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霞哇塞一声,“学姐,您随母姓啊,好厉害。”
她的关注点倒是挺别致,宁遥扯了扯唇角,跟妈妈姓一样就是随母姓了吗?其实她生父也姓宁。
姜凤霞是个很热情的姑娘,很爱黏着她,宁遥倒问之前怎么没见过她,不过后来想想她每天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儿,精神状态堪忧,神思飘忽,看不到也正常。
只不过凤霞是个大美女,清甜系的,是宁遥喜欢的类型,不注意到也不应该啊。
姜凤霞对此也没多解释,含糊其辞过去了,加了微信,天天发可爱表情包问宁遥要不要一起吃饭。
她的到来在宁遥一潭死水般的生活里投入一颗石子,问她,【你是独生女吗?有没有哥哥弟弟?】
感觉太像了,宁遥这样想。
姜凤霞好半天才回复,【没有啊,怎么可能,我是独生女,家里就我一个宝贝女儿。】
宁遥也是随便问问开玩笑的,姓都不一样,就是俩人性格差不多,回来三年了,还在原来这所学校,多多少少会勾起一些往事来。
姜凤霞很活泼,常约宁遥出去逛街看电影,迷迷糊糊的,方向感差劲,坐公交车分不清来回,在商场分不清左右出口,自理能力也不好,在学校洗衣服等了两小时过来问宁遥为什么洗衣机不动,宁遥说你扫码付钱了吗?她说这还要扫码付钱的呀?
她时常怀疑姜凤霞怎么长这么大的,陪她去洗衣房,衣服已经被人家拿出来放到盆里了。
“啊,为什么有人动我衣服。”
宁遥觉得她大惊小怪,占了两小时了,人家还以为你洗好了。不过对于这种事情来说,她倒是接受能力强,本科舍友从不洗衣服,嫌公共的不干净,每次邮寄回去让她妈洗。她只能感叹不愧是独生女,家里给宠成这样。
“诶,遥遥姐,你是独生吗?有哥哥姐姐还是弟弟妹妹,我觉得你像有弟妹的诶,因为你太会照顾人了。”
宁遥双手抱臂,回答她,“我是被迫独生,性质不同。”
姜凤霞没理解,挠了挠头,“啊?什么叫被迫独生。”
她不想多解释,提醒她到洗衣液有专门的口,姜凤霞愣在原地,“我忘记买洗衣液了。”
宁遥扶额,很想问,你怎么考上研究生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过这么白纸一张的傻子,不是,是笨蛋美女,遇到姜凤霞让宁遥心情很好,故而那天周五,宁遥收到姜凤霞的微信,她在酒吧,喝醉了,车给擦破了,问她能不能来接她。宁遥一脸黑线,这家伙真把她当妈了?
相比较起来周日,宁遥更享受周五晚上,一周忙碌高压的日子暂时过去,假期就像刚发下来的工资,满满当当的一分没用。
她没怎么去过酒吧,也就在首尔的时候跟同学去玩过两次,这酒吧并不是一个多正经的地方,宁遥是去了才知道,整一个大型社交场所,目的是床,“红男绿女”在五光十色的射灯下缠的像交颈鸳鸯,酒吧挂了一个霓虹灯条组成的灯牌,“不婚主义,”浪成这样,可不是不婚嘛。
姜凤霞不知道跑哪儿了,宁遥自顾自先坐在吧台上给她发信息,等她回复。
一直觉得我舍友每周抗一箱衣服会去洗已经够奇葩了,这还有包邮回家洗的
啊啊啊 为啥奇葩啊啊 本地冬天我也带衣服回家 夏天倒是在寝室洗得多
我02-06年上大学,衣服床单被套全部手洗,想想也挺不容易的
挺好看的
2.不婚主义Club
酒吧不算小,上下两层,二层用透明钢化玻璃围成一个方形的天井,安置了不少卡座,一层有个乐队表演舞台,围的几乎水泄不通,二层的人也探出头来看,宁遥并不感兴趣,她看了看还未回复消息的界面,计划上二层找找姜凤霞。
还未等她刚上两步台阶,就被急吼吼从二楼往下冲去的人撞了一下,那是两个年轻女孩,一边道歉一边说,“快走,快走,他们要上台了!”
宁遥被撞了很不高兴,倒着往下退两格,想看看什么阵仗的演出,这么多人发疯,可在她这个位置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攒动的人头。
刚上二楼,转角处不远就看到了姜凤霞,她实在漂亮的过分,冷白皮的优势让她在昏暗发蓝的灯光下显得那样引人注目,穿了一件赫本风的小礼裙,锁骨上的珍珠项链都在反光,她喝醉了,巴掌大的小脸粉檀檀的,对面坐了一个男人,她也没有看到宁遥。
宁遥径直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是喝了多少?”
察觉到有人过来,对面的男人和姜凤霞同时抬头,姜凤霞见是宁遥,抱住她的胳膊,“遥遥姐,你来了!”
“嗯,走吧,回学校。”
“现在吗?”
此时对面的男人一直在打量宁遥,五月份的天,她穿了一件薄雪纺衬衫,微喇牛仔裤,长发披肩发尾微卷,跟姜凤霞的清甜不一样,这个姐姐好成熟。
“遥遥姐,坐一会儿嘛,卡尔他很有趣的。”
闻言宁遥眉头微蹙,什么尔?
男生解释到,“噢,是这样的,本人比较崇拜笛卡尔,遂出门在外都给别人介绍我叫卡尔。”
宁遥嘴角微微抽动,姜凤霞往里坐了坐,她顺势坐下,胳膊肘撑在桌面上,双手交叉。
眼前的男生穿着一件深色条纹衬衫,戴了一副银色边眼镜,桌面上打眼过去一共十瓶百威,还剩三瓶没启,姜凤霞这边空了整整五瓶,还有一瓶她用手握着舍不得松开,那男生剩下的酒瓶里还有一半,姜凤霞这边还摆了一支高脚杯,蓝色的液体只剩下个底,宁遥也看不出那是什么酒。
桌面上放了一碟爆米花,有几粒滚了下来,那是一张卡片,酒店的房卡。
来这家酒吧大部分人就是存着约的目的,可姜凤霞这个傻瓜明显是被人灌醉了。
“笛卡尔?”
那男生解释道,“对,法国人,近代哲学之父,就是那个讲我思故我在的,这个意思就是说……”
宁遥笑了笑打断他,“您是研究哲学的?”
“一点小爱好,我最近在看塔可夫斯基和黑泽明,还在学一些后现代哲学,对现象学这个流派非常感兴趣。”
“现象学……呃,流派?”
姜凤霞靠过来搂住宁遥的脖子,“塔可?什么塔可?小龙虾还是墨西哥?”
宁遥嫌弃的推开一身酒味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