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栩安拿着手机,气笑了。

想个鬼,谁爱想谁想去吧。

***

一小时?不可能。

冯栩安一向奉行一个原则。事情解决不了,那可以先不解决。

她十分淡定的回到店里。秦新琼做完指甲以后,已经一小时过去了。她又接上,又一小时过去了。她看着十分配合,哼哼哈哈的在那跟美甲师选颜色,最后选好了颜色,美甲师犹疑的抬起头,问她,你确定吗。

她一脸不解,笑着说,确定啊。

最后的成果就是一手极丑的深蓝色指甲,跟古装剧里边中毒的女主角似的。

她越想越生气,越生气气氛越压抑。冯栩安太可怕了,她生气的时候还能装作正常人一般和人聊天,带着极低的气压。秦新琼嘴上敷衍着,突然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是不是应该跟游远解释一下啊。

她点开 instagram,看到自己上次和游远的聊天记录,是她想组队找人抱大腿,游远冷漠的问了句你谁。

她颤抖了一下,按灭了手机。这两位没一个好惹的。

这指甲做的可真煎熬。三个小时过去,晚上七点了。两人上了车,冯栩安和颜悦色的笑,问她,想吃什么。

“我……我减肥。”秦新琼扯她袖子,她打怵,“回去吧。”

她一抬眼,看到她和游远第一次来吃饭的火锅店。她看了几秒没说话,隔了一会装作不经意的问,“要不吃火锅?不咋好吃,但是能吃。”

“安安,你别这样。”秦新琼叹了口气,抓住她的手,“不要怄气,也不要想是不是应该在乎我的感受。我是你朋友,我不会在意的。你和游远吵架了,你应该早点回去。”

冯栩安敛下眼皮,肩膀垮了下来。

“你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也这么倔吗?”

以前……也很倔,还都是冷战。和人大吵大闹撕破脸皮还真是少见。

秦新琼摸摸她的头,“你很好。游远抓着你不放就是他有错。但是你不回去沟通,就会变成你的错。回去吧。”

晚高峰一路堵,又是一个多小时。冯栩安从电梯里出来,在他家门口站了一会,还是开了门。

开门那一刻她有点后悔。刚才不该怄气,故意浪费时间。他说一小时,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偏生要对着干,跟幼儿园没分到糖的小孩一样,蹲在墙角死活拉不起来。

她推开门,游远正坐在电脑面前,一如既往的工作着。屏幕上今日的股市趋势向上,冯栩安猜他八成是做空了,不然脾气怎么这么差。他没有回头,好像没有听见有人进来了一般。她想起之前他也是这样,孤独的站在那里,等她回来。

她突然看到了他桌面上的小鳄鱼,心脏抽痛了一下。怎么这时候才想起来呢。她无意间变成了一个恃宠而骄的小孩,她看着自己这个样子,十分陌生。他说的好像没错,她想走就走,不会考虑他是否需要她,他的需求……似乎被她推后了。

她走到椅子背后,将手轻轻搭在他脖子上圈住他,像往常一样。

前面那人讥笑了一声。

“您走错门了吧。”

她讪讪收回了手,坐到了沙发上。

她说,“我们聊聊。”

“聊个鬼。爱去哪去哪,别耽误我工作。”

冯栩安真觉得自己有病了。她在多种情绪种反复横跳,一会誓死要和他硬钢到底,一会又觉得他很可怜,这一秒觉得自己做的的确不对,下一秒又觉得游远面目可憎。

她深呼吸一口气,鼻腔泛酸。她不明白,昨天还亲昵地问着你还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的人,今日就能冷言冷语至此。她想,是因为生气吧。生气的人总是口不对心,尤其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推开,其实想让她走近。

她静坐了几秒,使劲挤了挤眼睛,把里边碍事儿的东西都憋回去。一次,就试一次。

她觉得自己低声说话的样子特别卑微。这比吵架给她带来的难过还要强烈。

“先聊一下,可以吗?”

他按亮了手机,晚上八点五十三分。又调出了电话记录,上面红彤彤的一片通话记录,最上面的那一个,时间是四点三十二分。

他嗤笑了一声,“我说一个小时。你耍我?”他把手机扔远,“真他妈当我好说话啊。”

他安静的下了最后通牒,“滚吧。你不是一直不想搬过来吗。回你自己家吧。”

心脏处的痛楚已经难以形容。冷战会让她在绝望中习惯情绪,而当面锣对面鼓的撕破脸会让她情绪翻滚。原来她早已经被他给予的情绪拿捏住了啊。他想给的时候,会让人有一种他永远会这样爱她的错觉,当他想收回去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是。她突然觉得可怕,她好像没那么了解他,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争吵,便走到了悬崖边上。

房间寂静无声,惨白色的灯光笼罩四周,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经历过无数次的寒冷雪后夜晚。这里陌生到好像是第一次造访一般。

她抹了把脸,平静的站起来。

“这话我只问一次。你让我走是吧。”

“是。”

他回答的毫不犹豫,甚至都没有看她。

“好。”她拎起包往外走,“明天考完试我来收拾东西,麻烦您开个门。”

她路过门口的垃圾桶,上面盖着一批剩菜。她低头抹了一把泪,没敢再多看,立刻离开了。

门被狠狠地撞上。游远坐在那里,久久没有动。

好虐好虐呜呜呜呜呜

摸摸头??

感觉其实男主也没啥安全感

太伤人了 感觉很多吵架都是因为沟通不到位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