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秒后手机疯狂震动：【取消！！】

【快点！！】

【不许给我点赞！！】

【Jordan 也发了，你手痒就去点他的！！】

社畜被搞得一头雾水：【为什么？】

【我之前说过的吧，不要回应我，我会有负担。】

【点个赞而已……】他没法对女孩子说出太过分的话，绞尽脑汁也只有一句，【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恋？？】

【自恋怎么了，你不恋我就行。】

【神经。】

领导的讲话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他吃不下东西，也没有别的事做，逛了一圈社交媒体回来找她聊天：【你们在哪里团建啊？】

【我家，你来吗？】不等他回答她就发了详细地址，【我们还没开吃。】

与他想象中金光闪闪、金碧辉煌的豪华江景大别野不同，熊猫鲸的老巢地处某高端小区，设施齐全、安保严格，而且基本都是一户一梯的大平层。叮咚一声电梯到站，还没来得及后悔顾寅禹就被一个粉色头发的男生无比热情地迎进了门：“不用换鞋，就这么进吧，老板还没穷到请不起家政的地步。”

另一个短发女生招呼他喝饮料：“可乐，椰子水还是燕麦奶？老板不喝酒，你想喝的话得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

“没事，不用，我喝水就行。”

社畜端着水杯溜达一圈，终于在开放式厨房的一角找到了无比狼狈的周玉京，她穿一件红色格纹的围裙，头戴青蛙发箍，脸颊、脖子、胸口、膝盖遍布着奇怪颜色的污渍，据她自己说那是菠菜汁、甜菜泥和蝶豆花。

“……请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网上刷到一个宝宝食谱，照片特别好看，所以就想自己试一下。”她一边费劲地洗手一边向他解释，“本来想水一期视频的，结果没几个能用的镜头。”

他的眼神掠过案板上那一溜奇形怪状的物体：“那团建怎么办？你不会真的打算给他们吃这个吧？”

“我叫了外卖了，planB。”

说着说着电梯又有动静，周玉京满手泡沫，文案姐姐正跟面团搏斗抽不开身，两个后期一个在阳台打电话、一个在里面上厕所，顾寅禹被迫肩负起开门迎宾的重任咔哒一声，表兄弟两个面面相觑。

Jordan 拎着两瓶醋和酱油，好半天才想起来问：“你怎么在这儿？”

编外人员被问得有点尴尬：“她叫我来吃饭。”

又是和馅儿又是擀皮，忙活了整整一下午，熊猫鲸团队终于其乐融融地吃上了外卖披萨。文案姐姐家里有事，吃饱喝足就打道回府了；没有让老板干家务的道理，两个后期主动提出去厨房洗碗；Jordan 装模作样也去搓了两只碟子，然后借口上厕所大摇大摆走到客厅观战。

周玉京在和顾寅禹玩赛车游戏，客厅的这个超大电视机甚至没有装机顶盒，唯一的用途就是这个，她说大屏幕玩起来才爽。

连玩两局都是输，Jordan 切了一声，示意表哥起来：“你什么技术啊？我来。”

说着接过手柄，一屁股坐到周玉京身边。他身上的香水味太浓，他自己的、女朋友的，加上客厅隐隐约约的柑橘调香氛，交杂成一股八国联军般的复杂气味，周玉京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

“怎么了？”

老板言简意赅：“臭。”

乔丹瞥了一眼表哥，又低头嗅嗅自己，一脸难以置信：“谁臭？我臭？？”

熊猫鲸忙着挑选座驾，全程目不斜视：“难不成是我臭？”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邪火，他把手柄一摔：“不玩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周玉京终于察觉出不对了，Jordan 不是乱发脾气的人，平时也不是没开过比这更过分的玩笑，她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你干嘛？”

“不干嘛。”

她没耐心和他玩这个‘猜猜我为什么生气’的游戏，干脆把手柄抛还给顾寅禹：“那我们玩。”

表哥也不是完全不会读空气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无比清楚地感知到 Jordan 生气了，不是过家家装样子，是真的生气。

“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熊猫鲸彻底泄气，闷闷不乐地站起来：“附近没有地铁站，我开车送你吧。”

顾寅禹没来得及说话，Jordan 猛的站起身：“我也走了。”

没拿车钥匙也没带包，她扫他一眼：“你怎么来的？”

“打车。”

尽管对所谓的人际关系、人情世故深恶痛绝，周玉京毕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闻言主动提议：“我顺便送你一段吧。”

乔丹揉揉脖颈，不再试图咬文嚼字，跟她纠结顺便不顺便的问题。

顾寅禹家相对比较近，表哥离开后车里的气氛骤然一松，熊猫鲸一边挂挡一边问他：“你今天吃错药了？”

Jordan 玩着手机头也不抬，耳钉和项链在蓝光映照下忽明忽暗：“我觉得你有点公私不分。”

“什么意思？”

“说好了团建，团建是什么？团队建设，我哥又不给你打工，为什么突然把我哥叫来？”

周玉京挠挠鼻子：“他给我提供了灵感，也算变相给我打过工吧？再说自媒体人哪有什么公私之分？生活就是工作。”

他把手机放下，颇有点不以为然：“你就是色令智昏，想跟他一起吃饭。”

老板脸皮很厚：“对。”

一阵短暂的沉默，Jordan 看向后视镜：“你喜欢我哥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