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说的,难道一张白纸的人就能承诺真爱,承诺永恒了?”他克制不住自己的不屑,语气里满是讥讽,“你跟我都已经过了相信永恒的年纪,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即使我爱你,我也无法保证我会在未来始终如一。”

于菀怔了怔,说:“当然……所以至少在一开始,我会找一个能让我相信是踏实可靠的人。”

陈?脸上更显轻蔑:“你口中的踏实可靠不就是找个和你水平相当,上着普通的班,一辈子也赚不了几个钱,庸庸碌碌遇不到任何诱惑的男人,不是么?”

于菀既气愤又惊讶:“兢兢业业的普罗大众怎么在你口中被说得这么难听?”

他冷冷回:“我哪里说错了?既然都是不敢承诺矢志不渝的感情,为什么就非要拒绝条件更好的呢?难道更平庸更乏味的人生才能让你感到心安吗?”

于菀努力压下被人看轻的难受滋味,说:“我一直都过着这样平庸这样乏味的日子,所以我们完全不一样,你不用再给我展示你的优越了。”

陈?自知口不择言,在气头上暴露了高高在上的刻薄,瞥过脸去不再说话。

两人各自消化着情绪,都没看对方,气氛一时陷入僵局。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忽然朝于菀这边看过来,她顿时一惊,忍不住回视过去,却发现他没有在看她,而是望向了车窗外面,那目光颇为奇怪,她也回头去瞧。

只见何川北正站在楼栋门口静静望着他们的方向,大堂里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拖得很长,而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应该是认出了陈?的车。

于菀愣愣地看着,忽然听见陈?在身旁开口:“你说他对你没所图,可你看不出来他没放弃你吗?”

于菀强定心神道:“他说好不会再来纠缠我。”

陈?嗤了一声:“事到如今还这么天真?男人都是嘴上说着一套,实际做的又是另一套。他想让你放下防备,然后他就可以想方设法找理由接近你……他已经离婚了。”

“我知道,但我的心意不会改变,所以无论他做什么都没有用。”

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仔细回味这句话。

他突然觉得他跟何川北一样可悲。

他有些心累地往后靠去,舒展开的手搭在了她身后的靠背上。从很多角度看去,这都是一个拥抱她的假象。

“你确定你可以一直做到?始终如一地拒绝他、冷落他,对他的一往情深视而不见、无动于衷?”

他的手指轻轻勾住了她的长发,缓慢绕圈,直到把他的手指缠没。

他享受这种滋味。

“就像对我一样。”

于菀毫不留情地从他手上扯回了自己的头发,声音漠然:“不一样的,陈?,你没有对我一往情深。”

他怔了怔,没什么意思地笑起来,那笑意很快散去,冷色慢慢爬上他的眼眸。

确实是不一样的。

何川北是她的白月光,朱砂痣,是永远存在的既定事实,即使当初的美好到了如今已残碎不堪,她也会细细珍藏起曾经的甜蜜片段,当作珍宝。

而他,什么都不是。

沉默在继续,于菀觉得应该结束这场对话了,她说:“我今天追下来只是因为不喜欢被人误会,我该解释的都已经解释过了,你爱怎么想随便你。”说罢就要下车。

突然,熟悉的气味扑来,陈?伸手越过她摁下了开窗键。

随着车窗快速降下,转身准备下车的于菀立刻和站在不远处的何川北四目相对。她一眼就看清了何川北刚才还模糊不堪的神情,那张原本有些忧郁的脸在这一瞬间闪过了惊讶。

于菀急忙回头:“你做什么?”

陈?要笑不笑地望着她,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帮你彻底摆脱他。”

他即刻俯身过来。

伴随着他的手指插进她的发间掌住她的后脑勺,他的唇已经封住了她的,舌头也伸了进来。

尴尬和难堪尽数朝于菀汹涌而来,可是她被紧紧压在身后的座椅上动弹不得。

他毫不迟疑地啃噬着她,他把她所有的惊呼尽数咽下,同时桎梏住她的身体容不得她一丝挣扎。他是那么霸道并且蛮横,好像要把她给吃了。

此刻的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硬,她的每一丝反抗都会迎来他更用力的惩罚,以至于嘴唇和舌头不时传来痛麻感,她甚至感觉自己快透不过气了。

她挣扎着,想要别过脸去看一眼窗外,却被他的手狠狠掰了回来。

昏暗中,陈?掐着她的脸,冷冷道:“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要三心二意。”

于菀的眼眶瞬间湿润,她伸手想去拿开那只紧紧掐住她脸颊的手,但没有成功。

她难受道:“我很不舒服,你不要碰我了!”

她持续不断的反抗让陈?更加怒火中烧。

在旧爱面前亲吻她竟然会让她出现这副屈辱的模样,报复的快感非但没有出现,反而更加凶狠地反噬了他,愤怒和嫉妒在此刻彻底冲昏了他的头脑,他不断想起何川北跟他说的那句话。

她永远都不可能像爱我一样爱你。

陈?悲哀地想:她甚至不爱我。

她永远都不可能会爱我了。

苦涩和痛苦席卷着妒火不断碾压过他的心脏,他的眼眸愈发黑暗。

“怎么?这么不想在他面前和我接吻?”他勾了勾嘴角,声音阴郁,“那我偏要。”

他重新执起她的下巴,手上用力,不给她咬紧牙关的机会,再次深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