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添一闻言就?笑:“信号塔和基站都被我砸了怎么恢复?”
我一个字没信,心?说拉倒吧,你怎么联系掮客的,掮客怎么拨通我新手机的?
而?且,那么贵的基础设施,就?我们家户口本上出来的人会舍得?真砸了?多半是?搞了个屏蔽装置,又意思意思破坏了一些无伤大雅的边角,欺负这群猛男大多没文化。
果然,他就?走到角落的那个可疑小马扎边上,往下一摸,拿了个好?像遥控器的东西出来。
“每一小块区域都放了一个屏蔽器。”张添一道,笑得?有?点古怪,“高科技嘛,徐佑不是?也拿来骗过你?我作为大哥,回报一下没问题吧?”
我低头暗笑,心?说谁能想到,连闫二都翻身了,只有?徐佑这老狐狸是?地位一天不如一天,眼看处处遭遇压迫。
对啊,徐佑现?在怎么样了?
地道飚轮椅这种事,我是?不担心?掮客的,倒是?徐佑现?在状况不算太好?,恐怕有?点狼狈。
反正也到了该出小楼的时候,我就?跟张添一要了他的手机,给掮客那边先发个消息问能不能通话,打算说明一下已?知的线索。
那边似乎信号极差,缓慢回了一句打不通,接着才断断续续又回了几条消息,接着,是?一段镜头晃动严重的视频。
不知道脚底下那长条多首人到底休眠多久,为了防止它醒来又在外面堵门?,我捏着手机,就?先和张添一悄悄开锁,推门?而?出。
一出门?,首先感到的就?是?空气里难言的憋闷感。
月台的草丛一片狼藉,基本全部毁了,被大风暴摧残过后,所有?植物连根拔起。
连带着月台上那些被杂草顶开的开裂水泥板,也被掀起一大片一大片,露出底下被狂风刮过矮下数寸的泥土。
万幸在这个夜晚,四周依然是?亮如白昼的,我们就?都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往月台外面走。
才走了几步,手机忽然急促震动两下,又有?新消息发来。
我原本想出去后再看,但?似乎是?猜到我的心?思一样,手机再次一震,居然来了个立刻挂断的电话。
不对啊。
我一个激灵,掮客他们那边是?试过现?在电话打不通,才改为发消息的。从安全角度来说,在地道里穿行,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变故,也会尽量避免发出声响。
那这个电话,是?为什么?
我只能想到一个字面意思的答案,这个电话是?专门?拨给我们的,是?为了让我们一定要接,或者说,有?一个必须去看手机的动作。
这是?一个预警。
莫名的紧张感里,我轻轻划开手机解锁,一条信息立刻跳了出来:
“孩子,你们是?不是?正在走动?朝向是?往酒吧这个方向?”
也就?是?同时,张添一忽然说了声不对,就?按住我,往边上看了看,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领。
我后背一紧,顿觉不好?,还没来得?及抗议,整个人就?在巨力和惊愕里斜飞出去。接着,张添一飞身跃上了月台的一个路灯,后发先至一把重新揪住了我。
我被悬空拎在路灯上,目瞪口呆。心?说怎么回事,封建糟粕这么久了,现?在才对我这个冒牌余孽实施死刑吗?
因为售价不菲,还被我紧紧捏在手里的手机,此时不停快速跳出消息:
“停止移动!”
“孩子,停止移动,先远离地面!”
“我们还在地下,下方似乎是?一个巨大的扩音装置。”
又是?一条消息:
“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小镇边缘,但?能清楚地听到你们移动的脚步声。还有?,你们后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似乎是?听着声音在快速靠近你们。”
伴随着消息的不停跃出,我感到后背稳稳揪着我的手臂在无声往上提。
“下面好?像有?东西,很近。”张添一轻声说。
“……榕树下那个长条人惊醒了?”我冒了一身冷汗,打字问他。
“现?在可以做出标识的草丛毁了,到处又没有?遮蔽物,我们很可能会被立刻发现?。而?且,恐怕这次认知的偏差很难快速纠正回来。
最大的可能是?在重新遭遇后,我们会在迷惘里自己?主动走进他们当?中。
如果事不可为,你还是?放下我,现?在立刻离开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张添一似乎是?摇了摇头。
“跑不了。”
“我感觉到脚下有?非常细微的震动,而?且,不止是?一个方向。”
地下(一)[第一更]
地下?地下会有什么东西是蔓延四方、会捕捉声音收拢过来的?
理智告诉我, 不是那些榕树长条人。
因为“人”是有双耳双目的,可以直接观察捕捉到我们的动向。“人”除去暂时躲避风暴,活动的范围应该还是在小镇地表。这种身份设置上的铁则很难被违背推翻。
否则的话, 就像当初公交车上违背导游职责的我一样,那些鲜红色的外翻畸变就是直观惩罚。
我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被翻折的记忆似乎还隐隐作痛。
也就是这?时候, 可能?是幻觉,我感到眼前似乎花了一下, 有些昏暗。
“要天黑了。”张添一若有所觉, 看了看天色, “来了风暴以后, 虽然已经?是夜晚, 但似乎我们本身却?才刚刚沉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