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齐皱起了眉毛,抿了抿嘴唇没说话。李赫延知道他不喜欢被摸头,可是他的身高正好到他下巴的位置,可太适合摸头了。
“怎么把脏衣服穿上了?哦,你洗过了?”李赫延弯腰,用两根手指捻起他胸口的衣料,道:“洗的不干净,这里还有污渍,你老攥着衣服干嘛,松开。”
奚齐低头没动。
李赫延本来就想逗逗他,看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连那颗可爱的小虎牙都藏了起来,便疑心他干了什么坏事。昨晚他的钱包就扔在客厅的茶几上,虽然里面就一些美金,数额对他来说也不大,本来就是打算当小费给出去的。
“把手松开。”
奚齐依旧低着头,不过缓缓松开了攥着的衣摆,什么也没有,只是衣服那块地方磨了个洞。
小孩嫌衣服破了丢人而已。
李赫延不知为何松了口气,为自己刚才的怀疑感到些许愧疚,道:“我给你拿件我的旧衣服,别穿这件了,洗都洗不干净。”
李赫延发现,奚齐的心思很好猜,他的情绪都写在脸上,高兴的时候露出虎牙笑得阳光灿烂,不高兴的时候把嘴唇抿得薄薄的一言不发。小白眼狼很忌惮他,除非直接上手,一般情况下对他还是毕恭毕敬的,左一声哥右一声哥,叫得他春心荡漾,想直接按住他办了。
他找了一件范思哲的旧T恤,上面印了一个硕大的狮子脑袋,非常浮夸。本来奚齐还板着脸,换上衣服出来在落地镜前看了半天,还对李赫延说了谢谢,看起来非常满意。
早知道他是这个审美,以后也不用费心选礼物哄他开心了。
下午医生过来给奚齐检查了一遍,说他都是皮肉伤,开了点消炎药。
做检查的时候李赫延坐在客厅里,翻阅助理史蒂芬送来的资料,一只手搭在嘴唇上,越看表情越严肃。
史蒂芬忍不住问:“老板,怎么样?”
李赫延道:“他小小年纪,除了读书少,其他事干的还挺丰富。”
倒卖橡胶枕、给果园当临时工、码头打黑工、跟着黑帮收保护费、办假证、开黑摩的、打黑拳、仙人跳……
他又翻到了第一页,看到上面黑色的墨迹工工整整地印着奚齐的出生地:芭提雅绵瓦里。
那是一个很出名的红灯区,盛产漂亮廉价的女孩,以及男孩,200人民币就可以买到一个妙龄处子的初夜。
李赫延合上了资料,塞到了史蒂芬的怀里,站起来往客房里走去,一边回头低声告诉他:“准备一份电子版的给我,这份拿去碎了,今天给他抽一管血送去医院检查一下。”
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他会对这个漂亮男孩保持克制,毕竟,安全套也不是完全保险。
医生拿出针筒的时候,奚齐本能地躲了一下,抬头问李赫延:“为什么要抽血?”
李赫延伸出手下意识想揉他的头发,忽然想到了那份调查资料,尴尬地收了回去,说:“他们给你下了药,要送去检查下是什么东西。”
其实只是镇定剂而已。
奚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伸出手,看着鲜红色的血液从被抽到针筒中,然后收到了医生随身携带的箱子里。
等到助理和医生都离开后,奚齐坐在客厅里给师傅、姐姐一一打过电话,让他们别担心,他过两天就会回家。
李赫延走到他身边坐下,非常自然地打开电视机,播放的是当地的新闻。其实他泰语挺一般的,平时在泰国能用英语就用英语,当地上层人士普遍英语很不错,因此他也没什么动力去学好泰语。
而奚齐,虽然不会英语,但是中文说得几乎和母语等同,那就更方便了。
奚齐挂了电话,两个人沉默地在客厅同坐了一会儿,电视机里叽叽喳喳地说着大段大段的泰语。他忽然开口:“哥,我没有传染病,其实你不用给我检查的。”
李赫延按掉了电视机,转过来看他,似乎是第一次看清他的长相,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说什么?”
奚齐说:“我姐有艾滋,我是同住人,每个月都会陪她去检查,我什么都知道。”
他干脆把盘腿面对着李赫延坐在沙发上,继续说:“我知道你只是想睡我,但是我不是同性恋,也不想和男人睡觉,虽然我没什么文化,但是脑子很聪明,对曼谷当地的风土人情很熟,你可以让我给你办事,你救过我,我给你豁出命都行。”
李赫延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考量他有几斤几两,但是奚齐没有退缩,而是认真地看着他说:“哥,虽然我出身不好,但是我想长大后做个好人,我姐做妓女养我长大不是为了让我也做鸭的。”
“你想太多了,”李赫延摇了摇头,表情放松了下来,斜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把奚齐突然搂进了怀里,笑道,“谁说你做鸭了,我是在正儿八经地追求你,要睡你也是以男朋友的身份。”
2023.4.8修改
第8章 第8章 第三次引诱
奚齐在酒店住到了第三天上午,他觉得李赫延还是有忌讳的东西的,第二天晚上就没来夜袭了,他安安稳稳地一觉睡到了天亮
但是早上血检结果出来,李赫延在健身房里收到报告,连脖子上的汗也没擦干,就踹开客卧的门,爬到床上隔着被子直接压了上去,刚想摸一把,就感觉触感软绵绵的非常奇怪。
一回头,奚齐穿着昨天送他的那件狮子头T恤,含着一嘴牙膏沫从厕所里探出头来,表情非常微妙。
李赫延也不尴尬,翻身躺倒在大床上,双手撑在背后,挑衅地看向奚齐。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肆无忌惮地展示着长年累月锻炼出来的好身材。
“喂,你缺钱吗?”
奚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缩回了卫生间,吐掉了嘴里的泡沫,再一抬头,李赫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走过来揽住他的肩膀,滚烫的呼吸几乎要喷在他的耳朵上了。
“你聋了吗?问你缺钱吗。”他又问了一遍。
奚齐啪地一下把刷牙杯放在了台面上,擦掉嘴角的泡沫,说:“不缺,我有的是钱。”
李赫延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笨,问你缺不缺钱,你应该说缺,你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干什么,我只是想帮你找份工作,你师傅能帮你,我就不能吗?”
其实奚齐真的不缺钱,为了备战明年年初的全国联赛,他攒了几十万泰铢,够他全家两年开销。巴颂帮他一步一步规划地很好,每一步都走的扎扎实实的。
“哥,我……”
李赫延朝他走近了一步,将他逼退到靠近洗手池的一角,这个姿势非常暧昧,近到奚齐的脸都几乎要贴到他赤裸的胸肌上了。
“你都叫我哥了,我总得有个哥的样子,”他双手撑在台面上,他手长脚长,将奚齐困在了臂弯之间,“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在想什么吗?”
奚齐心道,八成在想黄色废料。
但是李赫延说:“我在想,你的未来。其实你的身体素质不适合练格斗,你的拳一直起不来,不是你不够努力,是你的先天条件不够,天生落后别人半拍,你靠努力可以达到80分,可是别人起跑线就在90分。格斗是赢者通吃的行业,你做不到全国前十,可能连温饱都难,你想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