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1)

对此,腓力二世恼羞成怒,更令他?愤怒的在于约翰在1209年的春天突然派他?的私生?子兄弟,亨利二世与情?妇罗莎蒙德夫人?之子索尔兹伯里伯爵“长剑”威廉偷袭法兰克停靠舰队的港口,“数百艘载着粮食、葡萄酒、面粉、肉类和法兰克军械库关键部分的船只的缆绳被砍断,当法兰克国王得知消息时,他?只看到滚滚黑烟”。

除此之外,德意志还发生了另一件对安茹家族而言颇为有利的变数,施瓦本的菲利普遇刺身亡,这意味着和安茹家族有亲缘关系的奥托四世现在成为了德意志的唯一君主,而英诺森三世没有因?为与约翰的恶劣关系否认奥托四世的皇位,相反,他?承认他?为合法君主,这意味着腓力二世的东部边境一下子不那么稳定起来。

奥托四世对腓力二世的威胁并不仅仅在于他是?金雀花家族的外甥,更在于他?和莱茵河岸的诸侯仍然具备共同利益(他的家族领地远在帝国东方,而莱茵河西?岸长期被霍亨斯陶芬家族影响,他?们渴望获得更多权利),尤其是?盛产善战佣兵的布拉班特和富裕的低地。

在舰队受创、东部又面临威胁的情?况下,腓力二世对替幼子征服英格兰这个计划已经不那么有兴趣了,毕竟他?还要预防着约翰将已经屈服的侄女立为布列塔尼女公爵,虽然他?竭力在布列塔尼煽动反英情?绪,但布列塔尼的埃莉诺继承权确实更加优先,他?必须预防布列塔尼生?出变数,因?此在教廷使者催促他快些执行他?对教皇的承诺,征服英格兰时,腓力二世万分委屈地哭诉索尔兹伯里伯爵给他?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事实上?,他?已经决定暂时搁置这一计划,哪怕这代表着他?仍然不能离婚,并且他和默朗的阿格涅丝仍将是?私生?子。

这很危险,因?为他?的长子路易王太子一直没有结婚,这意味着除了长子他?没有第?二个继承人?。想到路易王太子,他?心?里下意识泛起了提防和不安:他曾经喜爱过他?的母亲,埃诺的伊莎贝拉也确实是个温柔忠诚的妻子,还给他?带来了阿图瓦作为嫁妆,但随着路易渐渐长大,他?曾经以?他?尚年幼代为掌管的阿图瓦地区显然不适宜继续由他控制,他?应该将阿图瓦交给路易,很多人?都这样劝说他?,可他?还没有忘记亨利二世的下场,他?更喜欢一个依附于他的听话儿子,但路易不论表面上?表现得如?何?忠诚,金雀花家族的内斗阴云始终在他?心?里挥之不去,他?喜欢他的敌人互相厮杀,他?的敌人?也如?此希望。

在这种情?况下,他?应该给路易树立一个与他?制衡的敌人?,可他?的小?儿子年龄太小?,即便将来他?取得了合法地位,一度被宣判为私生?子的经历也是?一个绝佳的把柄,何?况他?终究要给路易找一个足够高贵的妻子,如?果他?能够娶到安茹家族的两个女继承人?,他?说不定可以?越过儿子扶持他?血统更加高贵、且会继承更多领地的孙子。

“有一封信,陛下。”当他?再次思考该如?何?处置他?眼前面临的局面时,他?的亲信将一封信递给他?,与他?目光交接时,他?敏锐察觉到他?目光有异,“谁的信?”他?问,而这个陪伴他?多年的亲信面色也有些古怪,“您的教子,他?写了这封信。”

是?菲利普,他?们摆在明面上?的关系确实只有教父和教子,他?不清楚菲利普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找他?,又为什么要在加莱见他?,难道他?突然对他?觉醒了爱和忠诚吗?“好久不见,菲利普,我本来以?为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他?最终仍然来到了加莱海岸,他?仔仔细细打量着菲利普的脸,数年不见,他?已经全然是?一个俊美的青年,“在那个老女人?死后,你拒绝了我,你去普瓦捷投奔那个小?女孩。”他?说,他?审视着他?,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如?果菲利普有其他?目的,埋伏在树林里的弓箭手?会立刻杀了他?,“我想你不会这么久才后悔你放弃了我的信任,错过了我的第?一次出价,你再获得的馈赠可不会那么慷慨了。”

“我确信我给您带来了令您心?动的价码。”菲利普说,他?后退一步,他?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一个人?,一个斗篷里的人?,看身材像是?一个女人?。他?心?中?微惊,正当这时,一双优美的手?揭开了兜帽,一个美丽得能照亮夜色的少女正站在他?面前,看清她容颜的一瞬,他?不由呼吸微窒,他?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精致的女孩,“你好,腓力国王,我是?玛蒂尔达。”那个女孩抬起头看着他?,“我是?理查国王的女儿。”

第61章 夜色(下)

“你打?算给你的儿子起什么名字?”

