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说的让他走,只是让他可以出去,并不是直接让他离开这里,迟年一把推开陆封覃,愤怒让他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狠狠地瞪着陆封覃,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话去骂他。

“至于吗,气成这样。”陆封覃却完全不当回事,走近直接打横抱起他就往出走。

迟年怒火中烧,他偏头张嘴用力咬了一口陆封覃的肩膀,口腔中很快弥漫出血腥味,陆封覃手臂紧了紧,走到床边把迟年放进被窝,给他盖好被子,才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

一圈牙印渗着血珠,他皱了一下眉,没想到迟年这一口白牙还挺尖。

“这是你的印章吗?”他转头笑着问迟年。

迟年故作凶狠地骂他,“滚。”

陆封覃弯下腰亲了他一下,说:“行了,快睡吧,明天带你出去玩。”

转头闷进被子里,迟年在心里骂了陆封覃一千遍。

把老婆do到眼神失焦,陆总真行

17、银色器物

陆封覃本打算带迟年去临市的小岛上待几天,但是天还没亮的时候公司就打来电话,他按掉震动去阳台接了电话,迟年睡得很熟,他留了张纸条然后安安静静地走了。

迟年很早就醒了,他在被窝里蜷缩了一下,收起被过度打开的身体,肌肉的酸疼让他半天不想动。

起床后他一眼就看到陆封覃留的字条,贴在床头柜的台灯帽檐上,他取下来。

公司有事,你今天先自己玩,别忘记我说的话。

字条最后被丢在垃圾桶里。

迟年没有吃饭,他穿好衣服之后就离开了竹园公馆,正如陆封覃说的,他让他的司机全程跟着迟年,尽管对迟年保持礼貌,但明显的监视让迟年非常不舒服。

但他现在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小事了,他有更紧要的事去做。

离开竹园后,他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医院,到了之后让司机在停车场等他,司机怕他溜掉想跟上,他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个食指长的小刀猛地往手心指尖划了一个小口子,血很快滴下来。

“陆封覃知道你跟着我还让我受伤了,他会怎么处理你?”他将刀刃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司机,尽管知道他是无辜的。

司机果然吓傻了,半天不知道如何是好,那刀看起来锋利至极,他若是抢夺必定会误伤迟年,但又不敢执意跟上,若是迟年真的下死手伤了自己,他回去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正在他权衡之计,迟年说:“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刀刃挨住了皮肉,看得人心惊。

司机忙退后一步说:“我不上去!”

迟年立马下车,走出两步之后才收起小刀,快步离开急匆匆地消失在电梯里。

陆封覃在园区待了一天,中午视察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体非常不舒服,像某一部分器官在被撕扯一样,他想是天气沉闷,结束之后在休息室喝了杯冰水,那股奇异的痛楚不仅没消失反而愈发严重,他扯掉领带解开胸口的两颗扣子,走到窗边点了一根烟。

楼下的一片区域正在施工,一车晚香玉的球根被铺陈开,准备栽进土壤中,那是陆封覃从中南区的一个大型花园运过来的,已被专业人员处理好,今天拉过来种进去。

来年春季,这栋楼就会被一圈晚香玉围绕,不止这片园区,GNC的中央花园也重新翻修,全部种上了晚香玉,因为是喜暖的花种,陆封覃还从欧洲请了建筑师为所有种有晚香玉的地方设计恒温花棚,只为延长花期。

那些球根已经被分成大小不一的样子,等待被栽种。从中南区挖出空运过来,到这边又被一一分开,它们这样几经颠簸还能活过来吗,陆封覃想着,不知不觉迟年的脸便冒了出来,他最近总是这样,无论在做什么,都会想到迟年,连和人说话的时候都会走神想起迟年不搭理他的样子。

拿起手机打给司机,他知道迟年不会接他的电话所以选择不给他打。

另一边的司机正在车里打消消乐,越打越上头,逐渐忘记本职工作,直到陆封覃的电话跳出来,他才发现迟年已经离开一个多小时了,吓得他手机差点扔出去。

“……喂,陆总。”

“迟年出门了吗。”

司机如实汇报,“出来了,我跟着。”

“去哪了。”陆封覃掐了烟,看到楼下的园丁正在处理每一个球根的须根,并在底部切掉一层表皮,刀很快,球根立马露出白色的部分。

“医院。”司机回答。

陆封覃骤然回神,“医院?去医院做什么?”

群/②·③06九:②‘③“九*6+还有福利"

当陆封覃赶到医院,带着人挨个在病房诊室找迟年的时候,迟年正躺在手术台上,等待医生为他清洗标记。

“麻醉的时候会有些疼,你忍一忍。”医生双手半举在空中,穿着绿色的手术服,低头跟他说。

迟年一向很会忍耐,无论是疼痛还是别的什么,他觉得只有忍耐才能让事情顺利进行下去不出意外,他的人生和精力不允许意外再次发生,因为他很不喜欢那种失控的感觉。

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他的心情非常平静,短短的几个月里,他觉得自己又变了一个人,当然他也很不喜欢这种改变。

麻醉让他陷入沉睡,他的意识逐渐散开然后消失。

陆封覃将医院翻了个底朝天,他生平第一次这么慌张,因为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真切的预感,说不上来是什么,非要言明的话,可能就是迟年离开他的感觉,并且越来越远,好像他站在一片漆黑无边的空地上,想找都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开始。

有人过来说在挂号处查到迟年的信息,他正在手术室里。

陆封覃几乎是狂奔而上,没有人敢拦他。

那个预感终于变得具体化,连带着身体上的变化也更加明显,他的心里有东西正在流失,他能感觉到。

跑到手术室门外的时候,他呼吸不再平稳,按在门上的手有些颤抖,他用了些力气想要推开那扇门,门从里面锁上了,在他试图采取暴力措施的时候,手术室顶上的灯灭了,过了几分钟,门被打开。

刚拉开一个缝,陆封覃就重重地掀开,他直接闯进去,一把揭开隔挡帘,看到迟年趴在那张冰冷的床上,脖子上裹满了纱布,周围的皮肤上沾着凝固的血迹。

愤怒和痛苦一瞬间从他的胸口爆开,扩散到全身每一个角落,他攥紧了拳头,吓得几个护士不敢上前询问,直到他们准备将迟年推出去,陆封覃挡在路中间,压着声音说,“都给我滚出去。”

迟年最后被陆封覃抱走,下楼的中途他醒了过来,麻醉的后劲让他四肢无力,并且产生了幻觉。

他伸手碰了一下陆封覃绷紧的下颌,又缩回去,深深蜷在陆封覃的胸口,喃喃呓语,“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