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受尴尬地低下头，看周定海躺下来睡了，旁边给他留了一半的位置，尴尬道：
“爷爷，我睡沙发吗？”
周定海没说话，受看看宽敞的大床，又看看狭窄的双人沙发，自觉地帮周定海关了灯，慢慢往沙发旁走去。
受在沙发上蜷了一夜，房间里没有多余的被子，又冷又难受，他痛苦得几乎一夜没睡。周定海也没管他，看他不睡床就自己睡了，连睡觉也姿势端庄，躺着动也没怎么动，呼噜都不打一声。
40
第二天周定海雷打不动地一大早起来，时差都没倒一下。受睡得迷迷糊糊，在沙发上蜷了一夜，只盖了几件衣服，着凉了。
周定海收拾好后皱眉看着他，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冷了都不知道去床上睡。周定海叹了一口气，把人抱去了床上，受晕晕乎乎地睁开眼睛，看到周定海抱着他，紧张得想立刻跳下去。周定海将他抱到床上用被子盖好，低声道：
“今天就呆在这儿，别出去了。”
受委屈得眼睛都红了，他知道今天可以去参观Y国博物馆，跟着周定海能沾不少光，现在却哪儿都去不了了。周定海摸了摸他的额头，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安慰：
“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跑。”
这里受人生地不熟，离开周定海也不知道去哪儿，只能伤心地低下头。周定海看他一脸委屈，又和蔼地笑起来，责怪：
“谁让你昨晚睡沙发了。”
受低声嘟囔：“我又不敢和你一起睡。”
周定海听到了，低声笑：“爷爷又不会把你吃了。”
受憎怪地看了他一眼，周定海被那个撒娇的眼神看得心里一热，心里有了些怜爱的感觉，摸摸他的脸颊，安抚：
“睡吧，爷爷以后还带你去别的地方。”
受这才欢喜了，喝了半杯热水，把头埋在被子里，乖巧道：
“爷爷你去忙吧，我知道照顾自己。”
周定海心情好了点，把他当自己孩子一样，帮他折好了被子，就出去了。那天受在床上睡了一天，捂了一身汗，身体总算舒服了点。五点的时候周定海给他打电话，问他身体好点了没有，能不能出来吃饭。受想到晚上的那些活动，立刻精神道：
“爷爷我好了！”
周定海也想让他陪着，就让他快点收拾，待会六点司机去接他。受知道晚上有宴会，正儿八经的晚宴，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兴奋地去洗漱。来之前周定海给他准备了两套礼服，受穿了一套白色的裙子，样式有点像旗袍，但裙摆更大，还有一条米白色的丝质披肩。他认真收拾出来很漂亮，给自己画了淡妆，走到楼下的时候，那个外国司机都夸赞他：
“您真是太美了。”
他大概听懂了，开心得脸颊泛红。周定海见到他的时候，也一脸惊艳，唯一不满的是他没有盘头发，因为受不会自己盘。周定海不准他把头发剪了，现在他的头发越来越长，已经披肩了，周定海要让他像个淑女一样优雅。受欢欢喜喜走过去，还没走近，周定海又马下脸来，提醒道：
“仪态。”
受立刻慢下步子，照着他以前教的，轻轻挽住了男人的手。周定海颇为满意地和他走在一起，边走还不忘小声教训：
“以后还要多注意，如果将来上了电视，别让人笑话。”
受舌头都打结了，瞪眼道：“电……电视？”
周定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让他再次注意仪态，轻笑道：
“爷爷以后当然要带你上电视。”
能带他上电视，那是什么级别……受根本不敢想。
还有一年就是选举，周定海或许还没死心。
那晚的宴会就像做梦一样，受和周定海连同Y国内阁高层一起吃了饭，还一起听了皇家大剧院的音乐会，被接回酒店的还有些微醺，在车上醉醺醺问周定海：
“爷爷，我以后是不是都会跟着你啊？”
周定海看着他绯红的小脸，来了点兴趣，笑道：
“愿意跟着爷爷吗？”
受醉醺醺点头，他晚上喝了香槟，现在脑子有点晕，被这两天的所见所闻彻底冲击得飞上云端。跟着老头，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可怕，反而很精彩，普通人几辈子都无法企及的精彩。
他突然有点理解陈恭了，也有点理解张国兆了，即使下场那么惨，但依然有人愿意追赶，权力，会让人上瘾。
周定海很满意他的仰慕，轻轻搂住了他的腰，将他的手亲昵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低声道：
“跟着爷爷，不会让你后悔。”
受突然被这个身处高位的男人迷得头晕，那一瞬间竟然觉得，当周定海的老婆可真幸福，天底下的福都要享完了。怪不得陈恭宁愿自杀也不宁愿被抓，自杀了老婆孩子还有退路，真被抓了，以后三代都完了。
他迷迷糊糊地依靠在周定海身上，感觉男人开始轻轻抚摸他的脸，颇有兴趣地看着他。
41
受跟着周定海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累得想睡觉了。周定海当晚来了点兴致，也想看看他的身体，一路上一直搂着他。受被老头搂着，心里有点害怕，但又不敢拒绝，他有点明白周定海的眼神里包含什么意思了，这种眼神他在张国兆眼睛里看到过，在陈恭眼睛里也看到过。
回到房间，周定海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就对他说：
“去洗澡吧。”
他红着脸低下头，羞耻地去拿折叠好的睡衣，周定海皱眉道：
“把那件衣服扔了，以后不准穿这种。”
他脸爆红，不穿这个穿什么啊，周定海一直盯着他，脸色又变得阴沉沉，他吓得发抖，立刻躲进了浴室。
他在浴室里磨蹭了一个小时，周定海也没催他，出来的时候，他看到周定海坐在外面客厅的沙发上，低着头看文件。房间很豪华，客厅里也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能看到Y国首都繁华的夜景。周定海已经换上了睡衣，看到他出来，把文件整理好，低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