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电话打断了他们。
褚秋绪毫无留恋的从这样暧昧的氛围中抽离,而周慈却依恋的伏在她的膝盖上。她不甚在意的轻轻踢了他一脚,这回不同前两次下了真正力气,倒像是调情。
周慈跪不稳当了,失了力气似的跌坐在地上,摸着还在发烫的后颈,指尖也和褚秋绪一样沾上了金粉。
褚秋绪正在通过来电处理一些事情,她不刻意避着周慈,用着正常无比的声调,在安静的卧室里,周慈甚至能够零散听见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话。
无理取闹,死人,讹钱。
周慈顾及不得这些,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褚秋绪说话时垂落在她锁骨中间左右晃动的吊坠上,那吊坠再往下几分便要落进乳沟里,他蓦地想起今年夏季褚秋绪去海边休假时穿得那件连体泳衣,泳衣是低v款式,再加上两侧镂空的设计,更显得她胸大腰细。周慈舔了舔干涩的下唇,脑海里满是褚秋绪胸前两团冷白的软肉。
她今日穿了什么样式的内衣,是不是也和那日一样性感……
“……随他们去,何小冬死得可惜,留些情面,他们要多少就给多少。”
直到现在周慈才知道,她是为她的宠物赶丧。
何小冬在除夕那夜割腕自杀,流了好多的血,救护车赶到时已经没有了呼吸。褚秋绪和他并没有恋爱,也不是所谓的调教关系,说是宠物,其实他们都不是那个圈子的人。
褚秋绪对别人不像对周慈那般暴力,她应该还是一个很好的性伴侣,让人沉溺在她的世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是的,她与何小冬仅仅是炮友,宠物是周慈为何小冬取的小小称谓而已。
周慈同何小冬说过几句话,他脆弱至极,甚至精神好像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周慈打心底里怜悯何小冬,却更怜悯自己,因为他要比周慈幸运的多,至少褚秋绪还会亲自去参加他的葬礼。
褚秋绪挂断电话便从床上站了起来,她居高临下的睨了周慈一眼,周慈赶忙重新跪好。可她没有理会周慈,反而越过周慈走向客厅,擦肩而过时,周慈莫名失控,跟在她的身后呼喊她的名字,声音像挽留即将远去的恋人一般悲切。
“褚秋绪,我们还没有好好叙叙旧。”
褚秋绪终于停住脚步,转过身将周慈全身上下逡视一通,低声问了句与此情此景毫不相关的话,“周慈,你既然已经搬走,又回来做什么?”
她的眼神太过锐利,周慈后退半步,无意识的磨蹭指腹上的金粉,嗫嚅道,“取福字。”
褚秋绪面色不愉。
周慈知道,褚秋绪不会计较他大年初一还没有贴好对联的狗屁理由,也不会思考为什么区区一个福字能让他开着他那破烂二手车跑六十多个公里,她或许只是随口一问,又或者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毕竟在大年初一碰上他这样的“老熟人”,才是真正的晦气。
“你现在住哪里?”她忽然问。
“西区的瑞河嘉园,”周慈本能的回答了她,旋即又补充道,“那边的房价很便宜。”
褚秋绪点点头,又问,“什么时候回去?”
