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为?什么。
我还是那么抵触冯甜的接近。
我望着?天花板,又想?起那天在车上,冯甜惊慌失措的表情,她说她父亲没了的时候,是那么无?助,而当时的我却一点波澜都不曾拥有。现在想?来,我有点内疚,所以我开口:“妈妈在家还好吗?”
“挺好的,但就是催婚催的更紧了。”冯甜苦笑。
“你是到年龄了,该找一个?了。”
“我结婚了,陆总怎么办?”冯甜很直接。
“我?”我把目光从?天花板上挪到了冯甜的身上,望着?她那件可爱的粉红色卫衣,“你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
冯甜没说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最?后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害!我这不是怕你再?喝醉了,没人送你了。”说完她还挠挠头,“毕竟,结了婚就是老公孩子了。”
老公,孩子。
这两个?词语有点刺耳,扎在我心里迟迟不能缓和?。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对这两个?词语太过于敏感,还是我根本想?象不到冯甜在家相?夫教子的样子,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要让一个?高?贵的夫人去田间种地?,总有种价值不对等的失态感。
“陆总,您想?过结婚这件事吗?”
冯甜在安静的空间里面突然开口,她我那真切的望着?我,似乎是想?要从?我的眼睛里找寻答案。
我吞咽了一下,努力的伸出手拨开已经凌乱的头发,缓慢闭上眼睛,认真的回想?自己过去的三十一年里到底有没有考虑过结婚二字。
只过了半秒不到,我便回答。
“没。”
其实我应该做到,秒回冯甜的,但我还是迟疑了一会。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迟疑,可能是我现在也算理?解内心渴望纠缠的感觉了吧。
闭上眼的那半秒,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
阳光高?照的海边,我坐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沙滩,那个?金发姑娘赤脚挥舞着?手中的拖鞋。
那是结婚的念头吗?
大概不是。
“陆总,您和?梁栩是怎么回事啊?”
26
“我和梁栩怎么了?”
冯甜是聪明的, 至少和她共事?的这几年里我是深有体会的。尤其是冯甜本就是习惯观察的人,在大大小小的场合中她能快速的分辨客户的态度,在众多会议当中她能高效分辨重点,这都是她的本领。
所?以被她看穿。
我并不觉得是自己的错。
但我还是想极力的掩饰一下?, 至少可?以给我自己的内心找一个逃避的地方。
“陆总看小梁的眼神不一样。”冯甜笑笑, 但也只?是笑笑。
我听着冯甜的话, 抖动了一下?身体,然后陷入沉默。
“陆总, 我从没?见过您露出过这样的眼神。”冯甜砸了砸嘴, “就像是吃了一块酒心巧克力。”
说完, 她从沙发上起身来到我的床前,她从床头拿起体温表,“我帮您量一□□温。”
她走到我的跟前, 量出手上的体温枪对准我的额头,滴响了一下?,她便快速的抽回了自己手,撇眼低头看了一下?,“正常多了。”
我们对于刚刚的话题十分礼貌的规避了, 尤其是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我。
冯甜就这样在我的房间里陪了我一天, 中途我因?为迷糊睡过几个小时,闭眼之前她坐在沙发上什么样子, 我醒来她还是那个样子, 开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
梁栩拍摄完有过来看过我, 当然不只?是她一个人, 还有公司的其他同事?。
他们关切, 他们遗憾。
但对他们来说,更多的是庆幸。毕竟大领导在来的第一天就病倒了, 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梁栩站在他们其中,没?有很靠前,但也不在角落,她只?是暗淡着眼神,像在关注但又有点心不在焉。她从进房间开始都没?说一句话,就像是早上走的时候一样。
冯甜知?道我不喜欢热闹的场合,也不喜欢如此多的关注,所?以没?一会就打发他们离开,梁栩也跟着他们一起消失了。
刚刚有了一点生机的我。
像是被扔进了荒无人烟的大沙漠。
冯甜叫了酒店餐厅的饭菜,看着我认真的吃了一点东西后就离开了。我一个陷入偌大又安静的房间,忽然有些不太适应,我努力的尝试起身,努力控制自己无力的身体。
我裹上一件厚厚的大衣服,尽管现在房间里的空调适宜,可?我已经?有了劫后余生的人生大总结,必定不会让自己陷入第二?次挣扎当中,好像年纪越大,这种感触就越来越深。
犯过错就绝对不会去尝试第二?次,做无用?功比浪费时间还可?怕。
我又站在窗户前,我点燃了一根烟。
但这次我没?有看向根本分不清楚的地平线,我伸出头往楼下?看。
我很清楚地看到了地面,并且量化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这个高度让我想到刚刚买房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