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溯被他按着腰退了几步,燥热感从交缠的嘴唇传遍全身,攥着熙弗衣领的手也因此不自觉用力,直到她发觉他的面庞浮起不自然的潮红,她才惊醒着放开了手,同时结束这个吻。】??更薪?6零?九⒏????

但他按着她的手没有松开,熙弗将她拽入怀中,他的脑袋沉沉地搭在她的肩上,因为呼吸不畅他的身体在剧烈地起伏,但是她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在慢慢稳定。

“我不需要那些照片,因为它们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他忽然说。

闻溯反应过来他是在履行承诺给她答疑解惑,她没有挣出他的怀抱,索性就这样听着。

“你为什么需要痛感?”她问。

熙弗沉默良久,他的视线无焦距地黏在某块瓷砖上,洁白的瓷砖模模糊糊地映着一个影子,那道影子一会变成了一张小孩哭泣的表情,一会又扭曲成一个少年麻木的脸庞。

“因为你不会一直在。”他说。

在散落的照片里,他终于拥抱住了真实的她。

第103章 | 0103 随着他迈出的每一步

自从熙弗把合同拍在她面前,闻溯知道这个世界上她没法对着说“不”的人又多了一个。

她的新晋雇主在那天夜里不仅让她毁掉那些照片,并且在她大汗淋漓地拖着垃圾处理掉后又扔给她一堆文件,要她把内容译成维西语存档。

闻溯不敢轻举妄动,这部分私活可不在合同里:“这些文件不会涉及什么政府机密吧?”

“只是一些需要向大众公开的发言稿和会议记录,平时我会交给尤黎做,只是现在他不在这里。”

“但这毕竟还是政府的资料,我真的能经手吗?”她再三确认。

这个国家的皇太子殿下淡淡道:“因为我是你的雇主。”

她这才放心,事实上被关在这里的日子比工作还要消耗精气,当她看到需要翻译的文件堆在桌边时,闻溯甚至生出一种荒谬的幸福感,她终于能找点事情分散注意力。

而且,她看着那些文件心念一动,或许这正是她需要的东西。

闻溯住在了四楼那间房里,熙弗的书桌成了她的办公桌,那张床也留给她休息,在她小心翼翼地躺上去的时候,她闻到枕头里清淡的松木香,女beta几乎是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她知道这是熙弗信息素的味道。

他在这里住过吗?如果信息素都还在的话,看起来甚至是久住的程度。

不怪闻溯先前没想过这个可能性,这个房间对于一位皇太子来讲狭小到可以说是虐待的程度,她和尤黎聊天时得知熙弗虽然不好奢华,但在生活方面依旧要求苛刻,她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人会蜗居在这里。

不过她没有更好的选择,闻溯捂着心口闭上眼倒下去,松木香甚至有点助眠的效果,可她睡不着,她总是心神不定,感觉这个夜晚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果然,在闻溯望着天花板数羊时,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细碎的声响并不清晰,利落地响了三下后安静下去。

女beta苦笑着爬起来,她就知道,一个吻怎么足够,那最多只是开始。

她握着门把手,像是在握着自己命运的船舵,从某种程度上说她的计划也确实正在顺利进行,熙弗需要她,尽管不知道原因,但他向她传达出了很明晰的信号:如果想要甩掉希尔,他是最好的选择。

闻溯打开了门。

“你”

门口站着的洁白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熟悉地让她心脏骤停,但理智控制住了她的脑子,差点脱口而出的“你怎么回来了”被她狠狠吞下去。

事实证明,熙弗和希尔是一对乍一看谁来都要愣几秒的双胞胎,尤其是当熙弗穿上一身希尔常穿的纯白衣服,淡金的发丝没有束起来而是披散在脑后,辨认难度能直线飙升到另一个层级,就是被熙弗本人指派去当希尔替身的温弥亚也不如他这样容易与正主混淆。

所以说,当初皇太子殿下要是纡尊降贵自己上,她也就不会多惹上一桩麻烦女beta大逆不道地腹诽她的雇主,但是心里清楚,如果她当时遇见的真是熙弗本人,恐怕自己的心脏不会太好。

闻溯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和白天截然不同的熙弗,他和希尔的区别在于他的头发没有希尔那么长,希尔的发梢带着微微的卷翘,而熙弗的每一根发丝都笔直地垂在肩膀旁,散发出不近人情的冷冽气息。

她看着熙弗从容的神情,一方面怀疑他是故意的,一方面又因为他的淡定怀疑自己的怀疑,觉得他不至于这样做。

在她纠结的时候,熙弗抬起手敲了敲门框示意,闻溯下意识退后几步让他进来,眼睁睁看着他自然地坐到了床上。

······虽然作为成年人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样是不是太快了点?昨天才接过吻,按流程今晚该轮到对三观环节才对吧?闻溯不得不开始怀念谢景昭,至少他按流程向她求过两次婚。

“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站在床边,面临一个比较尴尬的选择:虽然在这张床上休息的权利暂时归于她,但它所有权依旧归属于熙弗,他这样大大方方地占着位置,她却不好也跟着躺下去。

闻溯犹豫的神情被他看在眼里,alpha微微仰起脸盯着她,随手拍了拍床:“坐。”

既然他不介意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闻溯绕到另一边,她也是真的能躺着就不想站着,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目光挂在天花板上,摆出一副介于认真和装死之间的姿态。

别人是鱼死网破,而她是被扔进油锅里还没死透的鱼,偶尔奋力挣扎,偶尔又想干脆就这样算了。

前天晚上藏着小刀威胁熙弗的愤懑在工作一天后暂时按耐下去,如果他都不在乎自己受伤,那她的威胁就完全不起作用。而且闻溯试想过她真的动起刀子的场景,血淋淋的画面让她不寒而栗,觉得精神病真的会传染。

她身边陷了下去,这张稍大一些的单人床勉强可以容纳两个并排躺着的人,只不过那个人的气味近在咫尺,连着发丝也延伸过来,擦过她的小臂时带来些许的痒意。

接着是很久的沉默,直到闻溯都怀疑自己快要睡过去,她才听见他忽然说:“我想知道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她反应不及,怀疑自己是否幻听。

闻溯偏过头去看他,发现熙弗摆出和她一模一样的姿势,双手交叉,笔直地看着天花板,连她看过去也没有偏移视线。

“我的资料你都有,甚至还有一堆照片,你对我还能有什么不了解的吗?”

她发誓自己的话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只是简单的疑惑。

“我想听你自己说。”

“你是不是想问希尔怎么和我遇上的?”她合理推测。

自始至终面色沉静的人瞥了她一眼,强调道:“只关于你。”

闻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无言,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问起她的故事,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平凡的生活值得当作“故事”去向谁讲述,更别说提出这个请求的还是她不甚熟悉的熙弗·卡文蒂。

讲她流落街头还是讲像机器一样不停工作?但这些事情对她而言既没有悲惨到引人泪下,也不振奋人心,闻溯回想起自己从前的生活,能感觉到的只有麻木一般的平静,谁会对这种故事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