周慈实在没能想到褚秋绪会主动问他这些,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旧机械表,犹豫一番才道,“没决定什么确切的时间,大概明天……下、下午吧。”
“我明天下午来送你。”
来送我?这回周慈彻底愣住,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褚秋绪没什么表情,只伫立在原地等周慈的回应。周慈意识到她并不是随口一说,立马收敛起来,好字几乎都要脱口而出,又忽然想到褚秋绪或许是蓄意试探,急忙道:“不用,不用麻烦……我开了车来,不用麻烦你送我。”
褚秋绪仿佛知晓周慈的那些腌臜心思,她不给周慈任何拒绝的机会,“放心,把车钥匙给我,明天我让我的助理帮你把车开回去,你直接坐我的车就好,具体时间再电话联系。”
周慈无法拒绝褚秋绪,毕竟他很少有机会能和褚秋绪一起呆在密闭的空间里。
褚秋绪走后,空气中弥漫的香气也变得温柔起来,周慈抹了一把夺眶而出的眼泪,后悔自己没能在刚才和褚秋绪多说说话。他太久没有和她面对面交流,也太久没有肢体贴着肢体的亲密接触,他痛恨那通打断他们的电话,如果没有它,褚秋绪说不定会和他做到最后。
卧室床上的香气更加浓郁,褚秋绪竟没有嫌弃床单上的老土波点图案,周慈跪在方才跪着的位置,把脸埋在了床单里。
寂静的房间内,只有周慈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与其说他是在嗅褚秋绪的味道,不如说他是在吸毒。
褚秋绪就是他的毒品。
脱光衣服躺在床上时已经是凌晨,褚秋绪坐过的那一块床单已经被周慈揉皱,周慈敞着双腿,把床单套在了那根生殖器官上,它依然没有勃起,因布料的粗糙,他甚至感觉这是一种对脆弱器官的剐蹭,但他却始终固执的撸动着,幻想他此刻正伏在褚秋绪的身上驰骋。
褚秋绪的阴道又紧又热,像是长了无数细小吸盘般不断吸附着快速捣弄的阴茎,肥厚的阴唇已被撞得通红,如同一朵糜烂的花绽放。褚秋绪在周慈的操弄下呻吟哭泣,紧紧拥住周慈的脖颈,凑近他的耳边说,“周慈,你才是喜欢被人操的婊子。”
周慈猛的一抖,精液从马眼处溢出些许,他无比熟悉自己身体,也懂得如何为自己制造快感,他掐紧了阴茎根部,用极重的力道把它从根部撸动到龟头,越来越多的精液流到床单和指缝,周慈哆嗦着双腿,在这难以形容的快感中承认
没错,他才是喜欢被人操的婊子。
第3章 第三章
昨日楼道偶遇已是尴尬至极,周慈实在不好意思再次穿着那件饱和度极高的大红皮夹克在褚秋绪面前显神通,于是他清早洗漱完毕,又去了附近的小商场,还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商场的营业时间。
周慈自认穿衣审美差劲,于是就麻烦年轻小店员来为他搭配,店员拿着各种单品在他身上比划好长时间,才挑了几件适合他的叫他去试衣间试穿。周慈略显局促的把门阖上,看了一眼风衣衣领处的价签,果然,价值不菲。
这一趟花掉周慈几个月的稿费,走前店员帮他把衣服打包装好,还给他拿了一个小小的纸袋,里面装着一瓶外文发胶,说是消费满额赠送的礼品。
回到家后已快中午,周慈舔了舔起皮的下唇,把衣服全部换上,许是鬼使神差,竟然照着镜子把头发用发胶打理了一番,他没用过这种东西,怎么看都不习惯,但应该也好过没有。
真像去约会,周慈感到好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牙齿一点点的把唇上的死皮撕扯掉了。
周慈未换过手机,社交软件中的聊天记录也未清除,和褚秋绪的最后对话还停留在三年前,她发出的文字永远简短,仿佛多摁下几个字母便会浪费掉她多少的生命,周慈正犹豫着要不要拨通褚秋绪的电话,便收到了一则语音。
“下楼。”她说。
今日阴天,天空雾蒙蒙,温度不高。周慈穿着的风衣实在太薄,在外面冻得直哆嗦,到车内也没缓和些许,他牙根都打着颤,褚秋绪瞥了他一眼,把暖风打开了,“没这风度穿这么少干什么?”
她难得贴心对周慈,周慈局促的笑笑,又听见她说:“今天打扮很好看。”
“谢谢你。”周慈说。
其实比起夸赞,周慈更喜欢褚秋绪骂他。
不管有多生气,褚秋绪骂人的时候总是神色淡漠,言语讥诮,明明一个脏字都未曾表露,却能把你羞辱到医院负一层,太平间里。你因此羞耻,愧疚,深觉自己卑劣无比,甘心将大楼崩塌的、影响她一切情绪的错误归结自己,这对你而言比直面世界末日的到来还要有勇气。
但周慈只是一个足够卑劣的胆小鬼,他的皮肉,他的思想,他的爱意,乃至于他的一切,通通都是见不得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