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通电话吩咐下去。
赵奕飞不安感愈发强烈,自从上次她被雷厉靳劫走后,他终于说服自己不再报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注定是一条走到黑的绝路,只能他自己走下去。
还有她的病……赵奕飞狠狠摁灭指间的烟,一切计划提前,过不了多久,吴达华必死!
北仔终于接到电话,下一秒却脸色发白,“飞哥……吧台调酒师看见……看见阿嫂喝醉被一个男人扶着出了门……”
“那个男人不是夜叉……夜叉那小子也不在酒吧……”
“顶你个肺!”男人瞬间暴怒,拳头撞上墙面一阵闷响,“带人,出前门找,我去后门。”
雷厉靳,吴达华,咸湿佬……所有可能在脑内划过,赵奕飞飞跑出,终于瞧见一个烟粉色的玲珑背影,气还未松下去,又看见拿着注射针管发疯般冲向她的谢安琪,全身血液瞬间冷到极点,身体率先做出反应,从腰间掏出手枪,扣动扳机……
……
邵九莉从他怀中抬首,却终是错过他揉杂各种情绪如卵石入塘般波澜激荡的眼神,男人眼神冰冷,语气更冷,
“纵使邵小姐你是达叔契女,也请不要来我的场子捣乱。”
又看向跌坐地上的谢安琪,
“你若与这位邵小姐有什么个人恩怨大可去别处解决,在我的场子吸毒又杀人招来差佬,就别怪提前我下手解决麻烦。”
邵九莉走出男人的怀抱,看着他的眼睛,亦疏离的笑笑,“给飞哥添麻烦,是我不对,sorry喽。”
男人微微颔首,眼神扫过夜叉与制服在地的男人,眼神凌厉。
许是刚才的枪声惊动了其他人,谢安坤循着枪声音找过了,便看到了见自己那本该‘禁足’在学校的宝贝女儿此刻正跌坐地上,手里还拿着一只注射,身后两个马仔见到他恨不得将头埋进土里装作不从在,又见偷偷收过来的反骨仔陈兴耀被大咧咧被人押在地下了。
“给人下药,收磕药烂仔,谋杀,安坤叔你该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我场子的规矩安坤叔合该知道。”
“寻仇今天那一枪不过警告,换作其他人的场子,怕不会像我一样好说话。”
谢安坤被自己女儿坑也不是一两次了,颇为无奈,指示烂仔扶走谢安琪,转头才看见一旁阴影中的邵九莉。
“安坤叔好,安琪与可能与我有些误会,安琪的这位朋友搞大我朋友肚子。”邵九莉露出人畜无害的招牌淑女式笑容,指了指陈兴耀。
“我找他去给我朋友负责,不想他好像以前与安琪拍拖过,安琪相信他护着他,见不得我说他不是,一时冲动……”
谢安坤有些狐疑,但心里也未把邵九莉看在眼里,决计不会想到他认为的金丝雀早知道陈兴耀是吴达华手下的反骨仔。
“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那个不肖女。”说着又向自己身后马仔挥手示意从夜叉手里带走陈兴耀。
“安坤叔,可以让他见过我朋友再说嘛?”邵九莉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这恐怕不行,这小子带偏安琪,在阿飞场子捣乱非得执行家法,让他借见人逃跑可就不好。”
邵九莉还想开口,却被赵奕飞打断,“这小子不知怎么混入bar,不如交给我处置。”
这么一来谢安坤自然不好拒绝,不过又想到既然自己与赵奕飞已经是同一条船的人,也不怕他知道陈兴耀是反骨仔,便答应下来。
待谢安坤走远,赵奕飞再未看邵九莉一眼,示意夜叉带走陈兴耀,便转过身欲离去,却被邵九莉从身后拽住衣服。
“他和我朋友有关,你不能就这么带他走。”男人身体一僵,半晌,转过身去,大力捏住邵九莉的下颚,拇指按过的地方蔓延出绯色。
他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眼中是冰冷刺骨的绝意,再无一丝情绪,“邵九莉,不要再自作聪明掺和到社团的事情里来,也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盲目自信地妄图改变我。”
“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说罢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去,夜叉向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硬来,邵九莉苦笑一声,点点头。
就在夜叉押着陈兴耀与她擦肩而过时,她突然听到那人低沉的声音,
“我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帮我照顾好叶美娟,吴达华手里那些你的照片,如今也在我手里。”
0029 29.照片
夜总会隐蔽角落处地下室门开一角,以此为分割,门外灯红酒绿,笙歌曼舞,彻夜狂欢的疯狂气氛到达高潮,酒精挥发氤氲把颓靡发酵到极致。
门内潮湿阴暗,粘腻的地面上斑驳暗色印记深浅不一,层层叠叠,恍如误入变态连环杀人犯肢解人体的犯罪现场。
铁锈摩擦声刺耳,沉重的大门开合迅速,沉稳的脚步由远及近,尚未听不出有几人,未等到几个男人走近到他面前幽暗的光线无法使陈兴耀看清楚几人的面容。
忍受了多少折磨毒打死不松口,才换来这位昔日战神,如今的尖沙咀话事肯亲自面见。
脚步最终停在绑缚着他的椅子前,眼睛被额头留下的血液黏连,费力睁开眼,勉强瞥见大佬真容。
为首的男人无疑就是飞哥,咬一根烟,下颌线紧绷,打火机开合的刹那火花绽放也驱不散眼底令人生颤的寒意,压迫感十足,向身后的人微微勾手示意,居高临下,冷眼旁观接下来的对话。
“是。”
默契般的,男人身后走出另一个人,那人身影似乎有些像新扎的旺角揸fit人黎耀北,走上前,似笑非笑地开口,
“陈兴耀,吴达华手下大圈仔的马仔,前段时间大圈刚因吸i毒过量而死,他的马仔随后就变成反骨仔被悬赏。”
“当然,不会有人知道大圈的死是因为得罪独眼被报复而死,更不会有人知道大圈是因为为了自己的马仔,也就是你出头,得罪了独眼,而你大约是从大圈那知道了这些年大圈为吴达华搜集的把柄腌臜事,为了报仇,偷了把柄资料。”
“这些我们都知道,甚至还包括你为了庇理罗的乖乖女仔与谢安琪周旋的事。”
说到这里,北仔看着眼前不自量力的少年轻蔑一笑,“除了现在落在谢安坤手里的把柄资料,你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陈兴耀声音沙哑,扯出一个笑,断断续续发声,“我知道,有关于谢安琪要我加害的那个女仔的事。”
北仔瞬间噤声,霎那间万籁俱寂,似有无形威压笼罩,温度都下降几度。
“我自知于你们无用,要取我烂命一条又手不沾腥大可交给达叔,或放我给安坤叔,让他处理资料我已交给他,拿我何不买他个人情?但飞哥你却仍然把我扣了下来,莫不是怕那个紧咬我不放的女仔冒危险去接近谢家父女。”
短短几句话,陈兴耀忍痛抽气说的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