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見新聞了,但不是我殺的,你們找錯人了。”黎業開門見山地說,“我只有對強豪下手,還有利用陳齡跟龍俊華勒索三億而已,我要的只有錢,除此之外我什麼都沒做,我本事沒那麼大。”

對面的聲音停頓了幾秒,應是摀住了電話在跟誰確認,黎業尋思龍俊華應該也在場聽,只不過他現在沒想挑釁龍俊華,他更傾向慢慢幹崩他們的心態玩殘他們。過了一會兒,魏先生的聲音重新響起:“那個帳戶又是怎麼回事?”

“帳戶?喔......讓龍俊華打錢的那個帳戶是我隨機挑選的,至於帳戶主人是誰我也不知道,反正錢我已經順利移走了,替我轉告龍俊華,一個月後他就能看見陳齡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

“你見過哪個犯罪分子會傻到把自己犯罪的訣竅公諸於世嗎?”黎業懶洋洋道,這則視頻播放完了,他又點開下個視頻,自虐般地繼續觀賞,“如果你們是想利用跟我通話的時間來利用衛星定位搜索我,我個人是建議不用浪費時間了,你們想得到的套路都是我走過的路,你們玩不過我的,渣渣。”

電話那端的魏先生看來脾氣不是很好,爆了一連串的髒話,半晌後他又問:“你憑什麼確定龍少會為了陳齡給錢?”

“這乾你屁事啊,我又不是死神小學生,你問我就必須得回答你嗎?”

“你他媽──你好樣的,你真他媽好樣的,讓我逮到我絕對弄死你──”

電話對面傳來一頓劈哩趴啦的破碎聲響,估計是桌上的酒瓶瓷盤全讓暴怒的魏先生給掃到地面砸個粉碎。

“不要無能狂怒啊魏先生,這樣多難看。”黎業事不關己地火上添油,“跟你這種小廢咖說話多沒意思,還是讓龍俊華來跟我談吧。”

黎業話說著,把手機拉遠耳朵,果不其然又是一連串髒話,魏先生就跟被點燃的炮仗似已經徹底爆炸,電話那端不斷傳來肉體的毆打聲,估計是哪個可憐的小弟被黑社會大佬抓去拳打腳踢洩憤了,喔天啊,黑社會真的好可怕。

電話兜兜轉轉又落到了龍俊華手上,龍俊華直言道:“你是一個囂張又傲慢的人。”

“嗯,謝謝誇獎。”

“我見過很多像你這樣的人,有些甚至還手握重權。”龍俊華彷彿在回憶什麼,意味深長道,“但他們無一例外,全都死在了我的手上,你覺得這是為什麼?”

“你想威脅我?別忘了,你心心念念的陳齡還在我手上。”

“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非常嚴重的一件事。”龍俊華慢條斯理道,“那三億對我來說只是個小錢,我願意用錢贖陳齡,不代表我非他不可。”

“我記得你昨天還在電話裡說陳齡是你愛人呢,怎麼,這麼快就變心了?”

“我只是在提醒你,就算你抓了陳齡,主導權還是在我這裡。”龍俊華嗤笑一聲,“你要是識相的話,就把那三億跟陳齡一併還回來,我可以當這一切沒發生過,否則讓我逮到你這雜種,我會將你的肉一刀一刀剮下來。”

“聽你們講那麼多,我發現你們也只剩一張嘴能說,翻來覆去還是那套恐嚇威脅,無聊透頂。”黎業漫不經心道,“你們要是知道我的藏身處在哪,早就已經殺過來砍我了,哪裡還需要在電話裡跟我瞎逼逼,唉呀,真對不起,一不小心就戳到你的傷口了,疼不。”

包廂之中,龍俊華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渾身散發著肉眼可見的低氣壓,想把一個人千刀萬剮的眼神是藏不住的,饒是身經百戰的幹部見了也退避三舍,他們已經很久沒看見龍俊華發這麼大火了。

黎業仍在瘋狂地持續輸出,精神狀態好得堪稱癲狂,最後還是被懟得氣到快殺人的龍俊華主動摁斷通話,這才結束了黎業的嘴炮。誠如秦漪所言,黎業說話是有魔力的,會讓人想把他的嘴給撕了。黎業撇撇嘴,發現右下角的郵箱在一閃一閃地跳動,他點開來看,有封匿名信寄了過來,只不過預覽介面是一連串的亂碼,看起來毫無意義。

