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来的路上搜了一下，不搜不知道，一搜才发现事情已经闹得这么大了。他犹豫了一秒：“你打算怎么处理？如果需要我帮忙，我完全 OK。”

“不用，”周玉京没有抬头，“我搞得定。”

一直到红薯吃完她都没有再听到他说话，女朋友终于意识到不对了：“怎么了？”

顾寅禹看着她：“你打算怎么搞定？”

“我的助理正在帮我联系那个‘二十四期’，这周也会多上一支跟 loo 哥的合作视频，巩固一下大号的粉丝，如果到周末舆论还没有好转，那就再开一次直播……”

“你很抗拒承认自己有男朋友，还是只是抗拒在镜头面前承认我是你的男朋友？”

他的语气很柔和，气氛却一点点变得僵硬，周玉京慢慢坐直：“你想说什么？”

“你根本没有打算跟我长久地交往下去，对不对？如果频道里出现了男朋友，你就必须花心思设计和维护这个形象，不可能这个月男朋友才刚露脸，下个月你就把他甩了。”

“……你现在是在指责我不让你露脸？”她没忍住冷笑一声，“我以为你是那种不喜欢抛头露面的社会精英呢，除了股票下跌、公司破产最害怕走在路上被不认识的人追问是不是短视频里的人。”

“那是两码事”

“退一万步说，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试一试’？你应该不需要我解释 the definition of the word try？我不记得跟你签订‘过以结婚为前提’的不平等条约。”

他真是被气到昏头，好几次差点咬着舌头：“是，没错，试一试，我请问你哪对试一试的情侣会跑到对方家里过年？”

“我只是为了吃潘叔叔做的菜，又不是因为你，少自作多情！”

“他是我叔叔！你叫得那么亲热干什么？你、如果你不是我女朋友，你跟他一点关系都不会有！也绝对吃不到他做的菜！”

周玉京脑子转得飞快：“拜托，你们家是开饭店的！就算我不是你女朋友，我也可以付钱请他做菜给我吃！！”

第二天清早，周玉京还没从失眠头痛的待机状态中缓过劲儿来，陈蕊急吼吼打来电话：“期哥……不是，榜一回消息了！！”

对方的语气还挺客气，说自己刚下飞机，没太关注网上的事。陈蕊正跟她解释情况，转头这家伙就发了一条带定位的动态：我不开那么次的车，ip 是法国。

周玉京：“……所以他怎么说？”

“她说不介意跟我们连个线，正好最近在度假，只愁没有好玩的游戏玩。”

“行，”周某揉了揉额头，不疑有他，“那就今天晚上？你把直播流程发一份给他吧。”

哈哈哈哈哈！接下来的几天，我站榜一大哥！（叉腰

小老虎是不是没有安全感？

两个人没有交心呐，一个人想帮忙又不知道怎么帮忙，一个人完全没想过从对方身上汲取能量，你们…唉…你们俩…罚??给??做饭！

三十

不同于观众老爷及主播本人预期中爱穿立领夹克、发胶墨镜大金劳的中年氪佬，尽管没有露脸，仅从身形大家就能判断出二十四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相当年轻的女人。满屏“？？？？？”、“老公你说句话啊”中，熊猫鲸微微瞪大双眼的画面被迅速截图，做成“熊熊震惊”、“坏了，要长脑子了”等一系列表情包，扩散于各大游戏群。

龙小志一心二用，一边到处存图一边支着头听兄弟发牢骚：“你的意思是，你因为她遇到麻烦不告诉你跟她吵架了？你是小学生吗，在演弱智网剧？？”

难得九点半就收工下班，两个人约在公司附近的米粉店碰头，顾寅禹没什么胃口，半天过去碗里的粉也不见少：“不单是因为这个，她对我没有好奇心。”

喜欢一个人当然会想知道对方的过去，想知道她的那些最细微的喜好和习惯是如何形成，想知道她对很多正在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事分别是什么看法，他很清楚这种想法不够礼貌和君子就算是男女朋友周玉京也没有义务将自己的一切和盘托出，但他控制不住，尤其当他发现周玉京对自己似乎并没有这种堪称变态的窥探欲时，顾寅禹的不安和失望达到了顶峰。

龙哥放下手机，很不道德地笑了一声：“风水轮流转啊，现在你知道人家沈美女当时是什么感觉了吧？”

同一批入职的新人里，他们俩是公认的金童玉女，男帅女美、双子水瓶，怎么看怎么般配，谁知道在一起没两个月就掰了，有次龙哥路过茶水间，听见几个女同事在里面小声八卦，说这俩人约会跟旅游打卡似的，吃饭、看电影、逛街、各回各家，不论沈畅怎么绞尽脑汁地抛话题，男方永远是“都好”、“你挑吧”、“我都可以”，当时一个嘴很毒的中年女主管出声辣评：“不如养个电子宠物。”女孩子们立刻哄笑成一团。

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前女友，有人的气焰一下子变得很低：“那个时候我我没办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怎么回应人家？”

“但你接受不了现在这个女朋友对你这样？双标哦。”

有人啪的把筷子放下：“你故意的是吧？”

“没，没有。”好兄弟立刻表明立场，“我就是觉得说不定她也跟你一样，其实搞不懂自己怎么想的呢？”

直播结束后熊猫鲸小队集体舒了口气，这下黄谣不攻自破了，期哥……不是，期姐一开始有点紧张，频频说错话，好在后半段的状态着实不错，联机玩了两把赛车游戏，周玉京功成身退。

李婧：【别说，这富婆姐姐操作挺牛的，估计现实里没少开豪车。】

【她的玩法好 tm 狂野，我看着都头晕。】

后期弟弟之一今晚有饭局，没赶上前半段：【不过她为什么开男号啊？】

【没开男号，说是选的性别未知，因为太有钱了，不知怎么就传成男的了。】

【姐姐，我不想努力了！】

【你私信她，多发几张不同角度的腹肌照。】

群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刷屏，看得出来大家心情都不错，有种渡劫成功、打脸对手的放松感。周玉京发了两个大红包，直到肚子咕咕叫唤才想起今天没怎么吃东西。

恰在这时 J 老师发来私信：【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群里，你怎么不说话？】

【？？大哥我发了红包】

【差点忘了点，现在好了，出来宵夜吗？】

【用我的钱请我吃宵夜？？】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把它塞进红包的时候它就不属于你了？】

老板哼哼一声：【不避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