当他从理查怀里接过那?个刚出生的孩子时?, 他曾经如此问他:“亨利,杰弗里,还是威廉和约翰, 诺曼人的名字,你兄弟们的名字。”

他半仰着头,打?量着理查的眼睛, 他显而易见看得见其中的阴霾,并为之?觉得隐秘的喜悦,理查隐忍痛苦的样子比他志得意满的时?候更让他觉得满足, 他注视着他,不出意外地?看到他摇了摇头:“他们不是我的兄弟,活着的不是,坟墓里的也不是,只有你是我的兄弟,既然你同意照顾他,那?就给他起你的名字吧, 某种意义上, 他确实属于你。”

“我们本就是兄弟,在你娶了爱丽丝后,我们是真正的兄弟。”他终于舒然笑道,即便他潜意识间?知道他对理查那?热情的、全无?保留的情感只会停留在亨利二世活着的时?候,也不妨碍他短暂地?沉湎其中, 那?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到在提起爱丽丝后理查短暂的脸色变化, 他那?时?就应该察觉的, “好的, 他叫菲利普,我会做他的教父, 但仅此一次,理查,我期待你生下真正合法的孩子,与我的孩子联姻,共同分享王冠和荣耀,如我们一样。”

如果理查还活着,他的女儿理所应当应该许配给他的儿子,他曾试图用与德意志人的婚姻搪塞,但那?时?他并不觉得他就死心塌地?想要履行那?段已?无?效力?的婚约,但理查死了。他死了,他的女儿还活着,她也没有叫他憎恨过的女人和爱慕过的女人的名字,她现在还主?动来到他面前?。

她的眉眼非常美,他所熟悉的美,他憎恨她不妨碍他欣赏和爱慕她遗传给她儿女的美貌,他没有见过她,但他知道那?令他心动的美丽来源于谁,与此同时?,她那?秀挺的鼻梁和显著带着伊比利亚特色的下颌线又与她略带锋锐神采的眉眼碰撞出独特的风情,尤其是当她用那?双湛蓝如海水的眼睛倔强地?望着他的时?候。

“你好,玛蒂尔达公主?。”他定了定神,半带欣赏、半带审视地?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女,理查的女儿并不像他,但如果是从吸引他注意力?的角度看,这父女俩可谓如出一辙,“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在这个黑夜的海边邀请我赴约,即便你的哥哥能保护你,这对你来说仍然很危险。”

“我渴望您的保护,陛下。”玛蒂尔达说,海风将她金色的卷发拍在她面颊上,她的裙角也随风而起,翩翩欲飞如同白鸽,“像您的祖父保护我祖母,我父亲不曾为我恳求您,我只能亲自来求您。”

在阿基坦公爵威廉八世去世前?,他将自己的两个女儿托付给法兰克国王路易六世,顺理成?章的,路易六世让自己的继承人与威廉八世的大女儿结婚,那?时?候他们还没想到这桩婚姻会给法兰克王室带来怎样的耻辱。他脑海中下意识浮现那?个他想象中的、面目模糊但足够令他意识到她可恶之?处的影子,但眼前?的少女是那?样地?惶然和柔弱,她目光里只有期待和渴望,这令他心中那?部分始终没有被满足的、被仰望和需要的欲望得到了不可明言的满足。“阿基坦公爵。”他以?玛蒂尔达的另一个身份称呼她,“你是以?一个封臣的身份渴求你封君的帮助吗?”

“我渴求您的帮助,希望您能以?一位君主?与骑士的风度为我伸张正义,我需要您的帮助。”

“我以?什么身份呢,或者说,想要我的帮助,你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呢?”腓力?二世笑了,随着年纪的增长,他愈加疏于打?理自己的外貌,但某些时?刻,譬如此刻,当他以?他那?双天蓝色的眼睛微眯着审视他人时?,他确实有一种危险的魅力?,像是猎人盯着猎物,“英格兰国王是你叔叔,你为他摆平了爱尔兰的流亡者,听说他还打?算让他的儿子和你结婚,你们将会共享王冠和荣耀,而我是你们的敌人,你们刚刚烧毁了我的舰队,马上,我还会在诺曼底的战场上遇到你们,所以?,亲爱的公主?,虽然我对你的祖父和父亲确实怀有深刻的敬意和爱意,也十分渴望能够回?应一位可爱少女的求助,但我如何能帮你呢?那?是你叔叔的事,或者说,你另一个父亲的事。”

“他不是我父亲,他杀了我父亲!”玛蒂尔达忽然大声说,她全身颤抖,眼底发红,那?样的悲伤和痛苦太过真实,她眼中那?尖刻淋漓的恨意也是,“他杀了他,他用他在爱尔兰的收入雇凶杀他,我的祖母处理掉了凶手,但她没有处理替他管理收入的官员,天主?不会原谅这样的罪行,我也不会!”

