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1)

看到这俩小坚定的模样,秦晰顿感哭笑不得,只当这是二人的童言童语,也没有放到心上。经此一闹,秦晰的心情倒是欢快了不少,他未曾想到,家里竟然藏了两个宝。

第十六章:醋海翻波

秦晰家有一个包子。

秦晰家有一个极其郁闷的包子。

秦晰家有一个极其郁闷且撅着嘴的包子。

"到了该起床的时候了。"秦晰拍拍赖在他身上,独自生着闷气的子朗。"今天你可要自个穿衣服了。"

──这便是子朗郁闷的原因之一。

昨天晚上,子朗在睡梦中一个翻身,摸不到该在身侧的人,猛地被惊醒了。他四处摸索,透过窗外的月光看到那人在外头,不知道鼓捣些什么。子朗心里蓦地冒出了不甘与怒火,那人这举动分明是隐瞒了什么。

他很不高兴。

他极不高兴。

既然不高兴就该出去问个清楚明白,顺便撒撒娇,讨个便宜。正要下床的时候,想起那人曾经责怪竹言衣着单薄,那人微怒的脸浮现在眼前,鬼使神差,他竟然取过衣服,披到了身上,还乖乖的套上了鞋。

──出到外头,抓包的人反而成了被抓包的。在某只小狼让秦晰服侍了四十多天后,被揭穿了那小小的心计,结果自是不言可喻,子朗被勒令往后得自己动手穿衣服。

"好了。"秦晰看着子朗翘起的小嘴,不禁伸手捏了一把。"都可以挂上油瓶了。"

子朗甩甩头,埋首在秦晰怀里。既然不能在穿戴衣服时再黏缠上这人,他说什么也不会下床的,何况起床以后,还有更使他郁闷的事。如此,他倒不如和这人躺在床上一辈子。

"怎么了?"秦晰的轻笑声自子朗头上响起。"你就真的这么不愿自己穿衣?"

子朗不语。他最不愿的是有些可恶的人镇日骚扰二人的相处,明明是两人的日子,插了一个啰啰唆唆的女子,那女子被他吓跑了以后,又来了一个赶不跑的竹言,其后又有不少看着生厌的人慌慌张张地喊了那人出去,然后占了那人整整半天的时光。

子朗的墨绿眼眸又泛起了红光,牙槽不自觉的狠狠碾磨着。

"起来吧。"秦晰轻抚子朗的发丝,知道这小家伙心情确是不好。"再不起来我如何做早饭呢?"

子朗闻得"早饭"二字,耳朵一动,却没有半分自他身上起来的意思。

"今早可是有酸菜鸭子汤。"秦晰下了诱饵。

子朗耸了耸鼻子,不愿上钓。

"中午有芋头烧鸡。"秦晰好笑地看着小狼在他身上动了动,结果又趴回去。"晚上尚有醋溜鱼球。"

子朗终是敌不过秦晰的诱惑,慢腾腾地爬起来,慢腾腾地取过衣服,慢腾腾地套上衣裤,再慢腾腾地穿上鞋子。秦晰看罢,险些失笑,这小家伙分明是极不甘愿,偏又嘴馋,要是有人贩子要把他拐去,怕是用一盘喷香的肉食便成了。咳,只是这小家伙嘴儿没撅起,那脸蛋却鼓得圆圆的,眉头紧皱,一副委屈不已的模样。

"子朗,你还要替我梳发不?"秦晰轻叹,终是抵不过小家伙可怜兮兮的模样。他本想为小家伙梳头,但转念一想,小家伙大概更愿把玩他的头发。

"要!"子朗双眼骤然亮起,立刻跑去找木梳了。"你坐下,我要梳!"

秦晰看到子朗那欢快的样子,又再生起笑意。

只是未待小家伙寻得木梳,门外便转来一声叫喊。

"秦大夫──"

子朗原是晴朗的脸立刻转阴。又是这些讨厌的人!不能咬不能抓不能赶,全都因为那人护着他们!他只感到一股闷气盘踞在心头,不上不下的,他和那人舒心的日子,又要被破坏了。

秦晰闻得外头的叫唤,赶忙找出抽屉里的梳子,干脆利落地打理好两人的头发。他只想着别让外头的人多等,却没有注意到子朗不悦的神色。

"不要去。"子朗见秦晰要往外走,立刻拉着他的衣袖,直直瞅着秦晰。

"乖。"秦晰安抚地拍了拍子朗的头。"待我出去看看是什么事,再替你做早饭,好不?"

子朗听罢,更是不愿放手。他只觉在秦晰心中,外头的人较他更为重要。秦晰本是让他梳发,那些人一声叫唤,便使他的希望落空,眼下秦晰又把喂饱他的肚子排到会见那些人之后,怎能不令他的怒火雄雄地燃起?

最关键的一点,他今早还没能在秦晰那讨上一个早安吻,秦晰便急着往外走,只要他的脸上没有落下秦晰的吻,这爱占便宜的子朗,说什么也是不会放手的。

"可是肚子饿得厉害?"秦晰只道子朗今早赖床,此刻过了往日早饭时候,定是腹中饥饿难耐,才会耍小性子。"你得放开,我才可以去做饭。"

子朗瞥见秦晰轻皱的眉头,不禁稍稍放松了攥着衣料的力道,随即又猛然用力。虽然他看到秦晰略带愁意的脸,心里有种不太舒坦的感觉,然而比起秦晰被别的人占了去,且全心想着别人,他宁可忍受那种古怪的滋味。

"不要去。"子朗默默注视着秦晰,在怒意过后,他渐渐生出了委屈。以往纵着他的秦晰,今天多次拒绝他的要求,子朗惴惴地猜测着,莫不是秦晰不再看重他,要把他置之不理了。

秦晰看着子朗的表情,也稳稳猜出了几分。这小家伙若真的饿了,过去必会缠着他去做饭,如今这般表现,想来是孩子的独占欲发作,小家伙和竹言对上的时候,也是此等模样。

村里多了几个新生孩儿,秦晰紧接着也得频繁照看和检查,以防脆弱的孩儿生出什么状况,失救夭折。想来他也确实对子朗有所忽略,子朗近日也没有分毫抱怨,小家伙能忍耐至此,也算难得了。

"是我不好,最近对你有些冷淡。"秦晰轻吻子朗的脸,算作是这些天疏忽的道歉。"若果这事不重要,我今天便留在家里陪着你。"

子朗听着秦晰安抚的说话,便想要松开手,不再使这人烦恼。但是想到这人被其他人占去何止一天,他又有些不乐意了。他总得多讨一两天的承诺,让自己能多往他身上黏贴些,如此盘算着,他就不愿放手了。

该如何令这人别出外头,再次教人唤了走呢?

子朗忽地想到那些小小的团子,只要他们一出水,身旁的人必会绕着他们团团转,片刻不离。他想着要是学着小团子哭闹着,指不定秦晰会打消往外的主意,只待在家里,整天陪着他。

眨眼。

再眨眼。

继续眨眼。

为什么他不能使眼里流出水来?

"子朗。"秦晰看着子朗不停地眨动眼睛,凑了上前细细查看。"是眼睛不舒服吗?还是有沙尘进去了?"

怒!

......其实是恼羞成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