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迟年坐在床上,顶着苍白的小脸和陆封覃对峙。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明天去也可以,后天都行,只是办理入学手续而已。”陆封覃苦口婆心地哄人,他站在离床最远的一张实木书柜前,因为迟年不让他靠近。

乖乖跳上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迟年盯着陆封覃,大大的眼睛像两颗水洗的宝石,泛着湿润的光,他的声音哑得不像样子,听起来非常可怜,语气却满是倔强,“为什么按掉我的闹钟,还不叫我。”

乖乖在旁边配合地哼唧一声,唯恐天下不乱。

“我叫了,叫不醒啊。”陆封覃耐着性子解释,说完往前一步,迟年抬手凶巴巴地一指他又退回去。

因为被陆封覃弄得狠了而睡得起不来,错过办理入学的时间,也或许是因为别的,迟年现在情绪非常脆弱,他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谁让你昨晚!”他气急了,声音都拉出哭腔,眼泪也随之汹涌而出。

没想到迟年会气哭,陆封覃是真的慌了,他大步走上前弯腰擦掉迟年滴滴答答的眼泪,把人抱进怀里,连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他其实并不知道迟年为什么会哭。

迟年更生气了,挣扎着推开他的怀抱,打着哭嗝说:“走开!”

其实这不是多么严重的事情,但迟年就是压制不住敏感的情绪,就是想发泄,他气不过,陆封覃总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在床上折腾他,想让他射就让他射,随意控制他的感官和身体,让他痛苦又让他舒服,而他却无能为力,迟年讨厌这样。

他抓破陆封覃的下巴,拒绝他的触碰。

“我错了,乖。”陆封覃半强迫地把他揽在怀里,拍他的背。

“明天去办理入学,顺便看看你要住的地方,缺什么我们一起去买,好不好?”

迟年安静下来,头埋在陆封覃的肩上,把眼泪用力擦在他的衣服上,气喘匀之后,声音带着鼻音,“你走开……”

让人家走开自己却靠在怀里不动。

陆封覃顺着他的后脖子轻轻地揉,一点一点抚平炸起的毛,小声说:“等会就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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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陆封覃定的八个闹钟轮番响起,迟年就差一脚把他踹下床了。去学院的路上,迟年靠着窗户打盹,陆封覃把他拽到自己怀里睡,到地方之后才把人叫醒。

“我真没发现你这么能睡。”看着迟年迷迷糊糊地下车,陆封覃握着他的手肘把人扶住,无奈地说到。

迟年闻声抬头瞪他一眼,甩开胳膊自己走了,陆封覃站在车旁边叫他,司机假装看不见听不见抬头望天。

办理完手续之后,化学院的院长带他们去班里。

化学院只有一个班,且只有二十个人,是科学院人最少的一个班,这二十个人的智商可以说是飘在天上的水平,因此被整个科学院戏称为“怪胎化学院”,迟年的入学考试成绩放在这个班里排第八,所以他破格半路进来时没有一个人说不。

“有事情找班长,班长处理不了就找我,课表在官网,如果你要报什么课题的话也是在官网上报,学院会在上面审核……”化学院院长在教室门口和迟年说话,眼神却一直有意无意地看陆封覃,他只在东区时政报上见过陆封覃,昨天院长找他让他安排迟年入学的事,说陆封覃会带人过来,他还不相信,心想陆封覃家里貌似也没有要上学的孩子,怎么这般大驾光临。

原来是送老婆。

也不怪他一眼就看出,陆封覃的目光几乎黏在迟年的身上,好像除了迟年什么也不关心一样,而且迟年身上撒发出的信息素气味和陆封覃身上的一模一样,这就是他的Omega,院长一边和迟年说话一边在心里吃瓜。

“谢谢您。”迟年很有礼貌地道谢,年轻的院长都不好意思了,低头笑了一下再抬头时正好对上陆封覃吃人的眼神,笑容原地消失。

“你是不是有病?”迟年凶陆封覃,因为他在院长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人家,用很不礼貌的那种眼神。

陆封覃晲着迟年,语气凉凉的,“他就差对你流口水了。”

简直是信口胡说,迟年不知道陆封覃哪只眼睛看见人家对他有意思了。

“我是什么天仙下凡吗?!我求求你别抬举我了,正常点行不行!你站在我旁边还有人敢靠近我吗,你就够吓人了好吗!”迟年站在太阳底下叉着腰仰着头,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陆封覃看着他被太阳晒红的脸以及皱起来的眉毛,伸手把人拉倒树荫下。

“仙女?”迟年被抵在树上,陆封覃宽厚的胸膛贴着他,歪头眼睛带笑地看着他,语气狎昵。

“仙女生气了。”

迟年直接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眼珠子差点转不过来,一脸无语地推开陆封覃就走。

“去哪啊?”

陆封覃在背后喊他,完全不顾路过的学生。

“等等我,仙……”剩下的字被迟年一转身凶狠地瞪了回去。

住的公寓收拾好之后,迟年开始赶人。

“陆总,请回。”他打开门看着陆封覃。

陆封覃严重怀疑迟年没有心,他指着脚下,说:“这,好像是我买的房子。”

他早在迟年考完试就让助理在学院周围看房子,样样都是他过目,只为了让迟年住得舒服,没想到仙女无情,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赶他走。

迟年真的变了,陆封覃心想,迟年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倔强硬气的小白兔了,他现在学会了咬人,恃宠而骄,吃了糖还要怪糖不甜。

然而自己却毫无办法,陆封覃恨啊。

争论无果,两人约法三章。

“晚上我过来,周末你回去。”陆封覃提出。

迟年驳回:“不行,影响我睡觉。”

陆封覃一愣,说:“我没打算住。”

不等迟年开口,他又补充:“住这边也不错,我不讲究。”吃肉群七,壹龄鹉岜-岜鹉镹\龄\

“一天三五个人伺候你,还不讲究……”迟年阴阳怪气地说,声音却越来越小。

陆封覃眯起眼睛,一把把人抓过来坐在腿上,掐着腰,恶声恶气的,“嘴皮子越来越溜了,我给你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