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乘风听见了女主的叫喊,也只是一顿,没有回头。

状元游街第二日

辰时三刻,天边朝阳已出,宫门大开。

所有在京官员,宗室亲王,皆都穿戴最高规格的官服。

所有命妇宗妇皆按品大妆,一同见证天子嫁妹的盛况。

宣泰帝身着天子衮服,头戴冕旒,腰悬天子剑,肃然坐于龙椅,看着那个身着驸马喜袍的少年状元郎,缓步拾阶而上。

那人越来越近,面容也越发清晰,贺兰决骤然有种心跳过快的昏厥之感。

“臣,祝乘风,拜见陛下。”驸马下拜行礼。

祝乘风,他叫祝乘风!贺兰决豁然起身,心口剧痛之下竟站立不稳,腰间悬挂的天子佩剑,啪嗒掉落,滚动几下后滚下御阶,掉落在驸马身前。

祝乘风掀起眼睫,眼神迎上了,高高在上的宣泰帝俯看下来的目光。

【作家想說的話:】

宝贝们!下章就洞房花烛啦,这个世界框架大,进度会慢些,下章开始炖大肉!

这周六开始会恢复日更

皇帝攻先会隐忍,后来忍不住一朝爆发。端肃天子背德强上驸马。一面道德拉扯,一面痴狂沉迷

公主是得到人,得不到心,越发疯癫。

世子攻先是痛恨皇家逼迫驸马,后来自己也成了,锁住驸马的一道枷锁

第35章 | 4:十二束垂旒,如道道枷锁,把他困于龙椅。

一袭驸马喜袍的状元郎,和身着衮服的帝王隔着御阶对视。

殿外的晨光,透过镂空的窗牖,露撒进了殿内,给少年驸马琼玉身形,镀上了一层隐绰金光。

贺兰决对上那双剔透眼眸,心头骤然涌上能压垮他的铺天悲痛。

这番痛楚来的突然又尖利,让沉肃端雅的君王,第一次不顾帝王仪态。衮服翻滚,在冕旒碰撞的声响中,大步迈下御阶。

“陛下……”祝乘风双手奉起天子之剑,想要把天子剑奉还给宣泰帝。

剑刚举至眼前,就见宣泰帝凌厉慑人的凤眸中,带了能灼伤人的痛楚,大步向自己而来。

“朕的状元郎……你是朕的状元郎?”

贺兰决弯俯下高大的身躯,一手握上祝乘风的手腕,低沉的嗓音带着颤意:“你可曾来过京城……来过朕的……”

来过朕的梦里。看着祝乘风微讶的神情,后一句话贺兰决并没有说出口。

随着贺兰决越靠越近,帝王独有的龙涎香,包裹侵占了祝乘风,让一向不喜与人太过亲近的他有些不适,微一停顿才道:

“禀陛下,臣幼时曾随恩师游学,却独没有到过京城,更不曾得见陛下天颜。”

先帝是个蠢出生天的蠢物,仅凭一己之力,就把安泰的江山搅合的差点倾覆,致使老师极为厌恶先帝,所以在带领族中子弟游学时,便独独绕开了京城。

“你怎会没见过朕?”听着状元郎如泉水滑过般清疏的声音,贺兰决像是有些不解,他明明在梦中见过状元郎多次。

天子确认似得越凑越近,冕冠前的十二束垂旒微晃,在状元郎秾艳的面容上,投射出道道阴影。

天子衮服垂下的绶带,压在了状元喜袍的金缕章绶之上,君臣两人几乎鼻尖相贴,气息交缠。

贺兰决看着讶异过后,想要拉开二人距离的祝乘风。一手颤抖着,想要抚上那精致至极的面容。

这番举动,实在太过诡异。身为圣明之君,不顾伦常,竟对身为驸马的状元郎,做出如此暧昧之举。

幸得殿内只有敛容低目的内侍宫人,要是让殿外的朝臣们得见,必然是要柬言一番。

“祝慈渡!”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身着亲王大婚服制的贺兰池,就在这时跨步进殿,他身姿如松,透出勃勃生机,眉眼如画,犹如一团灼灼烈焰。

一俯一仰,凑得极近的二人听得呼唤,一同看向殿门。

一抹晨光撒在祝乘风嫣红的唇瓣上,让人远远一望,恍然会错看成一片水光,贺兰决则满脸痴醉。

等看清身着大婚亲王服的贺兰池,迈步而来。恍然沉梦的贺兰决,犹如被人当头一棒从梦中喝醒!

瞳孔骤缩,住着祝乘风的手腕,猛然用力。

“哼…”祝乘风闷哼一声,喜袍袖角翻滚,用了巧劲也没挣脱,一手转动握在手中的剑身,把剑横在了贺兰决身前,道:

“臣,请陛下佩剑。”

“你们在干什么!”贺兰池看清殿内二人纠缠的姿态,厉喝一声,带笑的眉眼骤然阴沉下来。

像是捉奸夫君的娘子般,大步奔至二人身前,一把拉起祝乘风,紧紧抱进自己怀中,又甩开贺兰决紧攥着祝乘风手腕的手,厉声道:

“皇兄!你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君臣二人相亲般的姿态,和贺兰决痴沉的神情,如针刺入贺兰池的眼中,让他暴戾难安,感受到祝乘风推拒的动作,双手更加用力地箍住他。

他就知道!就知道不能让人看见祝乘风!所有人都要来抢走!夺走他的驸马!

贺兰池瞳孔染上血丝,发了癫似的,咬着指尖,焦躁不安的喃喃道:“怎么办!怎么锁住他!他要被人抢走了!”

如疯子般低语几句,一手强硬按着祝乘风,一手指着贺兰决,凄声叫骂:“你是不是要来跟我抢驸马!他是我的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