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年转过身,听见迟月问他,那语气和神态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你还会……来看我吗?”
心里瞬间落下无数根细密的绵针,刺得迟年浑身疼痛,他后退一步,感受到身后坚实的路。
他头也不回得慌张逃离。
明天要上班咯,日更字数可能会少……
跪下道歉(扑通!)
26、文件袋和蝴蝶兰
那天之后迟年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甚至拒绝和陆封覃同床共枕,陆封覃不得不睡到客卧去。
工作时间陆封覃也绞尽脑汁想怎么哄迟年开心,甚至问助理平时是怎么哄老婆的,全然忘记被铁链拴着的人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
终于在一个周末,他工作结束回家,牵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金毛犬,那是一只成年金毛,经过系统的训练,智商已经接近八岁小孩,金棕色的毛发光滑油亮,褐色的眼珠神采奕奕。
陆封覃把它领进迟年的卧室时,迟年正背对着门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反正听见开门声的时候他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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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陆封覃轻轻地拍了拍金毛的头,指使它去找迟年。
哒哒哒跑到床边,狗狗用头碰了碰被子,迟年以为是陆封覃,没搭理,金毛回头看了陆封覃一眼,表情居然有点委屈,陆封覃鼓励它继续,狗狗往前又碰了碰迟年,迟年终于不耐烦地回头。
然后和狗狗四目相对。
怀疑自己看错了,迟年呆愣半天,说:“你从哪来的?”他居然试图和狗狗交流,陆封覃觉得迟年这样太可爱了,忍不住握拳抵着唇压住要飞起的嘴角。
注意到陆封覃站在门口,迟年在一人一狗之间看了几个来回,不懂陆封覃的意思。
“朋友弃养了,你给它起个名字吧。”陆封覃找着拙劣的借口,眼神飘向别处。
像是能听懂他的话,狗狗抬头看着迟年,发出一声可怜的哼唧。
迟年行动滞缓地伸出手摸了摸金毛的头,金毛立马竖起耳朵咧开嘴笑,迟年眼睛一动,微微抿起唇角。
见迟年和狗狗有了互动,陆封覃心里胀得满满,像充盈了千万气球,轻飘飘的。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握着狗狗的前爪放在迟年的掌心磨蹭,目光垂下去,问迟年:“开心吗?”
狗狗看着迟年伸着舌头哈气,像是它在问迟年一样。
动物有最淳朴的天性,它们用那双澄澈的眼睛看着人类的时候,就像一个真诚的小孩,让人无法弃之不顾。
迟年捏了捏金毛的爪子,始终没说话,陆封覃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他脸上,垂下头的视角让迟年看起来柔和了几分,暖色的落地灯打在他的侧脸,眨眼时微微翘起的浓密睫毛像扫在陆封覃的心尖。
他看得着迷,竟入了神。
“乖乖。”迟年张口。
陆封覃陡然回神,脸一热,还以为在叫自己。
迟年揉了揉金毛的头,又叫了一声乖乖,他的神情太过温柔,陆封覃突然有点吃味,找事地说:“它是男的。”
迟年抬眼瞥了他一眼,陆封覃立马改口,“性别歧视不能有,就叫乖乖。”
养宠物有了效果,但是效果太好了,乖乖甚至睡在了迟年的旁边,彻底没了陆封覃的位置,陆封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夜里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大床上,琢磨着怎么把乖乖挤出去,结果越想越气,怨气快飘出三里地了。
隔天晚上陆封覃在楼下露台开电话会议的时候,看见保姆在给乖乖倒狗粮,乖乖在旁边转来转去跟个嗷嗷待哺的小孩子一样,陆封覃心生一计,挂了电话之后放下工作过去一口气给乖乖开了三个罐头,然后看着兴奋的乖乖闷头干饭,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进了迟年房间,并且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亮了一盏地灯,迟年仰躺在躺椅上带着眼罩外放着一部纪录片,听见声音他以为是乖乖进来了,手伸出椅子,摊开掌心。
暖色调的灯光柔柔地照着,将迟年映得像油画里的人,搭在扶手上的手腕伶仃细瘦,指节也是修长好看的。
踩着毛绒绒的地毯,陆封覃一步步走过去,感觉离梦里的画面越来越近。
他将手放在迟年舒展的掌心,像乖乖平时那样。
触感奇怪,迟年动了一下,倏地收回手,摘下眼罩看见站在面前的是陆封覃,挺拔的身形遮去大片的光。
陆封覃回来还忙着未完成的工作,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袖口挽到小臂,他俯下身时肩背的肌肉微微鼓起,目光在镜片后变得晦涩。
在他快靠近时,迟年无处可躲,动作先于大脑,他抬起一条腿,脚蹬在陆封覃的胸口,阻止他。
随着他的动作,真丝的睡裤滑落下去,堆积在大腿,一条玉似的纤瘦的腿支在陆封覃面前,两人皆是一愣。
陆封覃反应快,在迟年正准备放下去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脚腕,目光自脚背看下去,直到大腿根,他喉结滚动,说:“你在勾引我吗?”
按在扶手上的一只手臂,肌肉已然隆起,压抑着最深处的欲望,陆封覃指腹摩挲着迟年的脚背,心跳在脚掌下的胸口里如擂鼓动。
“变态。”迟年低骂一声,使劲挣动,陆封覃不放手,铁链在他们的动作间当啷作响,像是警钟,陆封覃陡然松开,迟年起身回到床上,将自己闷起来。
陆封覃站在暗处看了很久,最后关灯出去了。
当晚没有再回来。
群ⅡⅢ绫溜九ⅡⅢ九溜
迟年睡觉的卧室是主卧,向阳,每天会有大片阳光穿过花房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花草的影子,风一吹就晃起来,引得乖乖扑来扑去。
立春之后,温度上升许多,迟年整日泡在花房挖土施肥,陆封覃几次都想问问他要不要在楼下给他弄个大花圃,但每每将要开口时看到迟年抗拒的姿态就闷声咽下去了。
长长的银链子从床头延伸到花房,圈住迟年的脚腕,像困住一朵玫瑰,花房里的花被迟年打理得越来越秀丽鲜艳,迟年自己却日渐萎靡。
陆封覃其实很清楚迟年在抵抗什么,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忽略其它,只要将迟年圈在身边就好了,但真正做到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不是这样的,他没有办法看到迟年不高兴,无法不在意迟年坐在椅子上发呆,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以及蹲在地上浇花时,即使旁边有个乖乖陪着,看起来却仍旧落寞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