一切困扰他的疑点?都解释清楚了,为什么理查会突然遇到刺杀,为什么埃莉诺和约翰都没有就他可能的谋杀嫌疑咬死不放,他们害怕这反而导致真相水落石出,那?个女人将她的儿女当做手里的玩具,有用的疼爱,无?用的舍弃,原来理查也没有不同。“天哪......”他喃喃道,半是惊讶、半是表演地?捂住自己的脸,抓挠着自己的头发道,“怎么会这样,理查,理查怎么会这样死去......”

“我也不愿接受,可真相正是如此。”玛蒂尔达垂泪道,这时?候,腓力?二世才真正相信她确实是一个对命运愤怒和无?力?的女孩,有一些倔强和勇气也无?关紧要,这不能改变她需要他帮助、并依附于他的事实,有一瞬间?,他那?久远的,早已?被他遗忘的对理查的正向情感再度被唤醒,他的心被抓挠,理查的影子和眼前的少女交织在一起,他忽然浮现出一种叹息着的悸动,“我不会嫁给他的儿子,我也不会再臣服他,我宁愿立刻死去也不愿接受这样的命运,您说他是您的敌人,他也是我的。”她抬头看向腓力二世,“我愿奉上我的一切,只要您能帮助我完成我的复仇,”

她的一切,她的王冠,她的领土,她本人。“那你愿意嫁给我的儿子,成?为我的女儿吗?”他问,这本应该是他期待已久的计划,可真正宣之?于口时?,他却?感受到一种不情不愿地?凝滞,他并不是十分期待这种可能,“让我像你的父亲一样保护你,我相信理查也会很高兴的。”

“当然,我渴望成为您的女儿。”玛蒂尔达说,她眼眶中还有残留的泪水,身体却?十分迅速地?钻到了他怀里,踮起脚同他交换了和平之?吻,来自少女的柔软和温香在猝不及防间撩拨到了他,他知道这不是她有意为之?,但他确实为此短暂怔住,好一会儿才听到她的话?,“......我需要回?到阿基坦,整合我的军队,抵御卡斯蒂利亚人和我的叔叔,当我叔叔蒙受天主?惩戒时?,我也会践行我的承诺,在此之?前?,我不能引起我叔叔的戒心,我只能让菲利普帮我。”

是的,她不能与她公开会面,她需要一个能同时被他们信任的人执行她的意志,而没有人比菲利普更合适。“好的,期待我们下次见面。”腓力二世定了定神,略带不舍地?看向码头,“快离开吧,公主?。”

玛蒂尔达点?了点?? ?头,她看了菲利普一眼,而后重新?披上斗篷,钻进船舱消隐在夜色中,看着船只远去的方向,腓力?二世的笑容渐渐凝固,但他的视线始终一动不动地?:“理查会怎么想?”他问,带着一层薄薄的嘲讽,“他那?样恨我,即便是出于为他报仇的目的,他也不会把他的女儿嫁给我的儿子。”

“这是玛蒂尔达的选择,我无?法劝说她,自然也不能阻止她。”

“哪怕你心里很清楚她的决定会让她父亲愤怒。”腓力?二世说,但他反而放松下来,用手划了划眼睑,“可不嫁给我的儿子,她又能嫁给谁呢?谁能捍卫她的王权,谁能保护她?谁能帮我报仇?她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王冠对她不是荣耀而是枷锁。”他忽然饶有兴味地?看着菲利普,“还是说,你想要娶她?”

他是随口一问,带着一点?揶揄与玩味,是对他的身世原罪点?到为止的玩弄,而菲利普脸色剧变,他甚至下意识扭过头:“不可能是我,不论我是谁的儿子,都不可能是我。”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除了路易王太子,不会有别人了。”

“是啊,只能是路易。”腓力?二世短促地?冷笑道,再一次地?,他开始痛恨他那?被丹麦人哄骗的第二段婚姻,如果他没有答应丹麦人,那?也许他今天可以?直接向那?个女孩求婚,而不是以?路易的名义。

第62章 誓言

对腓力二世?而言, 玛蒂尔达的求助除了给了他一个慷慨的承诺,让他不费吹灰之力达成?他多年夙愿,另一个重要?帮助就是同时告诉了他约翰的计划及他与教廷的秘密同盟, 但即便清楚了约翰的计划,情况于他而言仍很?棘手?,毕竟他此前耗费重金建造的海军已经损伤殆尽, 而约翰如今的财力非从前能比,能从整个不列颠动员的兵力也超越他的前辈,毕竟不论是亨利二世?还是理查一世?都没有必要?将英格兰作为唯一的兵源地。

