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点内伤,我娘正在给他诊治呢。”

听到陈河没出大事,沈青江松了一口气,不过……

“哪儿来的杀手?”沈青江问道。

陈璟挠了挠头,回想了一下,道:“说是暗影阁的,我爹认出了他们惯用的毒药。”

沈青江皱着眉头思索着其中的利害,陈璟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我后来问了陆大人他为何会武功,他说是小时候身体不好,他父亲给他请了师傅教他一些强身健体的身法,可我看着他的招式不太像是强身健体用的,可是他只露了两招,我也说不好。”

沈青江道:“你还是因为上次发现他与那些黑衣人是一伙的,才对他心有芥蒂吗?”

陈璟道:“我总觉得他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可今日那些黑衣人和陆大人都实实在在救了我爹的性命,长赢,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谁还没有秘密呢?”

沈青江轻轻笑了一下,道:“你觉得陆大人平日里总对我们以诚相待,又与我们几度把酒言欢,所以你认为他于我们应当推心置腹,不应该有事情瞒着我们,对吗?”

陈璟耷拉着脑袋,道:“的确有点,朋友之间自是应当坦诚相见的!”

沈青江看他这副傻样,无奈地揉了揉眼角,说道:“阿璟,日久见人心,若你真想以陆大人为良师益友,不妨再给他一点时间?”

陈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好吧,那我先回县衙了,你好好养伤。”

他又老妈子似的叮嘱了几句,才放心离去。

陈璟刚出门不久,沈青江也下床出了房门。

陈河被那刺客一脚震伤了肺腑,躺在床上静养,尚尧刚给他把过脉,准备去煎药的时候,正碰见沈青江向她走来。

尚尧问道:“江儿,你怎么不好好躺着休息,有什么事吗?”

沈青江神色凝重地点点头,道:“嗯,我怀疑他找到我们了。”

尚尧面露惊恐之色,连忙扶着沈青江进屋,道:“快进来说!”

沈青江迈步进屋,尚尧扶着他坐好后,马上跑去把院门关好,又回来锁上房门,这才压低声音问道:“江儿,你可别吓我,你为何觉得那人找来了?”

沈青江把陈璟之前告诉他的,如何在太和寺遇到黑衣人,又是如何发现黑衣人和陆谦的关系,以及今日他发现陆谦会武功的事情,尽数告知了陈河夫妇。

尚尧嗔道:“你父子二人还骗我是摔的!我一个大夫我能看不出来是被打伤的还是摔伤吗!”

陈河赶紧认怂:“师妹莫急,是我的错,也是不想让你太过担心。”说完又咳嗽了两声。

尚尧连忙心疼地揉揉他的后背,给他顺气,道:“算了,只是这些暗影阁刺客真的是那人派来的吗?”

沈青江道:“我也拿不准,但他们直接冲着陈叔而来,我暂时也想不到别人了。”

陈河道:“杀人灭口,斩草除根,的确像是他的手笔。”

沈青江道:“不过那些黑衣人的身份就更扑朔迷离了,他们既然能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想必是对暗影阁杀手的预谋了如指掌。”

尚尧道:“猜来猜去的,好麻烦,不如直接挑明了问陆大人吧!他不是那帮黑衣人的头头吗?”

陈河道:“这不妥吧,是敌是友尚不明确,贸然暴露我们的身份,恐怕太危险了。”

沈青江道:“我道是认为这是个好办法,之前阿璟同我讲了陆大人趁我醉酒的时候,或许曾经掀开过我的被子,我猜他可能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

尚尧问道:“你是说培元丹?”

沈青江点头道:“没错,培元丹是我家族秘药,自幼服下,生根后便可护住心脉,也正是有这药我此次才能求得一线生机,但此药在身体发热时会在胸口出现云霞斑痕,我想陆大人找的就是这个。”

陈河道:“既然他发现了你的身份,为何不戳破呢?”

沈青江道:“所以我才觉得他并无恶意,你我三人皆不会武功,他手下武功高强,阿璟又不是日日在身边,要杀我们岂非易如反掌?

尚尧问道:“那江儿,你说怎么办?”

沈青江思忖片刻,道:“我想谈谈他的口风,如若是敌,那我们也好早做防范,如若是友,那我们也平添了一分助力。”

陈河夫妇点头同意,沈青江叮嘱了陈河好好养伤之后,便出门离去。

他伤重未愈,又有心事,脚下一不留神绊了一脚,快要摔倒之际,突然一个人影闪到跟前扶住了他。

沈青江抬头一看,是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他轻轻扶起沈青江,并未言语,此时身后的大门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长赢,可否与我小叙一番?”

来者竟然是陆谦。

沈青江暗道:这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第三十七章:身份

陆谦身后还跟着一起走进来另一个黑衣仆从,沈青江知道这两个人并不是县衙里的任何一名衙役,想必就是陈璟之前说的黑衣人了。

这二人此刻并未蒙面,沈青江才得以看清他们的容貌。二人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面容俊朗,身形挺拔,太阳穴青筋凸起,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沈青江同尚尧和陈河讲了一声,让他们暂时不要出门,二人点头同意后便锁死了房门。陆谦扶着沈青江进屋坐下,自己坐到了他的对面,两个仆从则老老实实在院中守着。

陆谦略带歉意地说道:“你重伤未愈,我实在是不应该上门叨扰的。”

沈青江摆摆手,道:“无妨,大人,但恐怕我们时间有限,不如长话短说吧。”

陆谦道:“如果你是说阿璟的话,我觉得他一时半刻是回不来的,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细细讲来。”

沈青江有些惊讶,陆谦这样说的话,想必是早已借故将陈璟调走,而且需得是陈璟离开衙门之前,就已经将一切计划好了,他早知道陆谦胸有沟壑,但此时在他摸不准对方是敌是友的时候,陆谦的城府却让他有些心生戒备,他甚至开始担心陆谦会不会因为忌惮陈璟,而派他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陆谦看着沈青江一脸警惕的样子,失笑道:“长赢不必担心,我只是让阿璟在回县衙的途中,去江家牌楼传个人来而已,不是什么危险的差事。”

沈青江道:“江家牌楼?大人是要传江槐?”

陆谦脸上浮现了一丝坏笑,道:“不错,但恐怕阿璟是要耽误些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