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寒跟梅三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我们在打什么哑谜,只有我知道,这成了一对儿野鸳鸯,也伤了一个痴心人。
我们等了半晌不见郁明追文朗回来,想来是文朗觉得丢人,蹉跎了九年的岁月,第十年才在小辈儿面前被点破,面子挂不住了,果然,不一会儿一个小童跑进来,说有两位公子让他来传话,说他们先走了,让我们自便,改天再赔不是。
郁明不回来,柳知世便也告辞了。
剩下我们三个面面相觑,等到把桌子上的果盘都吃完了,梅三猛地一拍脑袋,眼睛亮晶晶的对我说道,“我们去滑冰吧,娘亲以前跟我说过,冰面上可好玩啦。”
“我身体不行。”我笑了笑,“在边上看你跟梅寒玩,他没见过冰场,你带着他点。”
梅三嘿嘿一乐,趁着屋子里没有外人凑过来亲我,哼哼唧唧的撒娇说晚上也要回屋里跟我们一起睡,他自己睡一个大屋子可害怕了。
胡闹了一阵我们起身问过门口站着的小二冰场的位置,就向着那边走去。
冰面上确实热闹,不光是男孩子,也有不少小姐,穿着夹袄,披着大氅,脸冻得红扑扑的在冰面上穿着冰刀来回滑着,有的时候刹不住闸,便能看见刀刃在冰面上扬起一小片冰花来,在阳光下有些炫目,当真好看。
梅三也只是听娘亲说过,未曾真正实践,上了冰面跟梅寒一样生疏,两人走两步就要摔一下,看得我胆战心惊,还好没一会儿梅三就会了,拉着梅寒在冰面上滑动起来,引来了一片侧目。
他今天穿一身湖蓝色衣衫,没穿夹袄,并不臃肿,也不披披风,着一身单衣混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的英俊帅气,周围有几个小姑娘的脸更红了,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个爱说话的,嘴又甜又爱开玩笑,不多时周围就聚了几个人一起聊天。
梅寒跟他比稳重些,只在旁边客套的笑,并不多说话。
我坐在一旁无所事事,手中的汤婆子都凉了,梅三还玩的不亦乐乎,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对着他招手,他就向我跑过来,一头扎进我怀里,不知道是冰刀刹不住闸,还是故意为之,险些将我拦腰撞断了。
“我饿了。”我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其实饿倒是不饿,不过是看他跟别的女孩子谈笑风生,吃醋有些吃饱了而已。
于是梅三换了鞋高高兴兴的带着我去吃饭,我却拎起了他的耳朵让他在边上单开一桌自己吃,我与梅寒坐在一起边吃边喝,他在一边孤单落寞。
“我知道错了嘛。”他又巴巴的凑过来,“是她们非要同我说话,我才跟她们说的。”
他的样子着实无辜,又有点可怜,最后还是我心软了,让他坐回来跟我们一起吃饭。
下午的时候我们在街上闲逛,又买了一些洛城特色的吃食,年关将近,家家户户都开始囤年货,鸡鸭鱼肉不好买,我们吃住都在文家,买点回去是应该的,最后又给梅三跟梅寒一人买了一根冰糖葫芦,我们大包小裹的回家了。
我们回来的时候文朗他们没在,问了一圈丫鬟也说没看见,我们便把东西放下,等着文夫人做饭。
可惜,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了白日里文老爷的哭笑不得不是给我那副画,而是给文夫人那句“晚上我亲自下厨”,随着一盘盘乌漆嘛黑看不出本质的菜被端上来,我恍惚想起梅三跟我们说过他娘亲做饭不怎么好吃,现在我明白了。
这是随了文夫人了。
“吃吧,不要客气。”文夫人喜滋滋的说道,“许久不做饭有些生疏了,可能火候不是很好,但应该还能挺好吃的,吃吧,多吃一些。”
我们对视了一眼,梅三第一个拿起了筷子,艰难的夹了一块儿放进口中,嚼了嚼赶忙咽了,对着文夫人比了个大拇指,“好吃,跟娘亲做的一样好吃。”
我正同情他,却见文夫人目光殷切的看向了我。
我只好也拿起筷子来,随便夹了个什么吃,这一顿饭吃的我们诚惶诚恐,一整顿饭我都在想要是万一一会儿我跑肚了怎么办,怎么解释,说是下午凉着了吗。
好在这菜虽然有些卖相不好,但没有毒。
吃完饭后我们被文夫人赶去休息,三个人慢慢悠悠的往昨天的房间走,今天梅三跟文夫人撒了撒娇,晚上也要跟我们一块儿住了。
我们走到房门口,忽然听见一阵模糊暧昧的呻吟。
“哦。”梅三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舅舅养的野猫发春了。”
明天他们仨要听文朗和郁明的墙角啦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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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柳暗花明
尚书大人亲启:
见字如面。
你我一别一年有余,我在漠县做这九品县令做的不亦乐乎,每天处理一些家长里短,最大的命案是老刘家的牛被人宰了,最后的处理结果我们一起吃了一顿牛肉汤,那味道简直鲜美。
你过得如何?文大人近况如何?
想来你们一对儿神仙眷侣过的一定很快活,在皇城如鱼得水。
这边四季分明,到了冬日我便会在数九寒冬的时候放上十五天的冬假,这是在皇城的你们羡慕不来的。
到了那时候,我便在屋里缩着,哪儿也不去,屋内暖和,我便在屋内呆够十五天,吟诗作画,喝酒猜拳,雅俗共赏。
但最近我有一件烦心事儿,还请尚书大人开解,哦不,或许文大人开解更好一些,那么接下来的信就请文大人看吧。
我来了之后,县令府内有个新上任的县丞,说话忒不招人爱听,见我第一面便叫我小白脸,第二日就给我送了满满一屋子鲜花,我知他没有恶意,不过是武艺高强有些看不起我们这些动脑子的,但送花给我也过于羞辱我了吧。
后来有一日我们喝醉了酒,别问我怎么不喜欢他还要跟他一起喝酒,问就是应酬。
他坦言说我长得像他邻家哥哥,我并未放在心上,而后我偶然翻了他的户籍,才发现他竟与我老家是一个地方的,搞不好我还认识他那邻家哥哥。
再后来过年的时候,我们又喝醉了。
唉,我就说喝酒误事。
他问我记不记得他,我说不记得了,然后我就睡了过去,第二日醒了,不知为何屁股有点疼。
再后来我三十岁生辰的时候他又问我记不记得他。
我当真不记得了。
他问我记不记得小时候说过邻居家的一个小孩儿小白脸,还说人家是小女孩儿要把人家裤子看。
唉,你听听他编什么呐,我是一介文人,怎么能做出来这样的事儿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