除此之外, 外交局面对他也很?不利,作为他忠实盟友的布列塔尼因?继承权纷争出现倒戈风险,而奥托四世?即便不会纠集大军大举进攻,他的存在本身也促使佛兰德斯伯爵这个不安分?的封臣有生事的可能,在第四次十字军中,佛兰德斯伯爵鲍德温九世?被推举为皇帝,不过他第二年就死?了, 他和?他的弟弟与妹夫也都死?了, 现在佛兰德斯的女继承人在他的监护下,但她已经临到婚龄,他不确定低地的诸侯是否会借这个名叫让娜的女孩的婚事与他作对,尤其在他们可能得到奥托四世?的支持的情况下。

这个时候,玛蒂尔达的倒戈对他而言确实是天降之喜, 在他的父亲被阿基坦女公爵狠狠羞辱和?伤害后?, 另一位阿基坦女公爵眷顾了他, 他现在不打算对教廷公开发难, 他要?从各个角度树立他是一位忠实执行教皇谕令却被出卖的君主,如此才能占据道德优势, 在战后?和?教廷讨价还价,迫使他们同意他通过路易王太子和?玛蒂尔达公主的婚姻接收安茹家族的领地和?财产。

在亨利二世?和?理查一世?在位时,在他们的威名如日中天时,谁能想到“安茹帝国”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就连当年的他自?己?也会认为这是一个不切实际的空想,回到巴黎后?,他召见了他的儿子路易王太子,告知了他他的计划:“我会去低地。”他直接以命令式的口吻告知了他自?己?的计划,“奥托四世?可能只是虚张声势,但我必须以防万一,你?留在诺曼底,应付英格兰国王的军队,他不是什么厉害的对手?,何况还有阿基坦女公爵,她会帮助我们。”

“您如此确信阿基坦女公爵的诚意吗?”路易王太子质疑道,样貌上,他更像他的母亲埃诺的伊莎贝拉,比之腓力二世?更加高贵英俊,此刻他正不解地皱着?眉头,仰视着?父亲,绞尽脑汁地寻找他计划的漏洞,“如果她在爱尔兰就知道了她父亲的死?亡真相?,为何不在约翰国王破坏舰队时就联系我们,她毕竟是理查国王的女儿,一个敬爱父亲的女儿怎会如此轻易向敌人屈膝?”

“她会是你?的妻子。”腓力二世?说,强调这个事实时,他倍感烦躁和?不耐,他一点也不想强调这件事,“她是个女人,她无?从选择,欧洲大陆没有能帮她复仇的人,她一无?所?有,能压上赌桌的筹码只有她自?己?,她选择我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诺曼底的事务需要?您主持大局,布列塔尼也是,我们不能相?信安茹家族的女人。”他确信他的话戳中了腓力二世?,他大着?胆子继续道,“如果您对低地放心不下,也许我可以代替您......”

“因?为佛兰德斯女伯爵是你?的表亲吗?”腓力二世?嗤笑道,长久以来对路易的不满和?近日生成?的隐约妒忌支配了他的情绪,他开始发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路易,你?想要?得到你?母亲的嫁妆,可你?根本不知道怎么使用这份财富,你?想要?占据这份遗产不过是因?为我给你?的零花钱已经不足以满足你?的野心。”他忽然盯着?路易王太子的眼睛,“你?想学习亨利二世?的儿子们吗?”

心底的隐约想法被看穿和?坐实,路易王太子脸色微变,他立刻低下头:“我没有,父亲,我对您的忠诚不会动摇。”

“你?知道就好。”腓力二世?冷笑道,他确实把路易当做他的继承人,但他并不打算给予他足够的权力和?挑衅他的资本,如果他活得足够久,越过他培养他的儿子也不是不能接受,尤其是一个可能继承两个王国的儿子,“如果不是为了让你?和?那个女孩尽快坐实婚约,我为什么要?让你?去诺曼底,作为一个父亲,我已仁至义尽,我想不到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贪婪会毁掉你?。”

想要?母亲的遗产,想要?父亲的认可,这也能被视为是贪婪吗,从父亲身上,他从未觉察出慈爱,甚至连人性的温柔也寥寥无几。“我明白?了,父亲。”他低声说,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议事厅,推开门后?,他忽然看到一个年轻人,那头金红色的头发似曾相识:“菲利普?”

“是我。”菲利普说,他与路易王太子四目相?对,多年前,他们曾经一起在这个庭院里玩耍过,他半带怅然地低下头,“好久不见,路易。”

“他们都说你是最忠诚的骑士。”

卢瓦尔河谷的岸边,威廉·马歇尔忽然听到玛蒂尔达对他说,此时她正眺望着?远方的一处,他知道那是巴黎的方向:“所?以,骑士能忠于两个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