沉思片刻後,黎業將壓縮檔案下載至桌面,要再打開檔案的時候,跳出了一個密碼框,這時口袋裡的手機一陣震動,一封不具名的簡訊傳來了另一串亂碼。

黎業將亂碼輸入,檔案開始解壓縮,青龍幫的所有資料呈現在他的面前。

將軍了。

黎業殘忍一笑。

【作家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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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陈龄逃跑/我对不起你,让我离开吧

這幾天的黎業很奇怪,行為模式特別固定,回到家後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外帶的飯盒交給他,第二件事就是把自己關進書房,直到三更半夜才洗澡睡覺。

而且竟然都沒對他使用任何道具。陳齡對此特別訝異,明明黎業在最初那幾天是恨不得把他活活玩死在床上的。不過這樣也好,說不定這表示黎業已經釋懷了。

陳齡在書房門口躊躇徘徊,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叩響三聲門扉,裡面傳來了一聲不鹹不淡的“請進”,陳齡推門而入,來到黎業的書桌前。黎業坐在書桌後方,戴著金絲邊框的眼鏡,看起來有種斯文敗類的禁慾感。黎業的雙手飛快地敲擊鍵盤,眼睛盯著螢幕,頭都沒抬:“什麼事?”

“那個,你現在有空嗎?我想跟你談談。”

“要談什麼。”

“關於離婚的事情。”

黎業動作一頓,終於把視線從螢幕上移開,將目光施捨給陳齡:“離婚?”

陳齡惴惴不安地絞著衣襬,誠實道出自己的想法:“這幾天我想了很多,黎業,你是我見過最好的omega,可我不是最適合你的alpha,你不應該被婚姻綁死在我這種出軌的人渣身上......”

黎業雙手撐在桌上,十指交疊,抵在下巴前,冰冷的信息素逐漸蔓延開來:“看來還是我對你太放縱了,才讓你有空去想這種事情。”

陳齡心中泛起苦澀,他抿抿唇,聲音似乎也在發苦:“可我已經配不上你了,我很髒......事到如今,我也不奢求你會原諒我,只求你能還我自由。”

“還你自由?”黎業像是聽見什麼好笑的笑話,唇角咧開弧度,“那我請問你,離婚之後你想去哪?”

“我也不知道,但我或許會離開帝都,回故鄉找工作吧。”

聞言,黎業嘴角的笑弧裂得更開,充滿嘲諷:“不,不對,你才不會離開帝都,那都是藉口。”

陳齡愣怔了下:“黎業,你在說什麼?”

“你跟我離婚之後,你就會跑去東區,繼續當龍俊華的婊子,當青龍幫的公娼,我說得對嗎?”

“為什麼......”陳齡臉色驟變,臉上血色盡褪,蒼白得宛若一張紙,他的眼前陣陣發黑,唇瓣歙張卻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他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重新開口,聲線打著顫,“為什麼、你會知道?”為什麼他拚死隱瞞的秘密,會被黎業輕描淡寫地說出口。

黎業慢條斯理地反問:“我怎麼知道的,很重要嗎?”

陳齡的腦袋閃過無數種可能,隨後他絕望地意識到紙終究還是包不住火,就算他再怎麼嚴防死守,也抵不過別人一時興起的寥寥幾句話,必然是有人告訴了黎業他的事情。沉齡的雙腿一陣虛軟,回過神時他已經癱坐在了地上,手掌觸摸到的地毯很柔軟,跟黎業尖針一樣的話語成了鮮明對比。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的。”陳齡闔上眼睛,壓抑住想哭的衝動,早該如此了,哪怕是用一種最不堪的姿態結束,“我對不起你,讓我離開吧。”

黎業起身走到陳齡面前,蹲下身子,伸手覆上陳齡的面頰:“看來你把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忘得一乾二淨了。沒關係,我不介意再說一遍。”他一把捏住陳齡的下巴,逼迫陳齡與他對視。黎業的眸色很黑,比夜色還要深沉,宛若深不見底的黑暗,能將人吞噬殆盡。

“陳齡,我是真的很愛你喔。”黎業輕聲說,“所以別想著離婚或是離開我,你不會想知道我能做出什麼事。”

黎業的手掌慢慢往下滑,最終落在陳齡的下腹,那初生的子宮位置:“而我告訴過你的,這裡,將會孕育我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