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辛又向柳隽真行了一礼,正要灰头土脸地离去,薛戎出声唤住了他:“等等。”

薛戎面上遍布阴云:“你告诉本尊,昨天夜里,你身在何处?”

“昨夜?”娄辛一脸莫名其妙,“这与你何干?”

柳隽真抱着双臂,气定神闲道:“左护法,师兄问什么,你老实回答便是了。若是有所欺瞒,我便只能忍痛让你在司刑堂多待些日子了。”

娄辛面皮紧绷,五官抽搐了几下:“教主,属下昨夜自然是在寝殿中歇息,不曾离开半步。”

柳隽真眯了眯眼:“当真?”

“属下不敢有半句虚言。”

柳隽真点点头,对薛戎道:“师兄,我看左护法不像是撒谎,就先请他回去吧。”

娄辛如蒙大赦,赶紧离去了。

薛戎闭了闭眼,他不知道娄辛所言是真是假。但昨夜若不是娄辛所为,又会是谁?

见状,柳隽真扶住薛戎的肩膀,柔声说:“师兄,你没事吧,怎么脸色不大好?”

薛戎扫了他一眼,心知若让对方去探查,也许能将此事查明,但如此奇耻大辱要是被柳隽真知道了,他便彻底颜面无存了。

他干咳一声,刻意转移话题:“你打算就这样放过黑无常?”

柳隽真问:“依师兄看,我应当如何?”

薛戎寒声道:“若换作是本尊,对于这种胆敢生出异心的人,定要凌迟处死,而且要当着所有教众的面行刑,以儆效尤。”

“是么?师兄真是一如既往地狠毒。”柳隽真发出轻笑,“不过师兄且放心,隽真不会让你失望的。”

对于后半句话,薛戎不解其意,却并未深思。因为,他感到又有股精水从体内流了出来,亵裤被彻底染湿,腿间极为粘腻难受。

他不再与柳隽真多言,匆忙回到了所住的地方,命清芝打来热水,又将门窗关紧,在房中沐浴。

将周身清洗过一遍后,薛戎强忍着厌恶,将手指伸入肉穴里头。经过一番煎熬,他总算将男精都抠挖了出来,头上已是布满热汗。

只是,身体虽然洗净了,皮肤上的暧昧痕迹却洗不去。他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躯体,胸前依然残留着被亵玩过的红痕,腰侧也有被掐出来的指印,看一眼都令人作呕。

他恨恨地拍打了一下水面,木桶内水花四溅:“是谁……究竟是谁……这般羞辱本尊!”

此时,房门被轻轻叩响,外头传来了清芝的声音:“尊上,您洗好了吗?”

薛戎应了一声,从木桶边抓起一件外袍,随意披在身上,将半湿的头发散在脑后,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开了门:“何事?”

清芝答道:“尊上,方才奴婢听见外面有喧哗声,出去一看,见众人都往演武场的方向去了,好像是教中出了大事。”

薛戎思索片刻,说:“本尊先过去看看。清芝,你暂且不要离开此处,若是遇到麻烦,便去找闫姑帮忙,明白了吗?”

清芝点头应允,见薛戎抬脚就要走,阻止道:“尊上,您的脖子。”

房门旁正好挂着一面铜镜,经清芝提醒后,薛戎对着镜子照了一照,才注意到自己脖颈上竟也烙着几处淫靡的痕迹。

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中又将昨夜那个奸贼屠戮了一万遍。

回到房中,薛戎重新将周身衣物穿好,又拉高了领子,遮住不堪入目的红痕,这才出了门,直奔演武场而去。

42 斗法

薛戎赶到演武场时,此处已聚集了许多人,他分开人群,走到了最前头。

除开围拢的教众之外,场上还站着一行人,相貌陌生,个个面带戾气,应是闯入教中的不速之客。

柳隽真与他们相对而立,仍是那张云淡风轻的笑脸。而在他的身侧,洛笙笙正瞪眼怒视着这帮不请自来的人。

对面这群人中,领头的倒是个熟面孔,脸上一道从前额横跨至鼻梁的刀疤,手持重达千斤的九环刀,正是曾在溯月教担任护法,后来叛出教门,自行建立了悍刀门的黄大刀。

他看似是个头脑简单的莽夫,实则心计毒辣,且气量狭小,轻易不能招惹。

如此看来,黄大刀身后那些便是悍刀门的门人了。

溯月教中的人已然生得千奇百怪,悍刀门的诸位还要更胜一筹,简直是牛鬼蛇神俱全,只是他们都有一个相同之处,便是都或背或扛了一把巨刀。

黄大刀既是溯月教的旧人,对如何破解护山大阵自是再熟悉不过,今日,他率领一众门人强闯无名山,不知是何用意。

薛戎正暗自思忖,不想黄大刀见了他,忽然咧嘴一笑:“慑鬼尊,你总算舍得露面了?”

身侧的视线顿时全汇聚到薛戎身上。

薛戎也皮笑肉不笑道:“未想到黄掌门对本尊如此挂心。”

黄大刀挑起眉头,脸上那道狰狞伤疤展得更开了:“何止挂心?黄某人此次专程到贵教拜访,为的便是与慑鬼尊叙叙旧。”

薛戎还未应声,倒是柳隽真先问道:“黄掌门要与我师兄叙旧?此话怎讲?”

黄大刀高声说:“慑鬼尊可还记得,当年我与你联手,助你夺得溯月教主之位?可怜你师尊隆龛老祖修为盖世,最后竟不得善终。还有你的小师弟,也就是如今的柳教主,也被你击伤,险些丧命。”

闻言,薛戎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柳隽真的神情也略有异样。

见此情景,黄大刀抚掌大笑:“想当年,慑鬼尊可真是风头无两。可惜,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你们师兄弟的处境,一个在天上,一个却跌到了地下。不过,慑鬼尊总不能否认,我黄某人曾帮过你这个大忙吧?”

薛戎心头怒意翻涌,脸上的假笑也化为了冷笑:“黄掌门有话不妨直说,这般绕圈子,本尊可听不懂。”

黄大刀接着道:“慑鬼尊何必心急?其实我这一趟,既是来叙旧的,也是来讨要一笔旧债的。当年你图谋篡位时,为了拉拢我,曾许诺事成之后,将教中的两件圣物赠予我,权当是给我的酬劳。然而你的口气虽大,却并无几分诚心,一直不曾兑现诺言。前几日,我听闻那两件圣物就在你手中,便特地前来讨要,还望你不要食言才好。”

慑鬼尊恶名昭彰,但凡是修真界中的人,多少都听闻过薛戎的种种劣迹,也知道他与柳隽真以往的恩怨,但还是第一次有人当众揭露此事。

霎时,人群中起了小小的骚动,无数双眼睛盯紧了这对师兄弟,想看二人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