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因为――我没有任何理由。

所以不能动心,不能喜欢。即便动了心,即便喜欢了,也要埋了、忘了,绝不让它破土发芽,最终长成伤害自己的利刃。

离开了司马睿,我遇见了褚郗,假如我没有几分与褚缳相似,那便是我的幸运;离开了褚郗,我又会遇见谁?应该不会再遇见跟褚缳相关联的人,却还会这样的幸运么?

若想轻松的获取别人的爱,我或许应该入宫,虽然我不相信帝王的爱能有多长久;若想长久自由的呼吸,在历经风雨后收获来之不易的爱情,那么等待我的必将是条坚辛的路。当然,我也有可能再度幸运的遇到对的人。

或许,离开褚府才是正确的选择吧。

“小姐,老爷有请。”仆人前来通报。

“有什么事么?”我问道。

“有客前来。”仆人俯首。

“回父亲,我即刻会到。”我颔首,令小沅帮我整理妆束。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客人,但父亲着我去见,必是有点份量之人。不想太过隆重,我只将长发轻挽两束垂在脑后,留一撮轻轻的垂在下面。着了贴身的里衣,中衣以素青打底,外衣套上月白绣蝶的束袍,举止大方又不失娇俏。

我的身高比这里的寻常女子要高出一个头,或是不加以修饰,软化些锋头,还真是容易被人误认为男子。

唉,这些日子的感伤,似乎让我迷失了本来的自我。想来这褚府,还是不要长呆为妙。

来到前厅,竟意外的发现访客竟是他。

皇帝微服出访多数为了政务,可他呢?竟是为了见我。

撇了撇嘴,我有些烦燥。看见他,我就想起皇宫。想起皇宫,我就会想起带我入宫的那个桓仲。想起那个桓仲,我如何能不想起他曾将我当成太监的笑话?

他看见我的目光却是充满了惊喜,是了,他不曾见过我着红妆的模样。现在的我身着红妆又略施薄脂,比起先前的模样,却真是惊艳了不少。

大厅内除了他与父亲,褚郗竟也在场。我不想看他,连余光都不曾给他。有些赌气般的,我身司马睿欠了欠身,未等我行大礼,他便走上前来,掺了我向主位走去。

这是何等的尊贵啊,不意外的,我的身上接收一了凛冽的目光。偎着司马睿坐下,我这才正眼看向褚郗。

“皇上,我在这里好吃好住,全拜皇上安排得宜。不仅为我寻得一位好父亲,更是让我集褚家宠爱于一身啊。”我浅笑吟吟,毫不在意的与褚郗的目光相接。

“是么?那么朕总算是间接做了一件好事罗?”司马睿拥着我的手暗暗加紧了力度,他为我的话而语带惊喜。

是因为我没有似在宫内那般么,心下感叹,男人总是对得不到的那么在乎。只是,我若顺了他意欣然入宫,他对我的宠爱又能持续多久呢?

微微点头,我装出羞涩的笑容。男人啊,爱情啊,没有一样是靠得住的。在我生活的年代如此,在这个朝代亦不会例外。我若想让自己不再受任何的伤害,就必须得守住自己的一颗心,不让它沉沦在任何一个男人的身上。

就这么说着场面上的话,似在共叙天伦一般的与众人寒碜了一番,司马睿便找借口要去我的倚梅阁与我独处。

任他解开束起我青丝的丝带,凭古脑的泄下一头的瀑布。我望他,不明他何意。却只见他掏出我的丝绢,轻轻的拭去我脸上的薄脂。

讶异的抬眼,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的举动。

“微点红妆虽是好看,但朕仍是喜欢看你素颜轻装的模样。”他宠溺的笑着,一只手攀在我背手轻弄我的发丝。

“皇上……”我的声音有些发颤,微垂着头任流海轻遮我的面颊。

“不要在朕的面前戴上面具,喑迭,朕要的是真实的你。”他更贴近我,似要将我紧紧搂在怀中。

“皇上……我受不起你这般待我……”守住啊,我的心不要沉沦给他。

今天的他真是令我惊讶,在他面前,我不是谁的替身;在他面前,我无须巧扮庄颜;在他面前,我只是那个爱说顽皮话语的言言。可是……他终究是皇上,我若将心交付给他,就只能选择与他人共事一夫。

我不要,我不要!

微微摇头,我的心思有些渲泄出来。

“朕明白,”他紧抱住我,“与朕在一起,必会委屈了你。但喑迭,朕是君王,朕也有朕的无奈。朕的心里只容得你一人,心里只会有你一人。”

“皇上……”我要挣脱这束缚,我不要被他的柔情捆绑住。

“喑迭……”他伸手摸索着我的脸,轻捧住后,他深情而细碎的吻我。

我的泪顿如雨下,我怎么变得这般爱哭,是因为太轻易得到别人的爱情,还是心疼于我要的爱情却背叛了我?

任他索取着我的吻,我的心底已经下定了决心……

“皇上……”我轻叹,却感觉到他的身体一阵的紧绷。“皇上,放过我吧,我不想进宫。”

“为什么,喑迭?”他的眼底藏着焦虑,真情遗漏无余。

“我不要做你的后妃,不要与你其他的女人来争宠,不想和别人斗,不想自己的伤痕累累!”我低声轻言。

“喑迭……”他摇头,不愿接受。

“我不爱你,或许将来会爱你,但肯定终会身心受伤。我预见不了自己的爱情,但我能预见未来可能受到的伤害。”我轻叹,“皇上,何必为难我,何必要我趟这趟浑水?何必要我以身犯险?”

“有朕在,谁敢伤你?”他摇头,似在保证。

“自古后宫的战争,岂是帝王所能平息的?”我闭眼,不想再谈。

“喑迭……”他仍想说什么,却被我快速的打断。

“放了我吧,你会发现爱我不过是我的与众不同。”我睁眼看他,放了我,我至少还能当他是朋友。

“不放,为何要朕放了你,为何你不看看朕的心?你怕朕伤了你,那你现在何尝不是在伤害朕呢?”他将头埋入我的肩膀,有些伤神。

“皇上……”我无语。

“不要叫朕皇上,叫朕司马睿!”他低吼。

“可你自称‘朕’!你要我如何称呼你?”我定定的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