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亭是实验室的大客户,何医生迎着他进了监护室,于濯隔着厚厚的一层玻璃,烦躁地在外面守着。
没过一会儿,程安礼也过来了,站在他旁边。
里面贺亭弯着腰,触摸着女孩儿的额头,帮她捋顺几缕发丝,嘴唇张合,看口型是温声细语地在叫“雯雯”,何医生在一旁给他说着情况,贺亭仔细看了周围仪器地指标,又反复向何医生确认情况。
贺雯明天就可以转回她的病房了,这次只是肾脏有一点并发症,情况虽急,处理完毕却就能转危为安。
听到好消息,贺亭紧绷一路的神经肉眼可见地缓慢松懈下来,他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向何医生道了谢,用温水给贺雯擦了擦手心。
玻璃外的于濯和程安礼并排立着,心里都不是滋味。
嫉妒,不平,茫然……复杂的小情绪填满胸腔,让人平白无故地皱眉。
他们见惯了贺亭平时地收敛和默然,也见多了贺亭在床上羞涩又隐忍的时候,熟悉了男人在身下时敏感的被弄出媚态的样子,他们甚至以此为标杆,默认了自己的不同,至少很少有人见过那样的贺亭。
可是这世界上能得到贺亭爱的人,只有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儿,只有她一个。在亲眼见过之后,那种巨大的落差和冷落让人无法视而不见。
于濯不自觉的发出不屑的哼声,程安礼倒看不出什么,只是盯着贺亭的一举一动,不曾把眼神从他身上移开,说:“你知道贺亭一年要往这里投入多少钱吗?”
于濯对钱从不敏感,随意问:“多少?”
“普通人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程安礼说:“这是我家下面的产业,集团没怎么拨款,全靠他养着。”
于濯不说话了,他是聪明人,一下子就知道程安礼想说什么,贺亭是光鲜亮丽的演员,但又不在大公司,背后到底过得怎么样,也能猜到一二。
“我们又不缺,回头给他账户上打几笔就行了。”
于濯为着某些不想承认真相打着掩护:“或者你把资金批下来,免费给他妹妹治。”
程安礼淡淡的:“他妹妹的病治不好,最好的情况也就是保持平稳,而且他能负担得起,不会找我们。”
于濯对程安礼也冲上了:“那你什么意思?他一直都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没发现吗?除了威胁,没办法留下他,他现在是受着我们的逼迫,出了这事,他在我们身边待不了多久了。”
“他之前愿意跟我们,现在就未必敢走。”于濯想的简单。
程安礼摇摇头:“于濯,那要看你想要什么了,留住他一段时间,还是留住他一辈子。”
第65章 | 19 “现在摸一下乳头和下面都能流水,怎么又说不喜欢男人?”
【作家想說的話:】
写了两个多小时,我这效率也没谁了呜呜呜。
贺亭要跑路一阵子了,还有秦越的线没有写,救命结尾遥遥无期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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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贺亭守着他的妹妹睡着了。
舟车劳顿,身体实在扛不起再多的波折,早上打了点滴,这会儿却又开始发烧,贺亭就靠着病床边的桌子,被迫合上眼小憩了一会儿。
他像经历了梦魇,这一觉睡的极沉,对外界的事一无所觉,醒来时,他已经不知道被谁安置到了一张独立的病床上。
实验室的地方小,那张床也不大,却并不止他一个人睡,于濯正窝在他胸前,紧紧抱着他。
青年头顶的碎发扎着贺亭的下巴,这床对于于濯的身高来说太逼仄了,他只得弓腰蜷腿,试图把整个人都缩进贺亭的怀里。
贺亭推了推,没推动,他出声:“于濯。”
于濯倒睡得浅,叫了一声就醒,睁开眼迷迷糊糊看了他一下,又把脑袋往贺亭脖颈蹭了蹭:“贺哥,你病还没好,再休息一会儿。”?駟???凄久??6??一
贺亭却道:“我去重症室看看。”
于濯恼人,声音黏糊:“不用好着呢,有医生守。”
他贴的更近,梦醒时的声调像在撒娇,这样亲密的关系,却没有让贺亭感到一点儿放松和舒畅。
“我想喝水。”他换了个理由:“你先起来。”
于濯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被贺亭的手推着,半推半就地爬起来,他本身就没有伺候人的习惯,在一边呆坐了几秒,却一反常态地主动给贺亭倒了杯水来。
水温刚刚合适,他递到贺亭面前:“一起把药吃了。”
贺亭自己知道不能这样病太久,工作还有贺雯都得顾着,他默然把药吃完,而后翻身下床,整理了衣服往外走。
于濯急躁:“不是让你休息吗?”
贺亭只道:“休息够了。”
他本想推门就走,不想门外也有人进来,和他撞个正着程安礼换下了他的西装,穿上了白大褂,戴着口罩,正推着一堆液体药物往里进。
贺亭自然侧身给他让位置,程安礼淡淡扫了他一眼,透过口罩传来的声音闷闷的:“躺下,打点滴。”
贺亭脚下反倒往门口移了半步:“我想先去看看妹妹。”
“我刚刚才去看过,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等她醒了,有人会过来告诉你。”
程安礼把药水挂上,收拾着瓶瓶罐罐,于濯叹气道:“这下你总放心了吧。”
气氛安和的出乎意料,两个金主的耐心和温情让贺亭大脑突突作痛,昨夜的暴行还历历在目,和这两个人共处一室,他没办法放松下来,更不能和他们一样,像个没事人似的说笑闲聊。
不止昨夜,这几个月所有的事,都压的他身心俱苦,疲于奔命,他作为玩具,承受了他们的羞辱怒火,还要百般感谢地接受他们的恩惠,他做不到。
他张了张嘴,程安礼收拾完了,和于濯一起把他看着,似知道他会说什么,专程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