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贴的极近，他身上的温度隔着布料传递，让她有一种冰火两重?天之感。

“我陪娇娇赌一赌如何？我知道前方有悬崖，就赌到那里之时能不能够悬崖勒马，如果我赌输了的话，那悬崖下面就是我的归宿，我会保全?你，同样的你想要的自由唾手可得?，再无我的打扰。”

他顿了顿才?继续往下说，这是声音相比方才?弱了很多。

“若是我赌输了你就好好的给?我一个承诺好吗，我要的并不多，只是一个承诺而已。”

沈意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面容，却不知道为何能隐约想到他此刻的神情一定是有些隐隐的期待，他是个疯子，疯子最喜欢命悬一线知识的赌注。

梦寐以求的就摆在眼前，他亲口?承诺的，沈意却再也不敢赌了，她曾经?拿自己的一颗真心去?赌，赌输的代价太过沉重?了。

他给?她铺上一层美梦来做遮掩，下面就是陷进等待着她自动的往里面跳。

“这个赌注娇娇不喜欢吗？要不要我再加注？”萧元祁见沈意不说话，继续自顾自的开?口?，马蹄毫无节奏快速向前的哒哒声响一声接着一声，颇有一些疯癫。

“我不要和你赌。”沈意一字一句的说到，确保他能够听到。

“娇娇，我们之间总需要一个了断，既然?走到这里了，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吗？”

他声音重?新恢复了平静，像是很直观的在和她陈述利弊一样。

了断和自由，谁一翻来覆去?的咀嚼这四个字，她不是不心动。

“好。”她应了下来。

萧元祁眼底划过一道暗光，“那赌局现在开?始，娇娇可要抓紧我。”

他不仅不抑制马的速度，反而挥舞着缰绳使它越来越快，很快就到了他所说的那个山崖，这匹马也大又不要命之势向前冲去?。

沈意下意识的紧紧闭上了双眼，很短的一瞬，连耳边的风声都停了下来，她听见一声轻笑。

那匹马稳稳的在崖前停了下来，抬眼看去?下面就是深不可测的无底之地，仅仅就离了一步之遥。

这样强烈的冲击，沈意能听到自己快速的心跳，它再证明自己还活着。

“娇娇你看，次是我赌赢了，你可要愿赌服输。”

面对这样的结果，她只觉得?喉咙一片干涩，有隐隐的血腥气在蔓延，她不知道是错觉，还是自己紧咬的唇沁出的真实，她只觉得?感官越来越麻木，本以为触手可及的那束光离她越来越远，直到再也消失不见。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些什么，为什么还要抱有侥幸的心理?，是真觉得?这样落到悬崖下面去?也是一种解脱吗？

她好累好累了，好冷，她好想睡觉。

萧元祁很快察觉出来不对，先前他以为她的轻颤是因为害怕，此刻却在她的唇畔摸到一片血色的濡湿，慌张的调转她的身体查看。

第089章 两个疯子

身下的马匹嘶鸣一声而?后扬蹄止步, 沈意不知道是应该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该绝望。

或许前一个会更加痛快。

她?表面平静的接受这个结果，只是胸腔之中的鼓噪情绪下一秒就要冲破牢笼，各种疯狂的想法?层出不穷, 理智压抑不住暂时?退却。

她?也不知怎么会突然动起了这样的念头, 万念俱灰的味道她?尝过一次之?后，余生都不想再品尝了。

她?精疲力尽了觉得自己没有翻身的力气了，沉沉浮浮之?中只想阖上双眼睡去, 这样外界的纷纷扰扰和各种杂音都与他她?无关了。

沈意无知无觉的咬住口腔之?中的软肉，五官像是丧失了一样, 她?感?觉不到疼痛于是便越发的用力。

下一刻一双手将她?紧咬的牙关松开, 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响在耳边, 听起来又近又遥远。

“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吗？!”

意识渐渐回笼，她?只能模糊的捕捉到几个字眼, 疯了吗？

也许吧，和疯子在一起的时?间久了, 她?又怎么会?是个正?常人呢？

沈意无所?谓的笑了笑, 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在意和担心, 没有任何负担的快乐。

“萧元祁两个疯子在一起不是更好?吗？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

沈意嘴巴张张和模糊的吐出了几个字句, 她?却知道他一定听清楚了，不然为?一瞬之?间何脸色异常的惨白。

他瞳孔之?中一片支离破碎, 沈意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最原始的快乐在头皮炸开, 她?发出的笑声尖锐又淋漓。

原来把人击碎是一件这么畅快的事情, 沈意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你最好?记得这个疯子是你一手教出来的。”

萧元祁看着沈意脸上平静却又癫狂的表情, 心上传来抽搐。

他止住了身下的马匹，在最后一步悬崖勒马，却亲手把爱的人推向了悬崖。

“你怨我恨我都可以，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不要伤害自己，你不痛快的话尽管朝我来。”

萧元祁听见沈意的话犹如在烈火烧灼，心中一直坚持着的轰然倒塌，第一次这样直观的看到造成她?如此痛苦的根源是自己。

他不会?因为?她?的冷言冷语而?退缩，因为?他得到的爱意远比这些多且真诚，这是他能够一再坚持下去的理由和动力。

因而?也甘愿拖着一颗被她?划伤的伤痕累累的心在冰天雪地里前行，希冀着能换来她?的回眸一顾。

可是他现在却开始怀疑了，他能看到她?疯狂下面的无助，他爱她?所?以想要占有她?，可是他爱她?胜过爱自己，她?的这幅模样如同有刀一块一块的将心切割挖去。

他实在是没有任何的理由再把她?强留在身边了。

他想……他是不是真的就该罢手了？

从小身边的人就告诉他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就一定要拼尽全力去争取，他向来都是这样做的，得到的结果也不辜负一路的颠沛流离。

可是望着眼前人，感?情一事，无论他如何努力终究还是强求不来。