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异样感越发明显,阮翊泽抬眸看了眼被阮奕渲挡在身后的男人,又将视线落到神色如常的胞弟身上。
“……嗯。”最终他收回视线,睫羽微垂,颔首认同了阮奕渲的说法,“我的确有些乏了。”
“是吗?那阮公子你好好休息。”听他这般说周拓自然也不好再勉强,随口叮嘱了几句,男人旋即便领着阮奕渲转身下楼离开了客栈。
夜市熙攘,人声鼎沸。
街灯明丽,一盏盏灯笼点亮了整条长街。阮奕渲头上顶着个歪斜的鬼脸面具跟在周拓身后被人潮推着一点点往前挪动。
走了一段路,没听见他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地叫嚷的男人有些疑惑地回头看过来,“你怎么了?这么安静?”
阮奕渲捏着手里的糖人转了转,垂着眼帘嘟囔了一句,“没什么。”
他先前在客栈里装得镇定,心道周拓和阮翊泽在自己阻碍下并未生出别的什么情愫,但脑海里男人与霞姿月韵的青年站在一起时的登对模样却怎么样也挥散不去。想到后来,他甚至觉得,即使自己再三阻挠,周拓最终仍会如上辈子那般爱上兄长。
这猜测来得毫无根据,可阮奕渲就是烦闷不已。
见他意兴阑珊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周拓略微放缓了语气,“那,回客栈?”扣群二散/临六酒二三\酒*六<
又见少年摇头不肯,周拓无奈地道:“那你想如何?”
阮奕渲还是不吭声,只低着脑袋不停地转着手里的糖人。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旁边卖花灯的摊贩见他们驻足,适时探身朝少年兜售,“公子要来盏灯么?”
阮奕渲看都没看那小贩一眼,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眼见气氛又要变得尴尬,周拓抬手从灯架上取下一盏花灯,“要这个。”骨节分明的手上多出了一盏圆滚滚的灯笼,灯面上绘着只憨头憨脑的小狗。他将灯笼凑到了阮奕渲眼前,“像不像你?”
眼前忽地一片明亮,阮奕渲回过神同那傻乎乎的狗脸对视了几瞬,拧着眉头下意识抗议道:“我哪有这么蠢?”
“是吗?我倒觉得挺像的。”悠悠地收回了提着小狗灯的手,周拓的目光在灯面和阮奕渲脸上来回,笑得肆意张扬,“都是副又傻又蠢的模样。”
阮奕渲瞪着眼看着男人,“才不像!”他转身看向那挂着十数盏花灯的灯架,目光落到其中的一盏,径直取了下来推到周拓面前,“这个,这个像你。”
膘肥体壮的大猫半点儿威严也没有,团在灯面上正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男人睨了眼他手里的老虎灯,没理会这幼稚的挑衅。掏出铜板替阮奕渲付了钱,周拓抬手将少年头上的面具扯了下来遮住了那张表情生动的脸,“行了,糖人跟花灯都给你买了,要真不想再逛,咱们就回客栈。”
阮奕渲一手捏着糖人一手提着花灯,措不及防地被面具盖住了脸,只得赶忙用掌心正了正面具的位置。目光顺着周拓的话透过鬼面的两只眼洞望出去,正巧对上一双黑润透亮的笑眼。
夜市晕黄的灯光落到男人五官硬朗的脸上,阮奕渲整个人都被罩在对方挺拔的身影里。他用掌心拖着面具的边缘,目光扫过周拓身后萤火点点般的红尘浮灯,顿了顿,突然喊了声:“拓哥。”
“怎么?”周拓漫声问道。
阮奕渲将面具重新推回头上走到男人跟前,仰起脸正色道:“你过来点。”
“嗯?”见他这么正经的模样周拓不由一愣,脸上神色跟着也收敛了几分,顺势低下头,“你又想干嘛?”他本能地想打趣一声,却不想话音未落视线已是一暗,熟悉的气息迎了上来,唇上忽地多了一抹温热。
“拓哥,我喜欢你。”耳畔,少年嗓音清脆地说道。
第五章
*
初冬的午后,明亮温暖的日光照得院子里一片透亮。
隔着道枝丫繁茂的灌木丛,阮奕渲清楚地听见了院子那头传来的声响。
肉体拍击的啪啪声混着粘腻水声,如海浪般似近又远。男人低哑的喘息声里似压抑着什么,过了一会儿,阮奕渲才隐约听见一声染着湿意的呻吟,“啊,太快了,嗯啊,不行……”
阮奕渲听得面红耳赤,僵在原地好一会儿,到底还是忍不住转过身子,伸手拨开灌木枝叶顺着枝丫的缝隙朝里窥望。
没了遮挡的视野里清晰地现出了两具交叠欢爱的人影,高大英武的男人俯趴着身子双手撑在院中那张石桌的桌沿上,身后紧贴着道修长清瘦的身影。那人扣着周拓的后颈,合身压在他身上,皙白修长的手掌抓捏着男人饱满的胸乳,身下腰胯耸动,不住地将那具强健的身体往桌沿上撞。
男人的上半身被衣裳挡着,阮奕渲看不见也摸不着他胸前那处鼓囊的风光春潮。只能借着阮翊泽在肏干途中伸进衣衫抓揉捏弄的动作,感受男人藏在衣物下那对胸脯的柔软。
阮奕渲不自觉地吞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口干舌燥得很。他明白自己不能再这么看下去,但视线却忍不住又落到男人没有半点遮掩的下身上。那浑圆挺翘的臀部正高高拱起,让身后狰狞粗硕的性器顺利地抵着花穴肆意肏撞。紫红色的肉刃不住地在丰腴的蜜色臀肉间进出抽插,次次全根没入又齐根拔出,每次抽出时那鼓胀的性器甚至都勾出了内里粉红的媚肉。
“轻,轻点……”胡乱地呻吟了几声,许是被肏得狠了,周拓有些害怕地腾出手扶住自己沉甸甸的肚子,哑声向身后不住抽插的人讨饶,“小,嗯啊,小心孩子。”
压在身上的青年沉默着略微放缓了抽插的力道,他压低了身子掐着周拓的脸颊低头去咬男人颤抖的唇,将那张嘴里的呻吟都堵了回去
男人两条笔直健硕的大腿被操得微微发着颤,淫水混着先前射进去的浊精淅淅沥沥地沿着腿根往下,落到地面洇出了团团深色的水渍。
他先前还紧蹙的眉头不知什么时候舒展开来,深色的脸颊皮肤上渐渐泛起潮红,仰着脖颈任由阮翊泽厮磨啃咬,“大郎,嗯啊,翊泽!”
当男人浪声叫着阮翊泽的名字颤抖着迎来高潮时,阮奕渲躲在灌木丛后握着肿胀硬挺的阴茎再也忍不住,粗粗地圈撸了几下,腰胯挺动,将浊白的精液尽数射了出来。
“啪啦。”
耳边忽地传来声木柴被灼烧的轻响,阮奕渲倏然睁开了双眼。
天色昏黄,眼前篝火闪烁,他看着跳动的火光,这才迟滞地意识到,刚刚那段背德的窥视不过是他做的一场梦。
焦香扑鼻的烤鱼递到了阮奕渲嘴边,坐在他身边的青年侧眸看过来,“吃吧。”
阮奕渲沉默着接过烤鱼咬了一口,鱼肉外焦里嫩,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接连啃了几口他才停下了动作,左右张望了一下,转头朝阮翊泽问道:“拓哥呢?”
阮翊泽将篝火前周拓提前料理好的另一条鱼翻了个面,“打水去了。”
话音落下,营地里一时又陷入了沉默。阮奕渲低头啃着鱼肉,想起先前梦里那场艳靡的情事,心中半是嫉妒半是苦涩。
阮家子弟年满十六便需每年出门历练一段时日,前世他刚过完生辰就跟着阮翊泽离开了家。遇到周拓时,对方刚结束一笔委托正准备往北走去参加北地的扬刀大会。他被男人口中描述的热闹场面勾起了兴趣,索性央着阮翊泽和周拓结伴而行。谁知同行数月,他才突然得知周拓是个双身,更甚至,那时男人腹中已经怀了阮翊泽的孩子。之后阮翊泽不顾族人的反对执意将周拓娶进门,他在旁看着两人笑着起哄,心中却莫名地发涩发酸。直到后来无意间撞见周拓与兄长的情事,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不知何时早就对周拓这个嫂嫂有了不该有的念想。
然而那时男人腹中早已有兄长的骨血,虽未上族谱,但名义上也已是他的嫂嫂。一切木已成舟,他只能慌忙掩饰自己那不可告人的感情,用各种拙劣的借口避开对方,可在心底深处却又止不住地卑劣妄想要是自己早些明白这份情愫,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他本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只能躲得远远地窥望那道身影,直到自己彻底放下那悖逆的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